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风风火火地赶到剧组时,片场已收工,只剩下零星工作人员在收拾器材。
他径直找到正准备离开的王导,强压着怒火,语气却依旧冷硬:
“王导,真没想到咱们第一次合作,就闹得这么不愉快!我们公司的人是新人,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才第一天,就被欺负成这样,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王导是个见惯风浪的老油条,面对兴师问罪的吴所畏,脸上堆起程式化的笑容,语气不紧不慢:
“吴总,您先消消气。可能您对我们这行还不太了解。我要求真剃头,那也是为了最终成片效果考虑,
您想,特写镜头下一眼看穿是发套,观众会吐槽的,到头来损伤的还是艺人自己的口碑和前途,您说是不是?”
他顿了顿,话里带上了几分暗讽:
“演员为艺术做点牺牲太正常了,头发嘛,很快就长出来了。吴总这点胸襟和远见总该有的吧?”
“王导!”
吴所畏的怒火再也压不住,
“我现在跟你说的不是头发的问题!是我的人脚被扎穿了!那是明显的恶意伤害!竟然在我们艺人鞋子里放钉子!”
王导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摆摆手,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吴总,您言重了。我看这就是个意外。郑小鱼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谁没事会特意针对他?
没准就是哪个场务小哥不小心掉落,或者哪个小群演搞的恶作剧没分寸罢了。您大可不必如此激动。”
“恶作剧?呵……”
吴所畏气得笑出声,目光锐利地盯着王导,
“您这么轻描淡写,是有意偏袒,还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吴总这话可就冤枉我了,”
王导立刻叫屈,随即换上一副看似诚恳的表情,
“这样吧,虽然这事主要算个人意外,但我卖您吴总一个面子。他的所有医疗费用,剧组出了!我呢,也一定派人去查,务必给您一个交代。至于他耽误的拍摄进度,我也给他延期,等他伤好了再补拍。
您看怎么样?我们这剧组停工一天,成本可是天文数字,但这些损失,我都认了,我来承担!”
“个人意外?”
吴所畏捕捉到这个词,火气再次上涌,
“你管这叫个人意外?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要是你们就这个态度,这戏大不了我们不拍了!”
一旁的发姐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悄悄拉住吴所畏的胳膊,压低声音急切地提醒:
“吴总!冷静点!我们签了合同的!”
她随即转向王导,脸上挤出职业化的笑容打圆场:
“王导,您别介意,吴总也是太心疼孩子了。那就麻烦您多费心,调查的事,多谢您了!”
“好说,好说。”
王导皮笑肉不笑地应着,
“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多陪吴总了。”
说完,转身就走,脸上的假笑在扭头的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阴沉和不耐烦。
吴所畏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胸口发闷,却无可奈何。
“发姐你刚才拦我干什么?”
坐回车里,吴所畏依旧愤愤不平,
“这明摆着欺负人!大不了赔他们违约金!”
发姐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他:
“没问题,吴总。那您准备好八百万违约金,我明天一早就去谈解约。”
“多少?!八百万?!”
吴所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刚才的气势瞬间蔫了一半,音量都降了下来,
“呃……那个……其实,也不是不能再协商一下……毕竟小鱼还需要这个机会……”
发姐看着自家老板这秒怂的样子,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吴总,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去医院看看小鱼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
吴所畏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却坚定,
“我得再去看看他才安心。”
等他处理完所有事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夜已经深了。
推开家门,屋里一片漆黑寂静。池骋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紧绷的侧脸。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过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你还知道回来?”
深夜的公寓一片寂静,只有玄关处泄出的灯光切割着黑暗。吴所畏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门,几乎连换鞋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他声音里浸满了疲惫,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力,靠在玄关的墙壁上,看着沙发上那个沉默的身影。
池骋没有开灯,只是坐在那里,听到问话,才冷冷地开口,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去哪了?”
“医院。”
吴所畏言简意赅,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只想立刻倒在床上。
“医院?”
池骋的语气瞬间变了,刚才那点冷硬和不满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紧张。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就跨到吴所畏面前,打开灯急切地上下打量他,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抚上吴所畏的手臂,生怕他哪里有伤。
“我没事,”
吴所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紧张弄得心里一暖,疲惫地摇摇头,顺势将大部分重量靠在他身上,
“是公司一个新来的小孩,叫郑小鱼,今天第一天进组,不知道被谁在鞋子里放了图钉,脚扎穿了,我去医院看看情况。”
他几乎是半靠着池骋,挪到床边,然后直接瘫倒下去,闭上了眼睛,
“累死我了……”
池骋拧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照亮了吴所畏写满倦容的脸。他坐在床边,眉头紧锁:
“图钉?怎么回事?”
吴所畏叹了口气,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柔和的光晕,将今天发生的事——
从被迫剃头、对手演员刁难,到最后的图钉事件,以及他去剧组找导演理论却反被对方用违约金要挟、不得不忍气吞声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池骋。
池骋安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眸底像是结了一层寒冰,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尤其是听到吴所畏最后因为巨额违约金而不得不妥协时,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握成了拳,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没事儿,畏畏,别气了。”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火气,声音放缓,伸手摸了摸吴所畏的头发,安抚道,
“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池骋。”
吴所畏忽然轻声叫他。
“嗯?”
“过来。”
吴所畏依旧躺着,却朝着他张开了双臂。
池骋立刻俯身过去,将他整个人连带着被子一起拥进怀里,结实的手臂环住他,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力量。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确实给了雄心勃勃的吴所畏一记闷棍。
他本以为开公司、签艺人、拍戏是光明坦途,却没想到这背后的圈子如此复杂阴暗,恶意竟能如此赤裸裸地施加在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身上。
而他这个老板,竟连为自己的人讨个公道都显得如此力不从心。
所有的委屈、挫败感和愤怒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只有池骋这个怀抱,能给他片刻的喘息和慰藉。
池骋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低声道:
“畏畏,如果你觉得累、不开心,我们就不开这个公司了。没关系,我可以养你,养你一辈子,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这句话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吴所畏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
“不行!”
他猛地从池骋怀里抬起头,眼睛里刚才的疲惫和颓丧被一扫而空,重新燃起灼灼的光亮,
“我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被打趴下的人!这点小挫折、小磨难算得了什么?”
他甚至激动地坐直了身体,像是要对着虚无的敌人宣战:
“去他妈的王导!去他妈在背后搞鬼的小人!你吴爷爷才不怕呢!有什么阴招损招,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这群牛鬼蛇神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这个圈子,我还就非要闯出个名堂不可!”
池骋看着他瞬间满血复活、斗志昂扬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漫上浓浓的笑意和纵容。
这就是他爱的吴所畏,永远能在挫折后迅速爬起来,越挫越勇,像一团烧不尽野火。
“好,”
池骋笑着将他重新拉回怀里,语气笃定而充满支持,
“你想闯,我就陪你闯。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夜色深沉,卧室里只余一盏暖黄的床头灯,勾勒出池骋深邃的轮廓和吴所畏疲惫的眉眼。
池骋俯身,温柔地吻上吴所畏的唇。
吴所畏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别闹了......今天真的太累了,骨头都快散架了,只想睡觉。”
“没事,”
池骋的吻落空,却并不气馁,反而更贴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手已经灵巧地探入衬衫下摆,
“你不用动…….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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