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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筱楠换上了睡衣，却没有脱掉内衣。她打开门后，转身走进了屋里，我跟在她的后面，隐约看到了后背上内衣带子的痕迹。她直接回到了床上，靠着床头，说，咱们这么熟了，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随便坐吧。
我没好意思坐到床边，便拉过唯一的椅子。她拨着电视，眼睛没有看我，问：“你没休息会儿吗？”
“跟你一样，睡不着，”我说，“李讴歌去了网吧，下午我也不想去考点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玩忽职守。”她瞥了我一眼，笑道。
“你不是也一样吗？还好意思说我。”我反驳她。
“我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累得慌。”她辩解。
“那你怎么不睡啊？”
“行，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说着，她的身子出溜下去，平躺在床上，转着眼珠看着我。
我自然没走，笑呵呵地看着她装相。她真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我翘起二郎腿，抖了起来，优哉游哉地看着她。不到半分钟，她睁开了眼睛，含着笑意问我：“你怎么还不走？”
“我在这儿又不出声儿，不妨碍你休息，你睡吧，我就在这儿看着，当个护花使者。”
“你不觉得看一个女生睡觉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怎么？你的意思是让我也闭上眼？”我笑着说，“我坐着可睡不着，干脆你给我腾块地方，我也眯一觉吧。”
“流氓！”
我收起了笑容，冲她昂了昂头，说：“你到底要跟我商量什么？要是我能帮你的，尽量帮你。”
俞筱楠又坐起了身子，双手伸到被子外面，交叉放在自己的身上，瘪瘪嘴，叹声气，说：“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可是似乎不说的话，好像又不太好……”
“痛快点儿！”
“好！那我就痛快点儿！”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昨天晚上听说你已经交上女朋友之后，我就在想，再这么在你家住下去，好像很……很不合适，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毕竟是个女生，能想象到你的女朋友知道你和其他女生住在一起，她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可我……可我家现在这个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你是在帮助我，我心里很感激你，可我也不能这么没有眼力价儿，所以当时就在想，是不是应该从你家搬走……唉，昨天想了多半宿，犹豫了很久，其实从我内心来讲，还是很愿意接受你的恩惠，不过这样似乎真的不合适，我一直纠结，早上也就没跟你说出口……你是怎么想的？”
俞筱楠是个女生，心思比我这个糙老爷们儿要缜密得多，我还在犹豫如何向她开口的时候，她就先考虑到了这一点，着实让我感到羞愧。我想否掉她的念头，却又觉得她和郗新宇的想法都没错。
“你觉得呢？”她见我不说话，轻咬着嘴唇，又问了一遍。
“蓬哥倒是跟我说过，他会在薪水方面帮助你的，不过也不会太多，”我没正面回答的她问题，“你觉得要是再租房的话，能接受每个月多少的房租呢？”
“免费的当然最好了，”她自嘲地笑了一下，马上又露出了愁容，“我现在也说不好能接受多少钱的房租。”
“我倒是能帮你找到还是一千五的房子，是个一居室，周边也有地铁什么的，就是怕你的压力会大一些，蓬哥不可能每个月多给你开一千五来抵房租。”
“一千五的一居室？很远吧？”
“也不算太远，不过比我家要稍远一些，交通倒是挺便利的。”
俞筱楠琢磨过来了，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我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说：“也没有很早啦。”
她没有了刚才的忧郁，自然也不会欢乐，只是冷冷地说：“昨天你告诉我你交上了女朋友，就是打算用这个理由来让我搬走吗？”
“是你先问的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可是是你故意让我听到她给你发的语音呀？”俞筱楠再次躺了下去，闭上了眼，“好了，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想办法搬离你家的，绝对不会影响你和你女朋友之间感情的……房子的问题，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也能找到的……好了，要说的事情说完了，我要睡觉了，麻烦你出去吧……对了，晚上不要叫我吃饭了，我很累，想好好睡一觉。”
我知道谈话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她的性格执拗，我若是再说些什么，只会招致她的“攻击”。我走到门边，嘱咐她锁好门，她没有反应，我沮丧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回到屋里，我平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思绪纷乱。我做得没错，她的怀疑也是很正常的，只是这之间的误会却很难解释清楚，至少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困意袭来，我的眼皮渐渐重了……
午后的觉，睡得很疲惫，梦境不断，却没有一个完整的。手机铃声把我吵醒，我迷迷糊糊地接听了：“喂，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找着你呀？”
这是李讴歌的声音。我把手机拿离耳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我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我睡觉呢。”
“你还说让我注意着点时间，自己可倒好，在酒店里欣赏枕头……你别过来了，我看这儿也没什么事儿，晚上踅摸个地方吃饭吧……”李讴歌说到一半，语气又变得猥琐暧昧起来，“哎，路晓风，你是自己睡觉呢，还是和……哈哈哈哈……”
“去你大爷的，老子当然是一个人睡了，要不然你回来陪我？”
“算了吧，我没有龙阳之癖……赶紧醒醒盹儿，一会儿叫上那个姑娘，晚上咱们喝点儿。”
“人家不去了，”我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晚上就咱俩了。”
“我不在的这几个钟头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丫是不是欺负人家来着？”李讴歌依然暧昧地说。
我想，应该算是欺负了她吧。我对李讴歌说：“那边要是没事儿的话，你也回来吧，晚上咱俩出去转转，酒店对面是个商业街，到时候看看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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