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馆有变,速查馆中‘冰窖’!小心……身边人!”
纸条上的字迹如同毒蛇,盘踞在苏锦夏心头,寒意刺骨。芳华馆的冰窖藏着什么?身边人……指的是谁?是宸王府内的,还是即将踏入的宫廷中的?这警告来得太过蹊跷,在大婚前夜,搅动着她本就不算平静的心湖。
她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无论这是提醒还是陷阱,眼下她都无力深究。明日大婚,才是她必须集中全部精力应对的战场。皇帝、皇后、文武百官、乃至京城所有目光都将聚焦于此,任何一点差池,都可能万劫不复。
她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将最后的几样防身之物仔细检查、贴身藏好。银针、药粉、玄鸟玉佩,以及那份冰冷的契约。从此,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宸王妃,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翌日,宸王府张灯结彩,鼓乐喧天。虽因萧绝“病体”不宜过分喧闹,但亲王大婚的规制依旧显赫。苏锦夏身着繁复华美的亲王正妃礼服,头戴沉甸甸的珠冠,由宫中的嬷嬷引领着,完成一系列繁琐的礼仪。
透过珠帘的缝隙,她能看到高堂之上,皇帝威严端坐,皇后陪在一旁,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端庄笑容,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她也能看到坐在特制肩舆上、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萧绝,他脸色苍白,微阖着眼,仿佛这场喧嚣与他无关,唯有偶尔掀开眼帘时,那深邃眸光掠过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拜堂,行礼,谢恩。每一步她都走得稳当,姿态恭顺,神情平静,让人挑不出错处。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嫉妒,也有隐藏在深处的恶意。
礼成,送入洞房。
新房设在墨韵堂的东暖阁,布置得喜庆而奢华。苏锦夏端坐在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床榻边,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宴饮喧嚣,心中并无新嫁娘的羞涩与期盼,只有一片冰冷的警惕。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按照礼仪,萧绝需在外间稍作应酬。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淡淡的酒气混合着药香传来。萧绝被秦风扶着走了进来,他挥退了所有侍从,包括秋月。房门关上,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红烛高燃,映得一室暖融,却驱不散两人之间的疏离与寒意。
萧绝并未走向床榻,而是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自行倒了两杯合卺酒。他将其中一杯推到苏锦夏面前,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却依旧清醒:“契约既定,礼不可废。喝了这杯合卺酒,你我便算是真正的盟友了。”
苏锦夏看着那杯澄澈的酒液,心中警兆忽生!合卺酒通常由侍从准备,他为何亲自倒酒?是试探,还是……
她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指尖看似无意地拂过杯沿,敏锐的嗅觉立刻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酒香迥异的甜腥气!这酒有问题!并非剧毒,而是某种能引动情绪、令人心智松懈的药物!
他是在试探她能否察觉,还是……想借此掌控她?
电光火石间,苏锦夏已做出反应。她端起酒杯,作势欲饮,却在唇瓣即将触碰到杯沿的瞬间,手腕猛地一抖!
“哎呀!”
酒杯脱手坠落,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新房内格外刺耳。殷红的酒液泼洒在昂贵的地毯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
“殿下恕罪!”苏锦夏立刻起身,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慌乱与无措,“臣女……臣女一时紧张,手滑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迅速扫过萧绝的表情。
萧绝深邃的眸子盯着地上碎裂的酒杯和洇开的酒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半晌,才缓缓抬眸看向她,眼神幽深难辨:“无妨。一杯酒而已,碎了……便碎了吧。”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苏锦夏却感觉到,那一瞬间,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下。
就在这时,新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秦风压低却难掩焦急的禀报声:“殿下!王妃!宫中急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在回宫途中,突发急症,呕血昏迷!太医诊断为……中毒!”
皇后中毒?!
苏锦夏心中巨震!怎么会是皇后?在这个节骨眼上?是苦肉计,还是……有人想一石二鸟,同时对付她和皇后?
萧绝猛地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备车,即刻入宫!”他沉声下令,随即目光转向苏锦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也一起。”
苏锦夏立刻明白,这不是商量,而是必须。皇后在她与宸王大婚当日中毒,无论真相如何,她这个新晋的、精通药理的宸王妃,都难脱嫌疑!此刻入宫,是澄清,亦是自保,更是……直面风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静应道:“是,殿下。”
红烛依旧在燃烧,映照着满地狼藉的合卺酒和碎裂的酒杯,仿佛一个不祥的预兆。新婚之夜,尚未开始,便已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再次踏入那吃人宫廷的腥风血雨。
皇宫,凤仪宫。
灯火通明,气氛压抑。皇帝面色铁青地坐在外殿,太医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异香。
苏锦夏跟着萧绝步入殿内,目光迅速扫过现场。当她看到皇后榻前小几上打翻的那只、与自己新房中款式几乎一模一样的酒杯时,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那酒杯的碎片边缘,残留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与她泼洒在地毯上的合卺酒,色泽气味,一般无二!
这毒……本是冲着她来的?!皇后是误饮,还是……有人将计就计,借刀杀人?
就在她心神剧震之际,一名太医战战兢兢地呈上一物:“皇上,臣等……臣等在皇后娘娘呕吐物中,发现了此物残留……”
苏锦夏定睛看去,那太医掌心托着的,是一小片未曾完全融化的、深蓝色的、带着奇异光泽的粉末结块!
这颜色,这形态……与秦风从那黑市死士指甲里找到的深蓝色粉末,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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