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雪就停了。知青点的烟囱率先升起炊烟,杨浩宇正蹲在灶膛前添柴,火光把他的侧脸映得发红。赵刚蹲在旁边擦那把短刀,刀刃上还沾着昨夜的黑灰,他磨得格外认真,磨一阵就抬头往黑风口的方向望,手里的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
“浩宇,你说王大爷真能在老桦树林?”赵刚的声音带着点发颤,不是怕,是急。那玉佩从凌晨开始就隐隐发烫,刚才甚至在他手心转出个小小的旋涡,像是在指引方向。
杨浩宇往灶里塞了块干桦树皮,火苗“腾”地窜起来,舔着锅底。“那东西把人藏在桦树林,一是那儿地势偏,二是桦树皮能遮光,它怕光。”他说着掀开锅盖,里面的玉米糊糊正冒着泡,香气混着水汽漫出来,“先吃点东西,一会儿走不动道。”
赵刚端起粗瓷碗,刚喝了一口就被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放下——这糊糊里掺了杨浩宇找到的几块红薯,甜丝丝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把夜里的寒气驱散了大半。“咱得带点家伙不?昨天那怪物虽说是怕火,可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招数。”
“带。”杨浩宇从墙角拖出个麻袋,往里塞了火折子、煤油罐,还有两把镰刀,“再把那瓶灵泉水带上,上次你说抹在刀上能留下光痕,说不定有用。”他顿了顿,又把那卷没用完的红线也塞进去,“这线沾了阳气,能缠在手腕上,防着点好。”
两人踏着没膝的积雪往老桦树林走,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下来,在雪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赵刚手里的玉佩越来越烫,走到林子边缘时,玉佩突然往左边偏了偏,指向一片长得格外茂密的桦树丛。
“在那儿!”赵刚压低声音,拽着杨浩宇往树丛后躲。
树丛后面有个半陷在雪地里的地窖,盖着块厚木板,木板缝里透出点微弱的呼吸声。杨浩宇示意赵刚守住地窖口,自己摸出镰刀,慢慢掀开木板——地窖里果然蜷缩着个人,正是王大爷,他被捆在木桩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睛瞪得溜圆,看到他们时,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别出声。”杨浩宇飞快地割开绑着王大爷的麻绳,刚把布条从他嘴里扯出来,就听见林子深处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赵刚立刻捂住王大爷的嘴,三人蹲在窖里屏住呼吸。过了片刻,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木板上方。有人在说话,声音嘶哑得像磨沙子:“那老头醒了没?别让他咬舌自尽,主人还等着用他的精气炼符呢。”
另一个声音更尖细些:“放心,灌了药的,现在跟木偶似的,就剩口气儿吊着。倒是那两个知青,昨天烧了‘影身符’,怕是已经猜到在这儿了。”
“猜到又怎样?这桦树林布了‘锁魂阵’,他们进来容易,出去难。”嘶哑的声音低笑起来,“等把老头的精气吸得差不多,就轮到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脚步声渐渐走远,杨浩宇示意赵刚扶王大爷,自己则摸出红线,飞快地在窖口周围绕了几圈,又往线上洒了点灵泉水。红线遇水泛起微光,在雪地里像圈看不见的屏障。
“王大爷,您还能走不?”赵刚小声问。王大爷点点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口袋。赵刚伸手一摸,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团,展开一看,上面用炭笔写着“黑风岭 血祭坛”几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趁人不注意时急急忙忙写的。
“黑风岭在桦树林背面,听说那儿几十年前是乱葬岗。”赵刚的声音发紧,“他们要把王大爷带去那儿炼符?”
杨浩宇将木板盖回地窖,只留条缝透气:“先把王大爷藏在这儿,用红线围着,那东西暂时发现不了。咱得去黑风岭看看,他们说的‘主人’到底是谁。”
赵刚把玉佩塞给王大爷:“这玉能护身,您拿着。我们去去就回。”王大爷攥紧玉佩,眼里淌下泪来,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个用力的点头。
两人往黑风岭走时,雪又开始下了,这次是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赵刚突然指着前面的雪地上:“浩宇你看,那是不是脚印?”
雪地上印着串奇怪的脚印,比人的脚印小,却有六个趾头,每个趾尖都带着弯钩状的痕迹,和昨夜怪物爪子的形状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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