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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蓬是四点钟准时到达的我们公司。
我指挥着他把车停到了我的车边，与他开着玩笑：“蓬哥，要不要给我的车也来一下出出气呀？”
“我是有钱没地方花吗？修车的钱，咱哥儿俩吃吃喝喝不好吗？”彭蓬搂了搂我的肩膀。
“走吧，别在这儿冻着了，”我说，“我先带你去我们公司转一圈，看看我们的规模……不过今天我们领导出差了，只有我这个小喽啰招待你了。”
来到了公司，我带着彭蓬转了一圈，简单介绍了一下各个部门，最后来到我们的办公室，领着他走到我的工位边上，说这是我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彭蓬笑着说，你们公司的规模还可以呀。我笑笑，把同职位的李讴歌介绍给了他。二人握了握手，我拿起一些宣传页，说，蓬哥，咱们去小会议室聊吧。然后我又问李讴歌要不要一起。李讴歌借口还有工作要忙，婉拒了我们。
在小会议室坐下后，我给他倒了一杯水，把手里的宣传页给了他。他说：“今天就咱俩，不用那么正式，随便聊聊，我先简单了解了解就行。”
我先是简单讲了讲一些同行都有的业务，说上午已经把报价单都给你了，你可以自己斟酌一下，既然都是做这些的，肯定都懂，就没必要说得那么繁琐了。接着便把最新的这个项目详细地说了说。彭蓬的顾虑与其他代理商的相同，因为这是一个新项目，没有出过任何成绩，不想轻易试水，也想暂处观望状态。
“晓风，你跟我说实话，”他回头看了看会议室的门，关得很严，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这儿就咱哥儿俩，掏掏心窝子……这个学校的价格怎么这么低呀？不是你们老板用来圈钱的吧？收上来一拨儿钱，然后来个卷包会。”
“怎么可能呀，蓬哥，你谨慎得有点过分了吧，”我掏出烟，递给他一支，示意可以在这里抽烟，“这个本来就是我们的一手项目，成本相对就低，而且我给你报的价又比其他代理的更低……”
我说了报给其他代理的价格，比报给彭蓬的低了三百块。
彭蓬说：“你给我报的这么低，还有利润空间，成本是多少呀？给哥哥透个底儿。”
“成本价我就不知道了，”我装作真诚地说，实际上尚斌给我和李讴歌说过真实的价格，“我们领导给的都是对外价，你这个价格还是我单独找他申请的呢。”
“这个嘛，我得考虑考虑……当然，我还是会推的。”
“我理解你的顾虑，”我指了指门外，说，“我们现在的销售都在推这个学校，说实话，我们自己直招的学生，利润空间很高的，之所以会放代理，还是希望能把这个项目做起来，上上下下都有利益，以后再拿新的项目不就更方便了吗？”
“你们老板的关系硬吗？”
“至少跟着学校的关系挺硬的，你想想，要不然怎么会做外地的学校呢？”
“这倒也是……”彭蓬把烟丢进纸杯中，又拿起了宣传页看了起来。
我知道他也需要考虑的时间，也会向同行打听我们公司的情况，今天只是来见个面，了解了解。本来他说自己的公司规模很小，也不会有太大的招生量，所以我也没抱着太高的希望，只是觉得这是在没有任何利益交缠时期认识的朋友，就当是叙旧了。
关于彭蓬的公司情况，周六偶遇的那天就已经听他说了，所以我也没再与他过多询问。说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已经五点多了，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问我：“你们公司几点下班？”
“六点。”
他又坐下了，说：“反正也快了，等你下班一起吃个饭吧。”
我又递给他一支烟，说：“正好，今天我约了李楚文，晚上咱们一起吃吧。”
“李楚文？哦，就是我们系的那个总来看你打球的姑娘呀……你不是说她跟你哥们儿交朋友呢吗？”他接过烟，掏出打火机，与我客套一番，还是自己点燃了。
“毕竟我们也是朋友呀，吃顿饭有什么稀奇的。”
“算了，我就不去了，跟她不是很熟，虽然之前见过，也点头打过招呼，但是从来没说过话。”
“别说我没邀请你啊，是你自己不去的。”
“嘿，你小子……”彭蓬笑了笑，并不在意，深深吸了一口烟，话随着吐出的烟雾一起说了出来，“以后咱俩在单约吧，下次去我那儿喝喝茶，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哎，你可别胡说八道啊，我们可什么都没有。”我正色起来，严肃地摆着手。
“哈哈哈，开玩笑呢，你怎么认真起来了，”彭蓬把抽了一半的烟扔进纸杯中，站了起来，说，“那你慢慢熬着下班吧，我把这些材料拿回去看看了，有问题随时联系你，你可别嫌烦。”
“你这话说的，我要是嫌你烦的话，那天就假装不认识你了。”我打趣道。
我把彭蓬送到楼下的停车场，想再给他一支烟，他摆手拒绝了，说：“现在得控制抽烟的量了，不能这么没节制了，我姨父之前一天一包半的烟，去年肺癌死了，听我姨说，他从十几岁就抽烟，抽了半辈子。”
“呦，你姨父多大呀？”
“去年整五十。”
“还挺年轻的呢，真是可惜了。”我做惋惜状。
“可不嘛，我妹大学刚毕业，就剩下孤儿寡母的了……好了，不跟你聊了，现在就已经开始堵车了，咱们改天再约。”说着，他向我摆摆手，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我见他摇下了窗户，便指着边上自己的车开玩笑说：“赶紧的，趁机撞一下呀，我可给你机会了，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了。”
“去你的吧。”他扬了扬头，再次冲我摆了摆手，一踩油门，从我的身边驶离了。
回到办公室，李讴歌问：“这就是你昨天跟尚老师说的那个学长吗？”
“是啊。”
“他以前打篮球的吧？个子真高。”
“他是我们学校篮球社的主力中锋。”
“难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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