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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截止收取可参加7月考试的学生资料前，俞筱楠给我发来了一个压缩包，她说这是他们公司报上来的学生，一共二十个人的资料。我收取文件后，打开看了看，俞筱楠准备的资料很齐全，就连填写的表格都很规整，全部是按照我的要求来做的。我很满意，这省去了我不少繁琐的工作，我给她回消息，夸奖了她一番，说要都是像你这么认真仔细，我就轻松多了。俞筱楠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而已。我说，很多人都做不到恪尽职守，你已经比他们强太多了。俞筱楠回复了一个笑脸，没再说别的。我等了一会儿，见她跟我很客气，觉得有些郁闷，便问彭蓬最近是不是很忙，这段时间他都没联系过我。俞筱楠说，彭总几乎很少在公司里，他说这个自考学历项目的事情，让我直接找你。我说，可是你最近你也很少找我呀。俞筱楠说，我又没有什么问题，就不打扰你了。我说，咱们是朋友，何谈打扰呢，就是平时闲聊也是可以的嘛。俞筱楠说，我最近挺忙的的，没时间闲聊。这句话噎得我够呛，要是再跟她发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的话，好像在耽误她的工作。
我把资料转发给了梁怡然，说这个机构的资料整理得很好。她看后也夸奖了一番，让我多发展一些这样的代理，大家的工作都好做。我和她闲扯了几句，又收取了另一个机构的资料，比俞筱楠整理得差远了，害得我又重新查了一遍，让机构赶紧去补充资料。
这几天都很忙，下班后几乎都会加一个小时的班，搞得我很疲惫，也就没有去找郗新宇。麦脉似乎很乖，她也没有来“骚扰”我。每天回到家后，我都会打开电脑，重复播放着那首《拂晓的风》，以至于我已经能熟练地记下歌词和曲调，会跟着麦脉的声音一同吟唱。
5月份的最后一个周五，也是收取资料的最后一天，好几个代理都卡着下班点才给我发来补充资料，搞得我与李讴歌都要加班处理，连带着梁怡然和方贝贝都要等着我们。其实她们俩完全可以下班的，我们把资料整理好后，她们下周一再填表也来得及，可她们偏偏不想把工作堆到下周。她们说下周还有下周的工作，注册和报考的事情会很繁琐。然后，她们站在我们身边，唠唠叨叨地催促我们加快动作。她们越是这样，我们就越着急，反而降低了效率。李讴歌不耐烦起来，他拿出烟，扔给我一支，然后指挥方贝贝帮我们拿个一次性纸杯，接点水充当烟灰缸。方贝贝不情愿地去了，梁怡然见到我们开始抽烟，一边走回自己的工位一边唠叨，抽吧，赶紧抽吧，6月1号控烟条例开始实施了，你们要是再在屋里抽烟，我就去举报你们，到时候罚死你们。
我边抽烟边整理资料，没有两个姑娘在耳边像蚊子一样嗡嗡，效率似乎高了。古晴给我发来微信，说我做的小杯子已经到了她那里，今天可以过去拿。我把烟揿灭在一次性纸杯中，回复道，今天我还在加班呢，明天再说吧。古晴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我说我明天应该能带着女朋友过去，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吧。她再次“oK”了一下。
李讴歌率先干完了活儿，把资料发过去之后，着急忙慌地离开了公司。我随后也弄完了资料，本打算也离开的，可是看到办公室里只有两个姑娘，心里有些不落忍，便留下来陪着她们。
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又点了一支烟，给郗新宇打去了电话，说明天可以去取杯子了。郗新宇说，明天拿回杯子后，晚上要一起喝杯酒。我说，那喝个交杯酒吧。正在忙碌的两位姑娘听到后，哈哈大笑起来。郗新宇疑惑地问，你在哪儿呢，边上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我说我都快忙疯了，在公司加班呢。郗新宇说，刚才的笑声里是不是有方贝贝？我看了一眼方贝贝的背影，说，没有。郗新宇说，明天我就不开车了，你过来接我吧。
两位姑娘完成了工作，说都是因为我才耽误了她们下班，要求我开车把她们送到地铁站。这不是个过分的要求，我答应了下来。
今天还算好，因为加班而过了晚高峰，路上并不怎么堵车。回到院里，我的车位空着，红色奥迪今天没来。我停好车，把玩着车钥匙往单元门走，无意中看到了对面蔡德诚家楼道边上停着那辆熟悉的京A车牌摩托车。我心里一惊，抬头看向蔡德诚家的窗口，他家亮着灯。
我没敢上楼，生怕麦脉在门口堵着我。站在楼下犹豫了半分钟，决定出去躲躲。我回到车上，赶紧离开了院。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车窗降得很低，夜晚的风吹进来，很舒服。我不知道去哪里消磨时间的时候，只能想到“晓风残月”。于是，我开车去了晓风残月。门口没处停车，我不得不把车停到了另外一条街上，再慢悠悠地走过去。
囡囡不在，我坐到吧台前，要了一杯美式，询问孙晴：“你珈姐又没来？”
孙晴很不情愿地指了指角落的位置，说：“本来珈姐是在的，可是那俩人来了之后就缠着她，她一生气就走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里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老黄的儿子，另一个我没见过，也是一个长得很寒碜的人，眼睛细长且下耷，如同一只癞皮狗，鼻梁塌陷，嘴唇薄利，嘴角就像被两条无形的线往下拉一样，总的来说，他长了一副无常鬼的面容，很不讨人喜欢。一看就是与老黄儿子狼狈为奸的家伙。
我转过身来，不再去看他们，低声问孙晴：“那家伙最近总来吗？”
“这礼拜每天都要来，到了这里点一堆喝的，也不给钱，珈姐跟我们说过，不收他的钱，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大的谱儿！”提到他们，孙晴很气愤。
“每次都是俩人一起来吗？”
“那个斜眼睛的每天都来，另外那个丑八怪是第一次来。”
“你知道你珈姐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也许回家了吧，你找她有事儿吗？”
“没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孙晴走后，我掏出手机，给囡囡发了条消息，说我在晓风残月，又看见那个傻逼了。囡囡很快就回了，她说，你别理他。我问囡囡去了哪儿。囡囡说，在大街上闲逛呢。我说我去找你吧。囡囡说，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吧。
我端起咖啡杯，又看了看两个丑八怪的位置，他们嘻嘻哈哈的，很招人烦，以至于坐在他们后面的一对情侣都换了位置。
喝完咖啡，我也不想再呆下去了，看到老黄儿子就烦。就在我结完账准备离开的时候，店门被推开了，穿着无袖衫和牛仔裤的麦脉走了进来，她手上拎着头盔。
“风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她原本忧郁的脸，在看到我的一刹那，变得活泼起来，小跑着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千躲万躲，开始没躲开她。她的声音引得一众饮客看向我们，老黄儿子也注意到了我，他脸色一变，扭过头去，假装没发现我。
麦脉坐到了我的身边，把头盔放到吧台上。我说：“我正要走呢。”
“你去哪儿？回家吗？”
“嗯……我去找我女朋友。”
“我刚才去你家找你了，你不在，我以为你就是去找她了，本来挺失望的，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等着你，后来蔡哥看见了我，让我去他家等你，结果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我坐不住了，就跟他告辞了。”麦脉委屈巴巴地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找你坐坐。”
“做做？”我一愣，“做什么？”
“不做什么啦，就是找你呆会儿，”她说，“我想找你要一样东西。”
“想找我要东西？什么东西？你直接给我发微信不就好了吗？干嘛要跑一趟？”
“我怕你不给我，所以才想去你家堵你的……”她狡黠地吐了吐舌头。
“既然知道我不会给你，你就别瞎琢磨了……”我说，“你先说说是什么东西吧？”
“上次在你家睡觉的时候穿的那件大t恤……”她有些羞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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