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镜此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芒,玉佩形态瞬息崩解、延展、重组,化作一面边缘铭刻日月星辰、山川河岳符文的古朴神镜虚影,悬浮于陆沉身前。
镜光如炬,死死钉住污秽阵图核心处那个不断扭曲、仿佛通往无尽秽浊深渊的“孔洞”,挟着洞穿万界虚妄的煌煌神威,悍然轰击在那蠕动的“孔洞”之上!
嗤啦——!
一声仿佛自九幽深处炸开、令人神魂欲裂的尖啸声赫然从地底腾起!
非是凡俗之音,而是污秽魔源被强行撕裂时爆发的精神冲击!
整个青石坳村,无论人畜,但凡尚有意识的生灵,脑中皆如遭重锤猛击,刹那空白!
那“孔洞”在昊天镜的无上威能下剧烈痉挛、坍缩,边缘的漆黑符文疯狂燃烧、崩解,试图负隅顽抗,却如同投入熔炉的残雪。
浓厚的暗紫色魔气从中狂喷而出,裹挟着垂死反扑的怨毒,却在触及镜光的瞬间便被彻底净化、归于虚无!
“就是现在!”
陆沉低喝,声线已染上属于天帝的恢弘道韵,那是一种超脱凡俗言语、直抵法则本源的独特韵律。
“九霄之上,紫气东来!”
他双手在胸前急速结印,指尖流淌着熔金般的光痕,勾勒出蕴含无上道则的轨迹。
昊天镜虚影神光大放,镜面内沸腾的星河仿佛要倾泻而出,为他的真言注入浩瀚星力。
“煌煌天威,照破万邪!”
“三界火宅,业障缠身!”
“今奉昊天,敕令荡魔!”
“真阳普化,焚秽归虚!”
“急急如律令——九霄紫气荡魔真言!”
最终真言二字喝破的刹那,陆沉并指如剑,悍然点向那被昊天镜金光死死锁定的污秽核心!
轰——!!!
一道通天彻地的炽白雷柱,裹挟着焚尽星河的暴怒与涤荡万物的神威,自天穹之上坠下!
正阳天雷划过之地,空间悄然湮灭,只留下黑色的轨迹,散发着令万物归于终寂的恐怖气息!
几乎在陆沉真言响彻的同一瞬间,姜阎周身幽冥寒气亦轰然爆发!
他左耳垂上那点幽蓝耳钉,此刻绽放出来自九渊之下的寒芒,与陆沉右耳垂上灿金耳钉的金辉交相辉映,金蓝光晕无声流淌,将两人紧密联结。
他双手结印迅若鬼魅,冰冷的神魂之音响彻幽冥:
“九幽之下,寒渊归寂!”
“冥途漫漫,罪业消弭!”
“尘归尘,土归土!”
“今奉酆都,敕令净秽!”
“玄冰镇魄,万劫成灰!”
“急急如律令——九幽寒渊归寂真言!”
随着真言落下,姜阎剑指朝着冰封的核心悍然点落!
嗡——!
昊天镜的金光领域内,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
无数大如磨盘、凝练到极致的深蓝冰符凭空凝结,沿着玄奥莫测的轨迹,带着冻结时空、封镇万魔的恐怖法则意志,瞬间烙印在污秽阵图每一个扭曲的符文、每一块腐朽的骸骨之上!
冰符所至,连空间的存在都开始迟滞、凝固!
天帝神谕引动的正阳天雷,裹挟着焚尽污秽的煌煌天威!
冥帝敕令凝聚的九幽玄冰,蕴含着冻结万劫的归寂寒意!
一者至阳至烈,焚灭万物!
一者至阴至寒,冻结永恒!
两道属性截然相反、却本源相通的无上神力,在昊天镜金光的调和与双帝权柄耳钉的共鸣下,非但没有相互抵消,反而如同阴阳两极,刹那间完成了最完美的碰撞、交融、升华!
轰隆隆——!!!
以李家小楼为中心,整片大地无声地剧烈一震!
这是地脉深处爆发的法则级湮灭!
金与蓝的神辉交织成毁灭性的风暴,瞬间吞没了那被冰封的污秽阵图!
漆黑的符文在神光中如沸汤泼雪般消融,腐朽的骸骨寸寸化为齑粉,粘稠的暗紫色魔气发出无声的尖啸,被彻底净化、湮灭,归于虚无!
那扎根于地脉灵枢、污染整片山脉的腐毒核心,在双帝融合神咒的无上威力下,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瞬间灰飞烟灭!
神咒风暴并未停歇,沿着被污染的地脉灵络,如同燎原的净世之火,向着整片山脉深处席卷而去!
所过之处,暗紫色的秽气被强行剥离、净化,堵塞的地脉重新变得通畅,淡黄色的大地灵气虽显微弱,却已开始艰难而顽强地重新流淌。
神咒的余波如同无形的海啸扩散开来。
李家小楼那扇结实的防盗门,连同门框一起,仿佛被看不见的巨锤正面砸中,猛然向内凹陷、变形,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金属哀鸣!
客厅窗户上厚重的钢化玻璃,在法则层面的震荡冲击下,瞬间龟裂,但却没有立马粉碎,景象诡异地凝固在将碎未碎的罅隙。
院墙角落堆积的杂物——几个空塑料桶、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半袋水泥——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猛地抛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土墙上,发出沉闷的噼啪声。
院内那棵半枯的老槐树,枝桠疯狂摇曳,枯叶犹如暴雨般簌簌落下,几根细小的枯枝承受不住这无形的威力,咔嚓断裂,掉在地上。
屋内的李国富父子,在神咒响彻天地的刹那,便仿佛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地。
他们双眼翻白,口鼻间溢出混合着血丝的涎水,身体间歇性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已然陷入深度昏迷,对外界的一切再无感知。
那深入骨髓的噬髓之咒,在神威的震荡下,似乎都暂时被更宏大的痛苦所掩盖。
神咒的余韵在天地间缓缓消散。
昊天镜的虚影收敛神光,重新化作温润的羊脂白玉佩,悄然落回陆沉腰间。
两人耳垂上那金蓝交织的璀璨光晕也随之隐没。
陆沉脸色微显苍白,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金眸深处那焚尽万物的炽烈光芒黯淡了几分,透出一丝神力剧烈消耗后的倦怠。
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神魂深处传来的阵阵空乏与刺痛。
天帝神咒,哪怕只是针对这一隅之地的净化,对此刻的他而言,负担依旧沉重。
姜阎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本就冷白的肤色此刻更显剔透,唇色也淡了几分。周身翻涌的幽冥寒气彻底收敛,紫眸中的冰寒风暴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
他微微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神魂本源因催动冥帝神咒而产生的虚弱震荡。
两人并肩立于晨曦微露的庭院中,深灰与纯黑的作战服上沾染了夜露与尘土,却无损那份源自神魂的尊贵。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卷过废墟和枯枝的呜咽。
然而,那污秽阵图被彻底拔除湮灭的瞬间,并非毫无痕迹。
在陆沉的神念感知中,数道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暗红色丝线,如同被斩断的毒蛇,从阵图核心湮灭之处骤然断裂、弹起!
这些丝线散发着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怨毒与诅咒气息,它们并非实体,而是因果之线!
其中一道最为粗壮凝实的血线,其末端延伸的方向,赫然指向——
陆沉的金眸猛地一凝,紧紧盯住了那丝线所指的虚空位置。
然而,就在他试图进一步追溯那源头气息的刹那,一阵强烈的眩晕伴随着神魂的刺痛猛地袭来,眼前景象甚至出现了瞬间的模糊。
该死……神力消耗太大了!
他猛地咬了下舌尖,强行稳住心神,压下那股不适。
清算,迟早会来,但不是此刻。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将那道方位信息牢牢刻印在神魂深处。
陆沉深吸了一口山间清冽微寒的空气,那带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稍稍驱散了神魂的疲惫。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姜阎,嘴角习惯性地扯起一抹张扬的弧度,只是此刻这笑容里也带上了几分真实的倦意:“搞定,收工!姜老板,这‘洗澡水’放得,够劲儿吧?地脉里的脏东西,算是彻底冲干净了。”
他的声音微带沙哑,却依旧带着掌控全局的笃定。
姜阎缓缓睁开眼,紫眸扫过一片狼藉的院子和屋内昏迷不醒的李家人,眼底无波无澜,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微微颔首,声音清冷依旧,却同样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阵基已毁,污秽源头断绝。残余魔气被神咒涤荡一空,地脉虽伤,假以时日自能恢复生机。”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陆沉略显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才道:“你怎么样?”
“死不了!”陆沉咧嘴一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金眸却亮了起来,带着点邀功的意味,“就是有点虚,回去姜老板可得好好给我‘补补’。”
那“补补”二字,被他刻意拖长了音调。
姜阎面无表情地横了他一眼,颈侧却悄然爬上一抹极淡的红晕。
他没接这混不吝的话茬,只冷冷道:“此地事了,该回去了。”
晨光彻底驱散了夜的阴霾,给残破的村落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金色。
两人并肩走回栓子家的小院,脚步带着战斗后的疲惫,却异常沉稳。
刚踏进简陋却收拾得干净的小院,就看见姜建国几乎是立刻从堂屋门内冲了出来,脸上写满了熬了一整夜的焦虑和担忧,布满血丝的眼睛急切地在姜阎和陆沉身上扫视。
“阿阎!陆同学!你们……你们回来了!那、那东西……?”
姜建国声音干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他神经紧绷了一整晚,此刻看到儿子平安回来,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但那份恐惧的后怕和亟待确认结果的迫切感仍牢牢占据着心头。
“嗯,解决了。”
姜阎此时的语调仍听不出什么波澜,却笃定般地抚平了姜建国心头的惊涛骇浪。
他没有停留,径直走向了爷爷躺着的土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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