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默认了黑风山脉魔修据点是他抹平的事实后,我们之间那种诡异的“冷战后的默契”似乎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新阶段。
他依旧不露面,不回应我的心念骚扰(除了偶尔一个冰冷的“嗯”),但“窗台投喂”却变得越发…精准和频繁。
我只是随口嘀咕一句“筑基后期的瓶颈好像松动了”,第二天窗台上就会出现一瓶紫府丹和一枚《金丹初解·冰系心得》 的玉简。
我抱怨一下“御剑飞行总是不够快”,隔天就会有一张‘疾风遁影符(冰灵力适配版)’ 和一套《冰魄流光遁法·残篇》 悄然出现。
甚至我某天说书时提到一种早已失传的上古灵果“朱颜果”味道可能很好,当晚窗台上就真的摆了一小碟晶莹剔透、散发着奇异果香和冰寒灵气的冰玉朱颜果!(他是从哪里搞到的?!)
内心:…师兄…你这投喂的规格是不是有点太高了?!我感觉我快被你养成废人了…还有…你是不是偷听我说书听得太认真了点?!
【叮!持续接收‘冰山’目标高规格投喂!宿主修为提升加速!获得状态‘被包养的闲鱼’!吐槽能量+50\/天(饭来张口福利)。备注:宿主距离自力更生越来越远…】
我:“…” 内心:系统你闭嘴!这叫战略资源储备!
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神仙日子让我差点忘了自己还要修炼和赚灵石。修为在丹药和偶尔隔空传来的精纯寒气梳理下,稳步朝着金丹中期迈进,对冰系功法的理解也日益加深。
内心:啧…背后有冰山靠山就是爽…
但我沈闲是那种会被糖衣炮弹腐蚀的人吗?显然是!
我的“狗皮膏药”战术也随之升级,进入了 “精准骚扰,深度碰瓷” 模式。
我不再漫无目的地瞎嚷嚷,而是开始有针对性地“请教”问题——专挑那些玉简里语焉不详、或者明显需要极高冰系感悟才能理解的关键点。
“师兄~‘冰魄流光遁’第三转的灵枢穴寒气逆转,总是滞涩,是何缘故呀?”(附加一个可怜巴巴的情绪)
“师兄~这‘玄冰剑印’的凝练,对神识纯度要求也太变态了吧?有没有取巧的法子呀?”(附加一个偷懒的意念)
“师兄~你给的丹药品级太高,我炼化起来好慢,能帮忙…呃…打个折?(意思是帮忙炼化一下)”
每次发送这种“求助”涟漪,我都做好了石沉大海或者收到一个“自行体会”的冰冷回复的准备。
然而,叶寒的反应再次出乎我的意料。
他依旧不回复。但是…
每当我发出关于功法瓶颈的求助后,修炼时,总会有一缕精纯温和的冰寒灵力隔空渡来,精准地引导我冲破关隘,甚至还会附带一丝极其微弱的、关于此关隘的感悟意念,如同名师点拨,让我豁然开朗。
每当我抱怨法诀难练,第二天窗台上就会出现一枚新的玉简,里面是图文并茂、拆分步骤、详细到令人发指的修炼指南!甚至还有错误示范及后果警示(比如:灵力偏差三分,冻伤经脉;神识分散,符文反噬…)。
每当我炼化丹药吃力时,总会有一股浩瀚却温柔的寒气悄然笼罩我,如同无形的手,帮我快速化开药力,滋养金丹,过程舒适得让人想睡觉。
内心:…师兄…你真是个…外冷内热…嘴硬心软…操碎了心的…绝世好保姆(划掉)…良师益友!
这种无声的、高效的、全方位的“远程辅导”,让我修为突飞猛进,同时也让我心中的好奇和探究欲如同野草般疯长!
内心:他到底有多强?对冰系法则的理解到底到了何种境界?他这些教导方式…熟练得可怕…他以前…是不是经常教别人?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我开始更加留意他偶尔泄露的蛛丝马迹。
我发现,他教导我的方式,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严谨和系统,仿佛曾经无数次重复过这个过程。
他给出的功法注解,不仅精准,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怀念和…遗憾?
尤其是涉及到一些需要极高天赋和悟性的冰系秘术时,他的引导意念中,会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期待?和…比较?(像是在拿我和某个标准对照?)
内心:他在拿我和谁比较?他以前教过谁?徒弟?师弟师妹?还是…?
更让我在意的是,每次我修为有所突破,或者成功练成一道复杂法诀时,我能隐约感觉到,那道冰冷的注视中,会闪过一丝极淡的…欣慰?但紧接着,就会被更深沉的凝重和…担忧所取代。
内心:他在欣慰什么?又在担心什么?怕我进步太快?还是…怕我达不到某种要求?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我隐隐觉得,叶寒的冰山之下,隐藏着远比我想象中更复杂的过往和…压力。
我想知道答案。但我知道,直接问,只会让他再次缩回壳里。
我必须更小心,更耐心。
机会很快来了。
这天,我在研究叶寒给的一枚关于“极寒剑意”凝练的玉简时,遇到了一个极其艰深晦涩的关卡——需要将一丝“寂灭寒意”融入剑意种子。
我尝试了无数次,不仅失败,还差点被那丝寒意反噬,冻伤神魂。
我愁眉苦脸地对着窗台发送求助涟漪:“师兄…‘寂灭寒意’太可怕了…差点把我自已送走…有没有温和点的替代方案啊?”
这一次,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又不会回应时,一股极其复杂、带着沉重气息的意念涟漪,缓缓荡了回来。
没有解答,反而是一个提问:
“…为何…执着于剑道?”
我愣住了。
内心:他居然…主动问我问题了?!还是关于修行理念的?!
我仔细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夹杂私货):
“嗯…一开始觉得练剑很帅…能防身…能赚灵石…后来…”我顿了顿,发送了一道带着认真和一丝依赖的意念,“…后来发现,有个剑道超厉害的师兄在身边,不学厉害点,好像配不上当人家师弟…也…帮不上忙…”
发送完,我的脸有点发烫。
内心:…这算不算…变相表白?
那边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沉默得让我心慌。
内心:…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就在我准备打个哈哈圆过去时,一道蕴含着极其复杂情绪、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带着无尽疲惫和沉重的意念,如同冰河般缓缓涌来:
“剑…是器,亦是枷锁…”
“力量…守护…亦会吞噬…”
“…若无相应的心境…不如…不练…”
这几句话,冰冷依旧,却仿佛重逾千斤!里面蕴含的痛苦、挣扎、警示甚至…悔恨?…是如此浓烈,瞬间冲击得我心神剧震!
内心:枷锁?吞噬?心境?他…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仿佛看到了一座冰山之下,那深不见底的、汹涌的暗流和…伤痕。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更没想好如何回应——
那道意念忽然变得极其急促和…警惕!
“噤声!”
下一秒,所有意念联系被瞬间切断!窗外那股一直存在的、微弱的寒意注视也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一股极其隐晦、却让我毛骨悚然的窥探感,如同阴冷的毒蛇般,极其短暂地扫过我的小屋!
内心:!!?怎么回事?!有人窥探?!叶寒发现了?!他躲起来了?!
那窥探感一闪即逝,很快消失。
但我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内心:是谁?!是叶寒的敌人?!还是冲我来的?!
小屋周围死寂一片。
我僵在原地,心脏狂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那道熟悉的、冰冷的寒意才如同冰雪消融般,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重新出现。
但他没有再发送任何意念,只是静静地“停留”在窗外,气息比之前更加内敛和…紧绷。
内心:…他还在…没事…但刚才那是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送出一道询问的涟漪:“师兄?刚才是…?”
没有回应。
但一道冰冷的、带着警告和后怕的意念,如同鞭子般抽过我的神识!
“…今日之言…忘掉!”
“…近期…安分些!”
“…非生死关头…勿扰!”
连续三道冰冷的命令之后,寒意再次沉寂下去,仿佛进入了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
我捂着刺痛的额头,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内心:他果然在躲避什么!刚才的窥探是冲他来的!而且…他很害怕?不,是警惕!极度的警惕!他甚至不敢再与我进行深度意念交流!
“剑是枷锁…力量会吞噬…” 他那沉重的话语在我脑海中回荡。
内心:他的力量…他的剑道…难道给他带来过巨大的灾难?所以他才会如此警惕?甚至…恐惧?
一个模糊的、令人不安的猜想,逐渐在我心中成形。
内心:叶寒的过去…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黑暗和痛苦…
【叮!宿主触及‘冰山’目标核心隐秘边缘!引发未知危机预警!获得成就‘窥见深渊一角’!奖励:吐槽能量+1000!系统权限轻微提升!解锁新功能:‘危机直觉’(被动:对针对宿主或绑定目标(?)的恶意窥探有一定几率产生微弱预感)。备注: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催人成长?】
我:“…” 内心:系统…这次升级…有点吓人啊…
我握紧了拳头,感受着新获得的、微弱却真实的“危机直觉”,看着窗外那片冰冷的、沉默的、仿佛承担着无尽重量的夜色。
内心:叶寒…你到底…在背负着什么啊…
担忧、心疼、好奇…以及一股强烈的、想要变强、想要帮他分担的冲动,在我心中汹涌澎湃。
内心:不能再这样懒散下去了!我要变强!更快地变强!
之前的玩闹心思一扫而空。
我从储物袋里拿出叶寒给的所有丹药和玉简,眼神变得无比认真。
内心:师兄…你等着…等我足够强了…我一定要亲口问你…然后…帮你一起扛!
窗外,那股冰冷的寒意,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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