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的铃声刚落,梁奎直便踩着定制皮鞋直奔顶楼办公室,真皮座椅尚未捂热,他已将智胜集团在滨海郡的项目卷宗狠狠拍在红木办公桌上。卷宗边角在撞击下微微卷起,露出里面夹着的滨海郡地图,码头区域被红笔重重圈住。
“把齐州其他府郡的烂摊子暂时交给副手,”他对着电话那头的特助沉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我要三天内拿到云家近三年的所有商业往来记录,尤其是云执中去年竞标失败的那宗码头项目——重点查他与孙氏建筑的资金流水。”
挂了电话,梁奎直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龙。夕阳将车流镀成金色,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阴霾。齐州的舆论风波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智胜集团焦头烂额,社交平台上的负面热搜仍在持续发酵,股东群里不断弹出撤资威胁的消息。
若不能尽快在滨海郡打开局面,公叔家族那边的压力迟早会把他压垮。而云执中手里攥着的滨海郡人脉网,正是他眼下最急需的钥匙——不仅是码头项目,更是撕开李氏集团垄断的突破口。
接下来的两天,梁奎直几乎没合眼。特助送来的资料堆成了小山,打印机的嗡鸣声在深夜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他逐页翻看,钢笔尖在云执中与竞争对手的诉讼记录旁画了圈,又在码头项目的可行性报告上标注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那些泛黄的文件上,除了文字,还残留着咖啡渍与揉皱的痕迹,记录着他不眠不休的焦灼。
“把合作方案里的资金注入比例调整到七成,”他对着熬夜修改方案的团队成员吩咐道,眼底布满红血丝却依旧锐利,“再加一条,云家可优先认购新项目的优先股,但是——”
他顿了顿,指尖点在方案末尾,指甲在纸面压出月牙形的凹痕,“必须承诺在三个月内解决拆迁补偿的遗留问题。对了,联系法务部,准备好离岸公司的注册材料。”
会面当天下午,梁奎直特意换上了一身深灰色英式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出发前,他对着镜子仔细整理了领带,又让助理把定制的雪茄盒塞进公文包——那是他托人从雨森大陆带回来的限量款,据说云执中对这个颇为痴迷。
他从抽屉深处摸出一枚翡翠袖扣别上,那是公叔家族小少爷去年送的生辰礼,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幽绿的光。“记住,一会儿进去后少说话,”他转头对身后的四个保镖叮嘱道,“眼神放稳,别露怯。如果云家的人有任何异动,立刻封锁出口。”
滨海郡的“观澜阁”私人会所隐匿在半山腰的竹林深处,黑色轿车驶过三道安检门才停下。每道安检门的摄像头都在车顶投下短暂的阴影,像极了这场交易中看不见的暗礁。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水晶吊灯的光芒便倾泻而下,将鎏金浮雕的墙面照得熠熠生辉。梁奎直的目光扫过墙角价值不菲的青花瓷瓶,又落在悬挂着的印象派画作上,心中暗自估量着云执中的财力——这排场,比他预想的还要奢华。空气中浮动着沉香与红酒的气息,混着角落里古筝流淌出的《十面埋伏》,无端让人脊背发凉。
沙发区的阴影里,云执中正慢条斯理地晃动着酒杯,深红色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线。他穿着米白色的魔法大陆手工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盘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听到脚步声便抬了抬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在梁奎直身上扫来扫去。当目光掠过梁奎直的袖扣时,那抹笑意更深了几分,仿佛看穿了这枚翡翠背后的深意。
“云大少,久仰大名啊!”梁奎直快步上前,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右手热情地伸了过去。指尖相触的瞬间,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掌心微凉,握力轻飘飘的,带着几分敷衍。云执中的戒指在相握时硌了他一下,那是枚刻着云家纹章的铂金戒,边缘锋利得像把小刀。
云执中皮笑肉不笑地松开手,顺势往沙发上靠了靠,翘起的二郎腿晃了晃:“梁老板客气了,今日大驾光临,不会是来给我讲齐州的笑话吧?”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目光却紧紧锁在梁奎直身后的助理身上,显然对那只精致的公文包颇为在意。茶几上的琉璃盏突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侍女添酒时手一抖,红酒在杯沿溅出几滴暗红的痕迹,像极了这场谈判中即将迸发的火花。
梁奎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在对面沙发上落座的瞬间,余光瞥见云执中眼底一闪而过的审视。助理立刻上前,将公文包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取出文件袋。
文件袋封口处的火漆印还带着温度,那是智胜集团的公司印记,此刻在暖光下泛着诡异的血红色。“云大少是爽快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梁奎直将文件推过去时,特意放慢了动作,看着云执中的视线从自己脸上移到文件封面上。
云执中拿起文件,指尖在封面上敲了敲,却没有立刻翻开。他抬眼看向梁奎直,嘴角噙着一丝嘲讽:“智胜集团现在可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梁老板就不怕我把你拒之门外?”说话间,他转动着酒杯,杯壁上的红酒慢慢滑落,在琉璃盏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怕就不会来了。”梁奎直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云大少去年竞标码头项目时,是不是被李氏集团截胡了?听说对方背后有州里的关系。”
他刻意顿了顿,看着云执中握着文件的手指猛地收紧,关节紧绷像要裂开,“我们智胜能帮你把场子找回来,而且——”他指了指文件里的附件,“码头扩建的资金,我们包了。不仅如此,”他压低声音,“公叔家族愿意出面,帮你打通州里的关系。”
云执中这才慢悠悠地翻开文件,指尖划过资金预算表时,眼神里的不屑渐渐淡了下去。但他很快又合上文件,靠在沙发背上冷哼一声:
“梁老板当我是三岁小孩?齐州其他府郡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干净,就敢来滨海郡画大饼?”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在舌尖滚过,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着——七成资金注入,加上优先股认购权,这条件确实诱人。更重要的是,公叔家族的承诺,或许能解开他多年来在政界高层的困局。
梁奎直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从公文包里掏出雪茄盒,抽出一支递过去:“云大少尝尝这个,雨森大陆的特供,看有没有比你平时抽的醇厚。”
见云执中接过雪茄,他又亲自上前点烟,打火机的火苗在两人之间跳跃,将云执中眼底的挣扎照得无所遁形,
“公叔家族已经出面协调齐州的事情了,不出一个月,所有负面新闻都会消失。再说,”他坐回沙发,语气带着几分蛊惑,“云家在滨海郡盘踞多年,难道不想往州里发展?没有我们的资金支持,仅凭码头那点收益,恐怕很难。我听说,孙氏建筑最近和李氏走得很近......”
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云执中夹着雪茄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父亲之前的嘱托,想起李氏集团仗着背景处处打压云家的憋屈,想起孙氏建筑背叛时的愤怒。烟灰突然簌簌掉落,在地毯上烫出焦黑的痕迹,正如他此刻濒临破碎的理智。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弹了弹烟灰:“万一合作出了问题,云家岂不是要跟着陪葬?”
“风险与收益成正比。”梁奎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从公文包夹层抽出一份密封文件推过去,“而且我们可以签保密协议,所有操作都走离岸公司账户。等项目成功了,云大少就是滨海郡的商业龙头,到时候谁还敢说半句不是?”
他盯着云执中的眼睛,看着那里面的犹豫渐渐被贪婪取代,知道时机差不多了。窗外突然响起闷雷,远处的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云执中扭曲的表情。
云执中沉默了足足五分钟,雪茄烧到了烟蒂也没察觉。他忽然笑了起来,将剩下的雪茄摁在烟灰缸里,火星迸溅在琉璃盏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梁老板果然会说话。合作可以谈,但拆迁补偿的问题,我需要两个月时间。”他伸手接过了保密协议。
梁奎直心中一喜,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沉稳:“没问题,两个月足够了。”他伸出手,这次云执中的握力明显重了许多,两人的手掌相握,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窗外的暴雨倾盆而下,打在会所的琉璃瓦上,掩盖了两人交错的心跳声。
走出观澜阁时,夕阳正透过竹林洒下斑驳的光影。梁奎直坐进车里,掏出手机给公叔家族的联络人发了条信息:“鱼已入网。”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嘴角的笑容愈发深邃——云执中以为自己抓住了机遇,却不知道早已踏入了他布下的陷阱。
后视镜里,观澜阁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像极了云执中即将消逝的命运。而梁奎直西装内袋里,还藏着一份更致命的文件,那是关于云家走私的证据电子备份,此刻正贴着他的心脏,随着脉搏微微起伏。
接下来的日子,云执中果然像打了鸡血般忙碌起来。他动用所有人脉,先是摆平了拆迁户的上访问题,又暗中收集李氏集团的违规证据,短短一个月就帮智胜集团拿下了三块黄金地皮。
滨海郡的商界人士对此议论纷纷,有人嘲笑云执中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也有人暗自猜测智胜集团到底给了多少好处。而在云家老宅的密室里,云执中盯着电脑屏幕上孙氏建筑与李氏集团的资金往来记录,咬牙切齿地将雪茄狠狠摁灭——他不知道,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梁奎直精心伪造的诱饵。
而梁奎直则稳坐钓鱼台,每天看着云执中送来的进度报告,偶尔在关键处提点几句。
这天,他看着报告里“李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的消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告诉云执中,”他对特助说道,“可以开始收购李氏的优质资产了,价格压到最低。”
特助应声退下后,梁奎直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海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云执中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等拿下整个滨海郡的市场,这颗棋子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窗外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正如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在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此刻,他西装内袋里的走私证据U盘,正随着海风轻轻颤动,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审判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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