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边,土门山上。
许粟带着一众将领参观着鬼子第 69 师团的野战指挥所。
因为走的匆忙,鬼子这次连地图都没来得及收拾,指挥部内锅碗瓢盆扔了一地。
“三浦忠次郎跑了?”
“属下失职啊!”孙志远在一旁立正站好,然后深深地低下头去,不敢面对许粟“部队在横扫纵深的时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结果让鬼子指挥部的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机,他们全都跑到渡口乘船逃跑了。”
许粟听了孙志远的汇报,并没有过多地责备他,只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嘛,这次就算了,不过就是跑掉了几个大官而已,以后再抓回来就是了。关键是我们要从这次的战斗中总结经验教训,不断学习和提高自己的指挥水平。”
说完,许粟还特意拍了拍孙志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我们以后的战斗还有很多呢,你可得加把劲啊,尽快赶上来,多给我分担一些压力。”
就在许粟教导着孙志远时,指挥部外传来了楚文爽朗的大笑:“大哥,大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这个楚文,真是一刻也不闲着。”许粟招呼着众人:“走,看看他带什么来了。”
刚刚亲自上阵砍了数个鬼子人头的楚文全身散发着血腥味,他提着大刀举着一本相册走了过来:“大哥,刚在渡口缴获的。”
许粟瞪了他一眼:“把上衣穿上。当师长的人了,要注意仪表,给手下带好头。”
楚文嘿嘿一笑,随手把警卫员递过来的衣服披上。他上阵砍杀惯了,不砍几个鬼子手痒的不行。
许粟翻开相册,三浦忠次郎的一生在他眼前闪过。
这是鬼子师团长的个人生活相册,他丢在渡口了。
“插标卖首之辈,早晚必杀之。”许粟笑着把相册递给身边的林译:“好好保存,这以后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军长。”林译接过相册后问道:“我们这次抓到了一百来个鬼子俘虏,要怎么处理?”
许粟看着面前奔腾不息的黄河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他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我是个公平的人。他们当时在南京下关是怎么对得我们的,我今天就怎么对待他们。”
“把鬼子俘虏扔到黄河里去。”
此刻,时间已悄然来到正午时分。太阳高悬在天空之中,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炽热光芒。阳光无情地洒落在大地上,将一切都烘烤得发烫。
黄河两岸,一片死寂。原本应该是生机勃勃的地方,如今却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放眼望去,只见滚滚黑烟从焚烧尸体的地方升腾而起,直冲云霄。
黄河水被鲜血染成了一片猩红。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人不寒而栗。河水拍打着河岸,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
许粟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山头上,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他的目光穿越了层层山峦和茂密的树林,直直地落在了远方的某个地方。
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风吹过他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庞,但他却毫无察觉。他的思绪早已飘飞到了远方,沉浸在那片让他感到惆怅的景象之中。
跟在身后的林译问道:“军长,我们胜利了,为什么你看起来还是不高兴?”
“我曾经来过这里。”许粟的眼神放空了,他看着眼前的黄河渡口:“我来这里玩过,现在看起来,实在是物是人非。”
“这里?”林译有些疑惑,面前的战场只是一片荒地,战前只有几个小村庄而已,有什么好玩的。
许粟看见疑惑的林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个时间,不是这个地点。”
“战斗军报出来了没?”
林译从对许粟奇怪的话语的疑惑中回过神来,连忙翻开随身带着的简报汇报道:“这次作战我军伤亡六千三百七十五人,战场上检点出来一万多具鬼子士兵尸体,缴获武器弹药无数。”
许粟立刻打断了汇报:“怎么歼灭鬼子这么少?这不是一个师团的兵力吧?”
“情报出现错误了。”林译赶紧解释道:“我们得到的情报,是鬼子调了一个师团加两个大队渡河进犯。”
“但是我们的情报人员没能进入鬼子军营,只是在外围打探了一番,只是凭借鬼子部队番号估算的兵力。”
“其实鬼子第 69 师团只在地方上收拢起来5个步兵大队,又加强了3个大队。总兵力只有一万多人。”
“鬼子退到黄河边上后,又得到一部分援军渡河补充,所以才在杂牌军的攻势中撑了下来。”
“总攻结束后,参谋处清点战场的时候,才发现鬼子编制不对劲的。”
许粟翻看着战斗简报:“按照歼敌人数,这次过河的鬼子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河对岸和咱们对峙的又是哪里来的部队?”
林译展开地图介绍道:“根据侦察,河对岸的鬼子部队是鬼子第一军从晋城、运城、临汾等地临时调集来的地方驻守部队,他们还没有统一的番号,只是堆积在这里,阻止咱们渡河罢了。”
“报告,廖师长电报。”
许粟签署了接收单,接过电报。
他扫视一遍不由皱起了眉头,林译连忙问道:“怎么?洛阳出问题了?”
不由得林译不紧张,这次来渑池围攻日军穿插部队的只是第一军的两个步兵师,军里的辎重炮兵还都在洛阳。洛阳要是出了问题,第一军的重火力就没了。
“形势还不算严重,鬼子现在已经打到了洛河。昨天鬼子的战车第三师团和第十五军碰了一下,被密集的战防炮炮火打了回去。”
许粟将电报递给林译:“这不是大问题,但咱们要立刻返回洛阳。”
“部队损失不轻,补充调整也要一段时间。”
“这些工作可以在洛阳进行,可以一边展开防御,一边调整部队。我估计,等到咱们准备好,鬼子主力的进犯估计也要开始了。”
“这里的鬼子已经没有力量继续进攻了,电告战区长官蒋鼎文,驻守河防的任务移交给第三十九集团军吧。”
当电报到达第一战区长官司令部时,蒋鼎文几乎立刻就同意了。
蒋鼎文现在几乎是焦头烂额,汤恩伯的快速崩溃根本没有人能够料到。谁能想到汤恩伯的十七万大军居然连半个月都没有坚持住,就把洛河以南都丢了。
要知道,虽然蒋鼎文是司令,汤恩伯是副司令,但是汤恩伯凭借着自己是天子门生的身份,肆意抢夺权力。
作为第一战区的副司令,汤恩伯实际上掌握着四个集团军的兵力,从表面上看,他所控制的兵力与蒋鼎文所掌控的四个集团军旗鼓相当。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两者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汤恩伯的四个集团军都下辖三个军,每个军都配备了精良的装备,而且兵员充足。相比之下,蒋鼎文的四个集团军大部分却只下辖一个军,每个军下面又仅仅下辖两个师。这样的编制使得蒋鼎文的兵力明显少于汤恩伯。
更重要的是,蒋鼎文所率领的这些部队大多是由川军、西北军、河北义勇军等地方武装改编而来。这些部队的武器装备相当落后,基本上还是军阀混战时期所积累下来的家底。不仅如此,这些部队的兵员也严重缺编,常常无法达到满员状态。
按照国军战前制定的计划,蒋鼎文的任务只有一个,守住黄河河防防线。
防御鬼子进攻和反击鬼子攻势的任务应该是汤恩伯的任务。
所以当蒋鼎文看到鬼子南下许昌,战事正急的时候,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汤恩伯时,心里已经把汤恩伯八辈祖宗都骂完了。
他赶紧催促汤恩伯快返回自己部队去指挥战斗,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争取一段调整部署的时间。
结果,汤恩伯5月5号离开洛阳的第一战区长官司令部后,就停留在洛阳南面的龙门一带徘徊不前看着自己手底下的部队在毫无指挥的情况下,被鬼子分割包围,最后崩溃。
蒋鼎文听到前面的部队都崩溃了,鬼子在五天之内推进了五百余里。汤恩伯这老小子还在山里泡温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面连续发电报给光头告状,一面紧急提拔了因为通共赋闲在家的刘勘作为兵团司令,临时拼凑了一个刘勘兵团布置在伊河和洛河之间,阻击鬼子第十二军北上的脚步。
幸好,许粟的青年军第一军进驻洛阳后,把蒋鼎文手里唯一一支中央军,第十四军解放出来。
在许粟的建议下,战前第十四军就已经部署在洛河一带了,正好可以顶上去。
刘勘可与一般的国军将领截然不同,他堪称一员猛将。当他接到军令后,毫不犹豫地立刻奔赴洛河,并迅速组织起了指挥部。
到达洛河后,刘勘可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果断的决策力。他首先有条不紊地安排第十四军沿着伊河展开,为汤恩伯部队的撤退提供掩护,稳定住了整体战局。
紧接着,刘勘可又指挥着陆续抵达的部队,由浙军改编的第九军以及战前刚刚由师扩编成军的暂编第四军,迅速在龙门街展开,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就在这时,鬼子战车第三师团追击着汤恩伯部队来到龙门街。由于长途奔袭,他们的汽车损坏严重,甚至有不少坦克也被迫遗弃在道路上。当他们气势汹汹地打到龙门街时,却误将刘勘的部队当成了汤恩伯的残部。
就在许粟在渑池伏击鬼子师团的时候,刘勘也在龙门街发动了一场伏击。
他精准地把握时机,让部队对鬼子展开攻击。一时间,枪炮声震耳欲聋,鬼子被打得措手不及。
这场伏击战让鬼子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打压下去,他们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损失惨重。刘勘的出色指挥,为蒋鼎文调整战区部队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现在,刘勘兵团已经退到了洛河,依托河流顽强抗击着鬼子第十二军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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