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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考试开始了，我和李讴歌也闲了下来，坐在考务办公室里昏昏欲睡。张瑶把梁怡然从考场里抽调出来，俩人继续整理试卷。我和李讴歌不好意思在她们面前歇着，便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张瑶说，没多少工作了，你们俩在外面也挺累的，现在歇会儿吧。
没等我们继续休息，方贝贝便来到了办公室，冷着脸说发现有人替考作弊，死活不承认。张瑶皱起了眉，说去看看。我和李讴歌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替考的应该不止一两人，可是那么巧，偏偏彭蓬安排来的小海却被方贝贝抓了出来。本来考前张瑶已经嘱咐过大家了，这个考试偏重于形式，不要过于严格，按说方贝贝不应该会揪出小海的，可当她例行公事地查看身份证和准考证的时候，多看了小海两眼，这让小海心虚了，不打自招地说自己就是本人。若是小海什么都不说，方贝贝也就放过他了，可他的反应引起了周围考生的注意。小海一紧张，提前打印好的参考答案从身上掉了下来，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这让方贝贝不得不假模假式地把他请出去。小海这孩子脾气拧，死活不走，就说自己是本人考试。本来是应付差事的事儿，让小海整出了动静，方贝贝不能再假装看不见了，毕竟考场纪律还是很重要的。好在此时巡考和李总他们出去吃饭了，要是被他看到了，稍微为难一下我们，就又得破费了。
张瑶表情严肃地走进考场，方贝贝带着她来到小海面前。张瑶拿起桌上的身份证和准考证，仔细对了对，又看了看小海的脸，说：“这位考生，替考是要取消考试资格的，还要上报学校……你先别考了，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小海狡辩说：“这就是我本人，我比之前瘦了。”
张瑶看着身份证上的生日，说：“你今年快40岁了？”
小海说：“是啊。”
“你先跟我出来一趟吧，别耽误别人考试。”
“可耽误我的时间怎么办？”
“现在学校巡考的还没过来，有问题咱们先解决一下，要是巡考的来了，我就什么都帮不了你了。”
“这就是我本人……”小海还在争辩着，忽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愣了一下，气势软了下来，“这确实是我。”
他看见了我，我不能再装作不知情了。我走进教室，来到他们身边，低声对小海说：“你先跟我们来趟办公室，如果要是影响其他学生的话，问题就更严重了，趁着还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咱们及时解决。”
小海恨恨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拿起自己的东西，跟着我们走了出来。临出门之前，张瑶嘱咐方贝贝：“贝贝，你把他的卷子收了。”
方贝贝收了小海的卷子后，装模作样地对其余考生说：“大家都好好考啊，不要作弊。”
来到办公室，无论张瑶再说什么，小海就是一副混不吝的态度，只是反复说着自己就是本人。终于把张瑶弄烦了，恶狠狠地询问他是从哪里报的这个学历。小海不说话了，张瑶说，没关系，我从这张身份证也能查出来。
我站了出来，对张瑶说：“张老师，这应该是我那个朋友报的学生，我单独跟他沟通一下吧。”
张瑶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我给她找了麻烦。我没理会她的眼神，对小海说：“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聊聊。”
“我凭什么出去，我还得考试呢！”
我无奈地笑笑，说：“来吧，咱们别互相找麻烦了，我给你想个解决办法，行不行？”
小海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张瑶。我走到门口，向他招了招手，他跟了出来。走到楼道镜头的拐角处，我低声对他说：“你们彭总是怎么跟你说的呀？难道他让你就这么死性吗？被发现了就死扛着不走？”
小海把脑袋扭向一边，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绕到他的面前，皱起眉头说：“我现在跟你好好沟通呢，有问题解决问题，都是为了工作，不是你发脾气的地方……要不要我给你们彭总打个电话？”
他紧咬着牙，鼻孔忽闪着，眼睛里有一团火。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讨厌我。
我笑了笑，说：“也许不是你的方式方法错了，只是她不喜欢比自己小的男生……以后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别太殷勤了，上赶着不是买卖。”
小海紧咬着嘴唇，眯起仇恨的眼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反感地甩了甩。我说：“俞筱楠只是租我房子的房客，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那天晚上，她只不过是利用我来气你，想让你知难而退。”
小海的表情有了微变化。
我接着说：“当时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做，一时没反应过，就被她利用了，后来我问过她，她说你对她有意思，可她觉得你年龄小，所以……你明白吧。”
“年龄小又不代表不成熟……”小海终于说话了。
“至少你今天的表现很不成熟……不是我想教育你，只是很多事情都有变通的方法，有时候执着并不是很好的方式，绕道而行也许有更完美的解决途径——包括追女孩子这种事情。”
小海又不说话了。
我说：“昨天你们彭总已经跟我打好招呼了，我也跟我们领导打好招呼了，你当时要是没那么大的反应，也不至于把你揪出来……这样吧，一会儿你去跟我们领导道个歉，承认个错误，我这边再帮你争取一下，不过不能让你回考场了，不能给别的考生落下话柄，你看怎么样？”
小海看着我，踟蹰半天才说：“你真的和筱楠没有……没有恋爱关系？”
我笑了，搂住他的肩膀，他没再反抗。我说：“我有必要骗你吗？如果我真的和她谈恋爱，怎么可能会鼓励你不要放弃呢？”
小海笑了一下，立刻又绷住了脸，不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怨气。
我说：“不过，这是咱们俩人的秘密，你可不能让她知道我把她给卖了，她那个人的小脾气我是领教过的。”
“好吧，那我信你一回。”
“走吧，服个软没什么的，又不掉血掉肉的，怕什么？”
小海点点头。我们回到了考务办公室，李讴歌和张瑶正在低头看着手机，见我们进来，坐直了身子。小海没有了刚才的执拗，站到张瑶面前，低声下气地说：“老师您好，刚才是我不对，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张瑶趾高气昂起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替别人来的？”
小海偷偷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头，他也点了点头。张瑶乜斜了我一眼，说：“你今天造成的影响很不好，按说一定要严肃处理的……”
我听张瑶似乎松了口，赶忙说：“张老师，这孩子小，心理素质不好，一见有人查他，立刻就慌了……这件事是他们做得不对，不应该违反考场纪律，不过念在首犯，您看看……”
张瑶瞥了我一眼，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意思嘛，让他把卷子答完，不过别回考场了，就在这儿写吧，写完了赶紧走，”我谄媚地笑笑，说，“您觉得呢？”
“在这儿可不行，一会儿人家巡考的回来看见算怎么回事儿？”
我听出了张瑶的意思，是同意小海继续答卷。我说：“那我带着他去我车里写吧，写完了我再把卷子拿回来。”
张瑶叹着气，看了看小海，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小海没再辩解，低着头听着她的训斥。张瑶对李讴歌说，你去把贝贝叫过来吧。李讴歌应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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