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咱们这种穷衙门还能替人挡灾祸。”毛院长更豁达，说着说着竟有了丝笑意，“这个白玉蓉也是个妙人。竟能想到用这种办法守住自家财产。要是有机会，我倒很想和她好好聊聊。”
丁主任也笑了，“其实这对我们未尝不是好事。”
“哦？说来听听。”毛院长来了兴致。
“那些被想吃绝户的人逼到绝境，都学白大小姐，来个登报遗嘱申明，如果能镇住那些人，就可以守住财产。
要是真出了意外，咱们福利院就能接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毛院长先是一愣，接着朗声大笑，引来无数侧目。
“哈哈哈！”
笑够了，他突地一叹，“要是真有那么多好心人帮套咱们，阿雷也就不用辛苦奔波了。”
丁主任也收敛了笑意，“阿雷好几天没回来了，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两人沉默地走了会，相主任忽然感觉到不对，“院长，错了，这边！”
毛院长脚步不停，“没错，去报社。”
“去报社做啥？”丁主任快步跟上。
“助她一臂之力！”毛院长仿佛吃了仙丹，走路如风，“我要请报社帮白大小姐把遗嘱申明多登几天。”
丁主任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您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这则遗嘱，让那些处于想绝境的人样学样？！这样一来，既帮了那些人，也间接扩大了福利院的影响力，说不定咱们最后能收获一些意外之喜！
一箭三貂！不愧是您！姜还是老的辣！”
“哪里哪里，要不是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哪里能想到这么妙的点子！”
接下去，海市所有报纸连续一个月都刊登了白玉蓉的遗嘱申明，这让她成了名人的同时，确实也让一些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之后报纸上类似的遗嘱申明时不时出现，渐渐地，其他省市也有人学，最后这股“自保式遗嘱”之风席卷全国，并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相关法律健全后，才慢慢消失。
白玉蓉并不知道蒋家在自己离开后不久，再一次被钱家四人闹得鸡飞狗跳。
更不知道自己会在今后很多年里，成为“绝户”们的榜样。并且还因为这个得到诸多助力。
此刻的她正为蒋老二而恼火。
“你到底想干什么？”
蒋老二笑得没皮没脸，“大嫂你别怕，我是来保护你的，你想做啥做啥，当我不存在就行。”
“叫我白小姐。还有，我不要你保护！”
“好好好，白小姐。”蒋老二笑嘻嘻，凑近了，低声道：“昨天你的遗嘱登报了，全海市都知道了。万一有心人为了早点得到白家的钱财，对你下黑手怎么办？不得不防啊。
你俩都是弱女子，有我跟着，总能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人顾忌着些不是。”
白玉蓉气结。
最不安好心的就是蒋家！
蒋老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也着实让白玉蓉没有什么办法。
可有他跟着，很多事都做不了。
比如看到私家侦探留下的见面暗号，只能当作不知道。
比如想买子弹，也不敢被他发现。
比如要去轻工业局打听一下造纸行业的动向，同样不能去。
……
最后没办法，只能拐道去了医院。
李秘书在她的示意下，把蒋老二拦在了院长办公室外面。
他照样不走，往地上一坐，靠着墙守在那。
“怎么回事？”郑院长刚做完一台手术，回到自己办公室，就看到门外不远处坐着蒋老二。
蒋家人他自然都认得，何况蒋老二还很热情和他打招呼，想不注意都难。
李秘书朝他使眼色，郑院长假装没看见，带着疑惑进了办公室。
发现白玉蓉正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不等问，她主动开口，“来您这躲清净。”
将喝得没味道的茶叶倒掉，捏了新的放进壶中，顺便把蒋老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事说了遍。
郑院长忙了一上午，确实渴了，边听边喝茶。
说完事情经过，白玉蓉还是有些气恼，“蒋老二这样跟着我，明摆着就是监视！”
郑院长的眉头渐渐拧起，却没立即发脾气，而是说：“这让我想到个故事。说是一人新买了自行车，担心被偷，在前后轮上都加了锁。
有一天，他把车停在路边，照例前后都上锁。等办完事回来一看傻眼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问话的是阿秀。
问完才惊觉失言，自己这种微不足道的人，哪配和大院长搭话，赶紧低头缩脖继续当透明人。
白玉蓉却不怪她插嘴，反而有些欣慰。
阿秀终于敢主动开口提问了，好现象。
郑院长同样不以为意，讲故事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跟着情节走的人，停顿了三秒，喝完杯中茶，吊足听众胃口，才慢悠悠地说：“后车轮上多了一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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