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和李黄河的假期只有一个月,月底,马上就到13年的元旦。
“末日”那天下了一天的雪,大雪封路,临城不少店和工厂也都歇业除雪。
陈姗姗的店自然也不例外。
王云和陈真真的店也都歇业一天。
正好人比较齐,几人一合计,趁着雪景,在王云的店里聚餐,吃顿热乎的火锅。
陈姗姗原想着是去饭店的,省的麻烦。
可王云等几位长辈却说:“自家就是开餐馆的,冰箱里还有不少食材,虽说娜娜和小宇不在,但人已经很齐整了,就当过年了。”
众人表示赞同,王云叫来妹妹王秀红两口子还有王老汉一起。
大伙儿各自分工协作,会包饺子的负责包饺子;不会的就洗菜、切菜、切肉。
即便大雪后太阳高高升起,温度也在回升,但化雪这天的寒气比下雪时更甚,丝丝缕缕地往人骨头缝里钻。
不过店里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店里的几个桌子合并成一个长桌,人多,在桌上摆了两个锅,锅下面用的电磁炉。
先在灶台上用大锅煮好锅底和不容易熟的食材,然后再分装到桌子上两个小锅里。
众人各自落座,陈姗姗故意挤在徐然和陈军中间坐下,“小然,这边太辣,你不是不能吃辣吗?”
不明所以能吃辣的徐然扫了眼不远处的李黄河,心下明了,自觉让开一点位子。
“嗯嗯,姗姐,你坐这儿,军哥吃太多,我抢不过他。”
徐然自然的接过话,算是免了李黄河的尴尬。
刚摆好碗筷坐下的陈军,听到表妹说自己能吃,故作不乐意道:“小然,你这丫头,怎么还拆我台呢?我那是干活多,消耗大!”
说着,他故意从清汤锅里捞起一大筷子肥牛,示威似的在徐然眼前晃了晃,然后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嗯!这清汤的鲜味正好,最适合我这种懂得品味的人。”
他这番夸张的表演把大家都逗笑了。
李黄河习以为常的在徐然另一边坐下,他只是下意识想靠陈姗姗近一些。
桌上的两个锅子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一边是翻滚着辣椒和牛油的红油锅,香气霸道浓烈;
另一边是用菌菇和鸡架熬的清汤锅,汤色奶白,鲜香四溢。
王老汉饮食要清淡,不能吃重油重盐的东西,王云特意给老父亲单独盛了少盐的菌菇汤,还有几片煮的软烂的白菜叶。
另外还炒了两个素菜,放在老人面前。
“爸,这个是我在熬煮好时,就盛出来的,桌上的加的大料和盐太多了,您还是少吃;先喝点热汤暖暖胃,菜都在您跟前。”
“晚会儿,给您下点三鲜馅饺子。”
王云和王秀红细心地嘱咐道。
王老汉看着左右两个闺女,笑呵呵地点点头。
抬眼瞧满堂的儿孙晚辈,脸上尽是满足。
从京市回来后,他就要回瓜棚的,儿女们说天气太冷,过了年春天再回。
他拗不过,便继续在城里住着。
即使都住了几个月了,还是不太习惯楼房的拘束,总惦记着地里的西瓜。
上半年,他瓜田的西瓜没多久就能摘了,儿子一家那么闹腾,不仅自己住院,几亩的西瓜差点全毁了,后面是王云让村长帮忙稍微顾着一些,所得的西瓜分给村民。
这才算是保住地。
瓜田就算是王老汉自己开荒得来的,那也是村集体的地,一般情况下,王老汉故去后,瓜田会归他儿子种;
但那家人出了那事,瓜田是要村里收回归村集体所有的。
好在王老汉暂时挺过来。
心思转回当下,王老汉慢悠悠喝着汤,看着年轻人们举杯、热热闹闹的争抢食物,老人家脸上纵深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自己也跟着年轻几岁。
王秀红看桌上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去后厨把提前包好的饺子端过来。
“猪肉大葱的在这边,三鲜的在这边,大家自己动手啊。”
李黄河和陈军连忙起身,接过王秀红两手上的饺子筐。
分别在清汤和红油锅里下进去煮。
给王老汉包的是预留的,王云回后厨用另一个锅煮。
一桌十几口人,热热闹闹吃了团圆饭。
接近尾声时,姗姗来迟的纪明从门外推门进来。
带进来一股寒风。
大伙儿看他进来,除王老汉外,纷纷起身打招呼。
纪明原本绷着的脸,松下来,笑着跟众人回应。
陈真真走过来,小声关切地问:“所里忙完了?外面冷的很,快进来洗手,我再给你拿些丸子...”
纪明却拉住她,“阿真,先别忙,我不饿,我找二哥有点事要问。”
即便他已经压下声音,相处多日的陈镇长怎么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严肃?!立马收起脸上的笑。
“找二哥啥事?”
“没有,就是咨询点钓鱼方面的技巧。”
纪明不想她担心,只得随口扯了一个谎。
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随即走向收拾空余餐具去后厨的陈真海。
王云见纪明都没吃什么,忙问陈真真:“纪所,咋了,怎么不吃点?后厨还有菜和饺子的。”
“没事,二嫂,他在单位跟同事吃过了,咱不用管他,”
陈真真压下心里的疑虑,脸上重新挂起轻松的笑容,替纪明打着圆场,
“他就是听说二哥最近钓鱼收获不错,心急火燎地想去取取经,生怕二哥跑了似的。”
这话引得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后厨里,陈真海刚把空盘子放进水池,正准备回去前厅继续收拾,转身就见纪明跟了过来。
“纪所,有事?”
纪明跟陈真真也没结婚,大伙儿喊纪所长习惯了,后面也就都称呼纪所。
纪明反手轻轻带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朝后厨后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两人去那边。
陈真海面上不显,依言跟上他的步子,朝门后走,心里却警惕起来。
两人站定,纪明神情严肃:“二哥,你知道朱华的事吗?”
陈真海脑袋突地炸开,不会是打人的事暴露了?
纪明是多年民警,身上的威压,让陈真海有些磕巴:
“朱华?他......他不是腿让让打了吗?这事跟我无关哈,我也是听拆迁办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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