冰窖入口处传来的撞击声越来越急促、沉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苏锦夏紧绷的心弦上。是玄影去而复返,带着更多人手?还是芳华馆原本的守卫发现了异常?无论是哪种,对于此刻几乎失去战斗力的他们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她紧紧攥着阿依莎塞给她的骨牌和那张至关重要的羊皮卷,另一只手握紧了银针,将昏迷的阿依莎护在身后,目光死死盯住那即将被撞开的入口。
“砰——轰隆!”
巨大的石板终于被一股强大的外力猛地撞开,碎成几块!刺眼的光线和冰冷的夜风瞬间涌入,驱散了些许迷烟的浊气。几道矫健的黑影如同猎豹般迅捷地冲了进来,动作干净利落,训练有素。
然而,预想中的刀剑并未加身。为首那人迅速扫视了一下冰窖内的情况,目光在苏锦夏身上停留一瞬,随即抬手打了个手势,后面的人立刻分散开来,两人一组,迅速将地上昏迷的暗卫架起,动作熟练地开始撤离。
“青鸾姑娘?!”苏锦夏借着月光和来者手中的火把,看清了为首之人的面容,正是影卫的青鸾!
“王妃,情况紧急,先离开这里!”青鸾语速极快,上前协助苏锦夏扶起阿依莎,“我们接到秦风统领发出的求救信号,立刻赶来,外面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但此地不宜久留!”
是秦风!他在追出去之前,竟然想办法发出了求救信号!苏锦夏心中稍定,立刻配合青鸾,在影卫的掩护下,迅速撤离了这阴森恐怖的冰窖。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穿过荒废的芳华馆,来到馆外一处隐秘的山坳。影卫早已备好了马匹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秦风呢?”苏锦夏急切地问青鸾。
青鸾神色凝重:“我们赶到时,只发现了秦风统领留下的标记,指向后山密林。已派人循着标记去接应了,但目前尚未有消息传回。”她看了看昏迷的阿依莎和状态不佳的苏锦夏,“王妃,您需立刻返回普渡寺与宸王殿下汇合,此地交由我们处理。这位南诏公主……”
苏锦夏将阿依莎交给青鸾,快速说道:“她至关重要,是炼制‘摄魂引’的关键人物,也是揭露南诏内部叛徒的证人,务必保住她的性命!”同时,她将那块蛇纹骨牌和羊皮卷小心收好,只将骨牌递给青鸾,“这是她昏迷前交给我的信物,说要交给南诏大祭司。”
青鸾接过骨牌,仔细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迅速收起:“属下明白。王妃放心,我们会妥善安排。”
就在这时,一名影卫快步来报:“青鸾姐,后山发现打斗痕迹,有血迹,但……未找到秦风统领和追踪目标!”
苏锦夏的心猛地一沉。秦风……失踪了?
不能再耽搁了。苏锦夏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回到萧绝身边,将今晚的发现告知他,并应对可能随之而来的风暴。她坐上马车,在几名影卫的护送下,趁着夜色,绕小路赶往普渡寺。
抵达普渡寺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寺庙内外守卫森严,皆是宸王府的亲卫。苏锦夏被直接引到了萧绝暂居的禅院。
禅院内,萧绝并未休息,而是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卷佛经,脸色在晨曦中显得愈发苍白,但眼神却清明锐利。见到苏锦夏安然归来,他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但看到她眉宇间的疲惫与忧色,眸光又沉了下去。
“发生了何事?”他放下经卷,声音低沉。
苏锦夏屏退左右,将今夜芳华馆冰窖的惊险遭遇,玄影的出现,其疯狂的野心,阿依莎的反水与昏迷,以及秦风失踪、影卫救援之事,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萧绝。同时,她取出了那张羊皮卷和属于自己的那枚玄鸟玉佩。
萧绝静静地听着,面上看不出喜怒,唯有在听到“摄魂引”和玄影倾覆王朝的野心时,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机。当听到秦风失踪时,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玄影……本王竟不知,皇室之中,还藏着这样一位‘已死’的复仇者。”萧绝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他的身份,必须查清!”
他拿起那张羊皮卷,目光落在角落的玄鸟标记上,眼神微凝:“这标记……与你的玉佩同源,却又有些微不同。朱喩之色略深,眼神更为凌厉。这并非普通的影卫信物标记。”
苏锦夏心中一动:“殿下之意是?”
“影卫内部,恐怕也并非铁板一块。”萧绝放下羊皮卷,目光深邃地看向她,“这标记,或许代表着一个更隐秘、或者说……已经偏离了最初宗旨的分支。青鸾她们所属的,或许是依旧坚守守护信念的一方,而这个玄影……很可能掌控着另一股力量。”
这个推测让苏锦夏背脊发凉。如果连神秘的影卫内部都出现了分裂和对立,那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苏锦夏感到一阵无力,敌人隐藏在迷雾之后,势力盘根错节,己方却似乎处处受制。
萧绝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光,声音沉稳而坚定:“慌什么。对方既然已经浮出水面,露出了獠牙,便是我们的机会。皇后中毒,芳华馆暴露,玄影现身,秦风失踪……这一连串的事件,必然会打乱他们的阵脚。”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以静制动,引蛇出洞。本王会继续留在普渡寺‘祈福’,你返回王府‘静养’。将芳华馆发现南诏公主以及‘摄魂引’图纸的消息,适当透露出去。对方丢了如此重要的筹码和证据,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有所行动。我们只需布好网,等着他们自己撞上来。”
他顿了顿,看向苏锦夏,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至于你,宸王妃,你的任务,是尽快让阿依莎醒过来,她是关键证人。同时,利用你的医术和身份,在王府内,给本王揪出可能存在的‘眼睛’和‘耳朵’。我们的同盟,该真正发挥效用了。”
苏锦夏迎上他信任与重托交织的目光,心中的彷徨与无力渐渐被一股坚定的力量取代。她重重点头:“我明白。我会尽力。”
是的,他们已是同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前路艰险,但她已无退路,唯有前行。
就在苏锦夏准备告退,返回王府时,萧绝却忽然又叫住了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看似普通的铜钱,递到她面前。
“这是昨夜,普渡寺后山巡逻的侍卫,在草丛中捡到的。”萧绝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看清楚了,这铜钱的材质和纹路。”
苏锦夏接过铜钱,入手微沉,并非普通的黄铜,颜色偏暗,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钱币上的文字并非大周通宝,而是一种扭曲奇异的符文,而在符文中央,隐约刻着一个极其细微的图案——那是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睛!
这铜钱……与那晚番邦使臣队伍经过时,她闻到异香的感觉一样,透着浓浓的诡异!
“这符文,据寺中老僧辨认,疑似与……西域某个早已湮灭的古教‘拜火教’有关。”萧绝的声音低沉地响起,“而那个教派,最擅长的,便是……操控人心与炼制各种诡谲香料、药物。”
拜火教?西域古教?
苏锦夏捏着那枚冰冷的铜钱,只觉得一股更大的阴谋阴影,如同乌云般,笼罩而来。玄影的背后,难道还牵扯到遥远的西域?这盘棋,到底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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