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与雷震一战的震撼余波尚未平息，厉长老已宣布了下一场的对阵：沈问对苏婉！
刚刚经历一场恶战、法力神识消耗巨大的沈问，几乎没有太多喘息之机，便要面对状态相对完好的苏婉。这赛制安排，对他极为不利。
台下众人看向沈问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惋惜。连番恶战，尤其刚才那诡异的手段显然消耗巨大，他还能支撑下去吗？
苏婉翩然跃上擂台，水蓝色长裙随风轻摆，她看着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的沈问，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她深知沈问的诡异难缠，但也看出对方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沈师弟，可需要再多调息片刻？”她轻声开口，并非嘲讽，而是出于对对手的尊重。
沈问吞下一枚恢复法力的丹药，强行压下体内的虚弱感，摇了摇头，笑道：“多谢苏师姐好意，不过不用了。早点打完，也好早点收工……呃，是早点知道结果。”
他差点把前世的口头禅说出来。
苏婉微微蹙眉，不再多言，素手轻扬，周身水汽再次弥漫开来。不过这一次，她并未直接施展“梦蝶幻雾”，而是凝聚出无数晶莹剔透的水滴，悬浮于空，在阳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光芒。这些水滴看似美丽，却散发着凌厉的寒气与锋锐之意。
“是苏师姐的‘千幻冰晶’！”有人认了出来，“以水化冰，以幻藏真，每一滴冰晶都可能是致命的攻击，亦可能是惑人心神的幻影，虚实难辨，极难防备！”
“沈问状态这么差，恐怕难以抵挡这无孔不入的攻击啊。”
沈问看着漫天悬浮、闪烁着危险光芒的冰晶，深吸一口气。硬拼肯定不行，他的法力不足以支撑大规模对抗。故技重施，像林小鱼那样寻找核心“节点”一击破之？但苏婉显然吸取了教训，这“千幻冰晶”的结构更为分散和动态，核心节点隐藏极深，短时间内难以锁定。
“看来，得换个思路，从‘战略’层面进行‘降维打击’了。”沈问心中暗道。他的优势在于“真言系统”直指本质和……嘴炮。
他没有摆出防御姿态，反而像是放弃了抵抗，环顾着四周美丽的冰晶，用一种产品经理审视UI设计的口吻点评道：“苏师姐这‘千幻冰晶’，视觉效果拉满，光影特效一流，用户体验……在‘美学’层面可以给高分。”
苏婉动作一滞，不明所以。台下观众也愣住了，这沈问又要搞什么鬼？
沈问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但是，从‘产品功能性’和‘用户交互逻辑’上来说，问题很大啊。”
他指着那些冰晶，侃侃而谈：“首先，攻击意图过于明显。虽然加了幻术遮掩，但本质还是能量投射物，攻击模式单一，缺乏变化和策略深度。容易让用户……哦不，是对手，产生审美疲劳和防御惯性。”
“其次，能量利用率低下。维持这么多冰晶悬浮和变幻，需要持续消耗大量神念和法力吧？但实际攻击输出效率呢？我估计不会太高。这是一种典型的‘资源浪费型’设计。”
“最关键的是，其‘核心交互逻辑’没有脱离传统术法的范畴。无非是‘锁定-发射’或者‘范围覆盖’。”沈问摇了摇头，看着苏婉有些错愕的脸，真诚地“建议”道：“苏师姐，你有没有考虑过，给这些冰晶加入一些更智能的‘行为模式’？比如，让它们能够根据对手的反应进行自适应攻击组合？或者，融入一些环境互动元素，比如借用水汽循环实现能量自补充？再或者，干脆将其设计成一个能够不断进化、学习的‘冰晶矩阵生态系统’？”
他这一连串的“优化建议”，如同魔音贯耳，不仅让苏婉听得目瞪口呆，连台下的人都傻眼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是在比赛还是在开产品研讨会？
然而，这些话听在苏婉耳中，却再次产生了奇异的效果。她修行“千幻冰晶”多年，深知其优缺点，沈问所指出的“攻击模式单一”、“能量利用率低”、“交互逻辑传统”等问题，正是她潜意识里感觉到，却一直无法清晰表述、或者说不知如何改进的瓶颈！
沈问的话，像是一把钥匙，再次打开了她思维中关于术法创新的“枷锁”！那些“自适应攻击”、“环境互动”、“生态系统”等闻所未闻的概念，虽然古怪，却仿佛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她的心神，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对这些新奇概念的思考与推演之中：“行为模式？自适应？矩阵生态系统？这……这可能吗？如果能实现……”
她周身弥漫的水汽和悬浮的冰晶，因为她心神的激荡和分散，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光芒明灭不定，排列也出现了细微的紊乱。
就是现在！
沈问眼中精光一闪，“bUG检测仪”瞬间捕捉到了那因施术者心神波动而导致的法术结构“不稳定漏洞”！
他再次动了！这一次，他没有动用消耗巨大的“规则级”能力，而是将残余的法力凝聚于双脚，身形如同鬼魅般突进，目标并非苏婉本身，而是她身前那片因为心神激荡而变得最不稳定的冰晶区域！
他并指如剑，真言法力高度压缩，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点在了那片区域几个关键的、维系着冰晶阵列稳定的“神念连接点”上！
“嗤嗤嗤——！”
如同连锁反应，那一片区域的冰晶瞬间失去控制，互相碰撞、湮灭，引发了一阵小范围的能量紊乱！这股紊乱迅速扩散，波及了整个“千幻冰晶”阵列！
苏婉闷哼一声，法术被强行中断的反噬让她气血翻涌，踉跄后退。她周身的冰晶和水汽，如同失去了支撑，迅速消散于无形。
她抬起头，看着已经收指而立、微微气喘的沈问，眼神复杂无比，有震惊，有恍然，还有一丝……感激？
她明白，沈问刚才那番话，固然是为了干扰她，但其中蕴含的那些新奇思路，对她而言，价值或许远超这场比赛的胜负。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敛衽一礼，轻声道：“沈师弟……一言千金，苏婉受教。此战，是我输了。”
“甲二，沈问，胜！”执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台下再次一片哗然。又赢了？！而且又是用嘴炮赢的？！这沈问的嘴，难道是开过光的不成？
沈问松了口气，对着苏婉拱了拱手：“苏师姐客气，互相学习。”
他心中暗道：“看来，‘用户体验优化建议’不仅能用于产品，还能用于克敌……关键是，要说到点子上，引发对方的‘深度思考’，从而制造‘系统卡顿’。”
连续战胜雷震和苏婉，沈问凭借两场不可思议的胜利，彻底奠定了他在此次内门选拔中最大“黑马”的地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却总能用各种诡异方式取胜的外门弟子身上。
接下来，他还将面对陈玄和林小鱼。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第190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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