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齐了，奶奶端坐在主位上，端着酒：“今天端午节，难得大家聚的这么齐，我都快忘了上一次这么多人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众人一起喝了酒，奶奶继续说：“宏文啊，你总算调回来了，两地分居不是长久地事情。”
陆宏文端着酒杯连连点头：“是是是。”
陆宏文端着酒杯起身：“奶奶，敬您一杯酒，祝您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奶奶长叹了一口气，收敛了笑容，把酒杯放在桌上，陆宏文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了看何芸香。
何芸香拉他坐下，奶奶叹了口气说：“哎，前阵子青青找了个对象，人家嫌弃她没有稳定的工作，吹了。”
当初何青青在国营厂里工作，何芸香新仇加旧恨，就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开除了。
这几年她一直忙着厂里的事情，大事小事不断，这几年几乎没有见过何青青，奶奶不提她差点都忘了。
奶奶看着何芸香：“芸香啊，你看，你和文婷都在国营厂里工作，那么大一个厂，现在也是你说了算，你看能不能给青青一个落脚的地方？”
何芸香直接说：“奶奶，今天过节大家开开心心的聚在一起，您多吃点。”
大家没想到何芸香直接避开了话题，何芸欣在桌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奶奶转头又对何青松说：“老二啊，你们家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都是一家人，你们该互相帮衬着，你大哥这几年过得困难。”
何芸香冷笑道：“奶奶，早些年，我们饿肚子的时候，大伯在大队里任职，也没说给我们匀一口吃的，为了给二哥娶媳妇收了高价彩礼，还想把这笔钱算在我们头上，那时候您怎么没说一家人要互相帮衬，而是提出了分家。”
奶奶握紧了手里的筷子：“别提你二哥了，娶了个媳妇，这些年了，连个蛋都没生，白瞎了那些彩礼。”
何芸兰给奶奶夹了块红烧肉：“奶奶，您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您多吃点。”
奶奶白了何芸兰一眼，满腹的抱怨又咽了回去，满桌子的孙女，孙女婿，还有重孙辈的，再说下去显得她没道理了。
“行，芸香，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青青年纪也不小了，天天待在家里，就和你大伯吵架。”
现在何家，何芸兰何芸萍姐妹俩一人经营着一家服装店，生意红火，小日子过得都很不错，何芸欣在一中当老师，工作体面，再说何芸香，整个国营厂都是她的了，又攀上了陆家这门亲。
奶奶只知道陆父在市里当领导，陆母也在县政府里工作，都是体面人，现在陆宏文回来了，在市里某部队当军官，陆文婷名校毕业，跟着何芸香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何老二家越来越好了，再看老大家，老大因为蝇头小利被大队开除了，现在一把年纪整天在地里刨食，大儿子进了城很久回来一次，老二好容易娶个媳妇，这些年也没生下个孩子，工作何芸香给解决了，要不是靠着媳妇养活，大伯早就让他们离婚了。
何青青自打被开除后，整天窝在家里，让他爹好吃好喝的养活着。
真是比不了，奶奶越想越生气。
小叔也给她夹了一块鱼：“妈，多吃点，你不是最喜欢吃二嫂做的红烧鱼了，这鱼还是我下河捞的，新鲜着呢。”
奶奶看了看小叔，叹了口气。
小叔出狱后，奶奶求何芸香给他一个工作，现在小儿子总算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逢年过节厂里发东西，他也能得一份。
上次星星他们丢了还是小叔撑场子，把孩子找了回来，那件事情后，何青松一家小辈们对小叔的态度好了不少，何芸香有什么事情还能想着小叔。
现在她靠着小儿子照顾，自己年龄越来越大，等几年，还要靠着群孩子养老，不能为了老大一家搞得太僵。
奶奶嗯了一声，吃了一口碗里的鱼：“嗯，味道很好，月梅的做鱼最好吃了。”
陆文婷跟何芸欣好久没见，两个人一直在旁边聊天说小话。
陆宏文和大姐夫，何青松，小叔一起喝酒。
何芸兰，何芸萍，何芸香三姐妹也有阵子没见了，张口就聊着店铺的生意，奇葩顾客如何如何。
一家人热热闹闹。孩子们随便吃了些，就下了桌，在院子里追追跑跑。
何芸兰给何芸欣夹了一块排骨：“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最近在学校食堂是不是没吃好，怎么感觉你瘦了？”
何芸欣神色中带着一些疲倦：“大姐，你对我最好了，食堂的饭真不是人吃的，连一点油花都见不到。”
说着她夹起排骨送到嘴里，才咬了一口，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捂着嘴跑了出去。
何芸兰跟何芸萍追了出去。
大家也都担心的看着她。
何芸欣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双眼蓄满了泪水。
何芸兰拍着她的背：“怎么回事，吃坏肚子了？”
何芸欣摇头：“不知道，可能天气太热，最近总觉得犯恶心。”
何芸萍看了眼何芸兰，何芸兰轻轻摇了摇头：“总这样也不行，看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好，等下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何芸欣摇头：“没事没事，不用麻烦了，可能是天太热，有点中暑，你们别担心了。”
何芸欣吐完，进了卧室躺着。
姐妹二人往楼下走，何芸萍拉着大姐低声说：“你有没有觉得小妹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她不都说是太热了，没啥胃口。”
何芸萍环着胳膊，四下看了看：“我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好像是……”
她犹豫了一下挤出了两个无声的字：“怀孕。”
何芸兰皱着眉低声说：“不会吧，她还是个姑娘，没听说她交了男朋友啊。”
何芸萍说：“你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咋回事，你还不清楚？我看刚才那样很像，脸色不好，很疲倦，犯恶心想吐。”
“可是没听她说……我去，小妹不会吃亏了吧，被那个野男人骗了？”何芸兰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难免大了点。
“谁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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