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诸多之事就是如此,没人是傻子,只不过有些人心甘情愿被人骗。
有些人自欺欺人,不愿相信,不肯承认。
乌小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男人找女人,就如同猫吃了腥,改是改不掉的。
她还没过门,更不想因为此事跟和尚闹。
说白了,她是和尚花钱买来的女人,没资格跟和尚发脾气。
黑夜漫漫,微风凉凉。
和尚卧室,乌小妹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和尚。
这一夜,她向和尚索取了五次。
两人摇了大半夜的床,直到和尚求饶才放过他。
上午九点,和尚悠悠醒来,他罕见的睡过头。
醒来的和尚,感觉自己身子都快被掏空。
揉着腰的和尚,在乌小妹的伺候下,吃完早餐,这才拉着洋车出门。
日子一天天过,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五天。
和尚每天雷打不动上午去琉璃厂,下午去法源寺蹲点拉车。
傍晚两个小时回林静敏家读书认字。
吃完晚饭,拉着车回车行交车份子。
晚上跑到果子巷去勘察地形蹲点。
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货。
这几天夜里他蹲点时,发现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夜半十点,果子巷。
一身黑装的和尚蹲在胡同里拐角,观察一处宅子。
这个宅子,就是上次那个贼眉鼠眼,身穿不合身西装男人经常来的地方。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这个宅子,明面上是个屠宰地。
果子巷牲口集市上,有需要屠宰的骡马,都牵到此处屠宰。
里面住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和尚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盯着十五米开外的宅子。
蹲点枯燥无味,一个晚上都可能发现不了什么情况。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四周除了虫鸣蟋蟀声,连个狗吠声都没有。
就当和尚以为今晚又没收获时,蹲点的宅子有了动静。
一个人影,哼着小曲乐呵从院子里走出来。
和尚察觉有情况,瞬间精神起来。
不远处的大门口,那个人影好像在锁门。
和尚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心里开始盘算。
这么晚出去还锁门,估计对方一时半会回不来。
指不定对方出去过夜找乐子。
夜色掩护下,和尚看着对方消失在胡同里的影子,他开始行动。
和尚走到大门边,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布。
他把鞋子用布包起来,然后拿出挂在腰间的飞虎爪。
他晃动着绳子,把飞虎爪甩到三米五高的院墙上。
和尚拽了拽绳子,感觉飞虎爪抓牢以后,这才拉着绳子向上爬。
毫不费力爬上墙头,接着跳进院子里。
他学着野猫发春叫唤,蹲在墙边呜哇乱叫几声。
过了好一会,确定院子里没人,和尚拿出背后行囊包里的手电筒。
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一口水井,还有一个屠宰牲口的棚子。
东墙边还有一个土灶台。
宅子布局,两间南房,两间东房。
和尚踮着脚尖,走到南房门口。
他蹲在屋檐下,解开包住鞋子的布。
随即他从包里掏出一对特制鞋垫。
鞋垫尺码比他脚码大上两号。
他把鞋垫扣在鞋底,然后小心推开房门。
乌漆麻黑的房间里,和尚屏住呼吸,拿着手电筒查看。
两间南房,中规中矩没有特别之处。
戴上手套的和尚,来回在房间里查看。
有可能存在暗门的地方,都是他重点搜查对象。
屋子里,他东瞅瞅西看看,时不时用指关节敲击衣柜跟墙面。
当他小心翼翼翻开炕上凉席时,检查一番没发现有暗门。
和尚把他动过的地方恢复原样,接着关上房门,搜查两间东房。
两间东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杂物间。
经过一番探查,和尚不死心的又在杂物间查看。
二十多分钟后,他有点郁闷的走出杂物间。
站在院子里的他,环顾一圈查看其他有可能存在密室的地方。
一番寻找过后,还是没发现可疑地方。
有点泄气的和尚,再一次走进杂物间寻找。
他有种直觉,杂物间里一定有密室。
结果还是一样,死了心的和尚,打算回去。
走出杂物间时,他扭头打量一番两间东房。
这一打量,他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
和尚从两间东房墙边,开始用脚测量屋子长度。
测量完屋子长度,他又走回两间东屋,开始测量室内长度。
这一测量和尚总算发现猫腻之处。
他站在厨房里,盯着隔断墙小声呢喃。
“整整少了一步半。”
和尚打量摆放在墙边的橱柜。
这个橱柜干净的有点不同寻常。
俗话说的好,寡妇门前是非多,鳏夫房顶炊烟少。
一个单身老男人的厨房,基本上没干净的地。
可唯独这个柜子比其他地方干净多了。
和尚拿着手电筒查看两米高的橱柜。
他东敲敲,西瞅瞅。
橱柜边,和尚打着手电筒看着墙边地上,一道一尺多宽的痕迹。
这个尺寸明显是橱柜横向移动造成的。
和尚站起身子,嘴里叼着手电筒。
他按照橱柜移动的方向用力推动。
废了一阵功夫,和尚把柜子横向移动半米。
深呼吸一口气的和尚,把嘴里叼着的手电筒拿在手里。
乌漆麻黑的厨房里,一道圆柱形光源照在墙上。
被橱柜挡住的墙,上面有各种手印。
那些油乎乎的手印,有些地方还粘了点干枯的血迹。
和尚单手放在墙上杂乱无章的手印上,他用力一推。
没成想,墙毫不费力的被他推开。
一扇木板砌着砖块的暗门,被他推开半米宽。
和尚半蹲在一米五高的暗门前,拿着手电筒,伸着半个身子在暗门里查看。
感觉没啥威胁的他,弯腰低头走进密道。
一米宽左右的密道,向下挖了一条土阶梯。
密道不是直直一条,中间还有个拐角。
按照他的推算,密室应该修建在杂货间下面。
向下走了两米深,和尚立马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说不出来的混合汗馊味。
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密室整体十五个平方米左右。
一张木板长桌摆在中间,旁边还有一个木头架子。
木头架子跟院子里屠宰牲口吊架子一模一样,架子上挂着不少大铁钩。
和尚走到木板桌边,看着木板桌上一道道砍痕。
五公分厚的木板上面全都是暗红之色。
桌子上摆放几把屠宰刀具。
圆月砍刀,杀猪放血刀,剔骨刀,分解刀。
刀具上暗红色的血斑仿佛长在上面。
和尚围着屠宰桌查看一圈,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地下屠宰密室墙边还堆积半人高衣服。
和尚拿着手电筒,随手捡起堆积在墙边一件衣服。
衣服是件男款长衫,不过衣服胸口位置却有几个刀口。
衣服刀口位置布料上,晕染一片干枯血迹。
和尚放下这件长衫,看着眼前堆积成堆的破衣服。
衣服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汗臭味馊味。
这些不同款式的衣服,有男有女,有大有小,西装,长衫,马褂,棉袄,旗袍,里衣,裤子,全都血迹斑斑。
所有衣服都有个相同点,前胸,后胸,腹部位置,全都有刀口。
心里有数的和尚,顺着原路返回。
厨房里,和尚把墙边橱柜恢复原样。
收尾工作检查一遍,和尚翻出院子打道回府。
黑夜里,和尚一身黑衣,行走在胡同陋巷。
他脑子里全都是屠宰密室里的画面。
满心思绪的和尚,来到自己藏车地,拉着洋车往家赶。
和尚家门口,每天都会重复一种画面。
夜色里乌老三为和尚打开大门。
“姐夫~”
和尚停好车,看着吞吞吐吐说话的小舅子。
“有话?”
乌老三正想说话,穿个大裤衩子的乌老大,从自己屋子里走出来。
乌老三看到自己大哥,尬笑一下。
“没事,就想叫您一声。”
人精一样的和尚,哪能看不出自己小舅子有话要说。
乌老大走到和尚身边,给了自己弟弟一个眼色。
乌老三看了自己大哥一眼,对着两人笑了笑。
“大哥,姐夫,我先回去睡了~”
等乌老三进屋后,和尚掏出一包烟,分了一支给他大舅哥。
“什么事,不能直说?”
乌老大侧头看着给他点烟的和尚。
烟点燃后,他嘴吐一口烟雾看向和尚。
“进屋说,外面蚊子多~”
和尚跟着他大舅哥,走进房间。
榻榻米改造的房间,装修格外亮眼。
和尚脱掉鞋子,跟他大舅哥盘膝而坐。
茶桌边,和尚看着给他倒茶的乌老大。
“李秀莲又逼你了?”
“还是六爷对你使粗了?”
乌老大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我妹子的事。”
和尚听到关于他未来媳妇的事,神情开始变得严肃。
乌老大喝了一口茶看向和尚说道。
“前些天小治跟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吧?”
小治,乌老三的小名,他原名叫乌治。
和尚双指捏着茶盅,对着他大舅哥点点头。
乌老大叹息一声轻声说道。
“二妹被一个男人盯上了。”
“对方时不时来铺子里买东西,借机找小妹套近乎。”
“前段时间还好,这两天他开始借机对小妹动手动脚。”
和尚冷着脸看着乌老大问道。
“对方什么身份?”
乌老大仰头喝下茶盅里的茶水。
“原本不打算跟你说,我想着找人给对方一个教训,让他不敢再来。”
乌老大说完一句话,开始沉思。
和尚看着他大舅哥不对劲的脸色,开口问道。
“对方来头很大?”
乌老大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和尚挠了挠下巴再次询问。
“对方底子你摸过没?”
乌老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新民会,会长家的小儿子。”
新民会是小日子在华北沦陷区,建立的一个反动政治组织。
新民会主是一个宣传组织。
“维持新政权”“开发产业”“发扬大东亚共荣”是这个组织宣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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