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将江城大学异能学院的宿舍区缭绕在一片白雾里。
初春的寒意尚存,风钻进612寝室没关严的阳台门缝,吹动遮光帘,在地板上洒下摇曳的光影。
寝室里静悄悄的,幽冥结界将昨夜情欲的炽潮与沐浴露的淡香隔绝在内,一丝也没有外泄。
室内陈设,已不再是上学期那副模样。
两张狭窄的单人床被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替代,占据了靠墙的最佳位置。
床铺凌乱,被褥纠缠,无声地诉说了一场酣战的激烈。
陆沉一条手臂霸道地横亘在姜阎的腰间,另一只手搭着,掌心贴着对方小腹。
他侧身蜷着,下颌埋在姜阎的颈窝中,呼吸平稳,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上,赤裸的肩胛骨上有几道明显的红痕。
姜阎仰躺着,头发铺散在枕头上,晨光将他清俊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绒边。
他呼吸轻浅,紫眸微闭,左耳垂上那枚幽蓝耳钉跳动着细微的光。
被子滑落至腰际,露出的大片胸膛上,点缀着几处绯艳交错的吻痕。
而姜阎那方总用来调息镇魂的玄冰玉板,此刻静静立在墙角,其上散发的幽寒与满室的旖旎形成了微妙的对比。
嗡——嗡——!
陆沉一侧的枕头边,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他咕哝了一声,眉头皱起,箍着姜阎的手收得更紧,脑袋在对方身上蹭了蹭,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姜阎微微偏头,瞥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老宅”。
随后,他拿起手机,径直开启免提键,将手机塞到陆沉的耳边。
“唔……”陆沉被迫清醒了几分,浓重的鼻音里裹着被搅扰的烦躁,“谁啊,这么一大早的……”
电话那头传来既恭敬又满含欣喜的声音:“少爷,是我,张伯!天大的好消息,老夫人醒了!她看起来很精神,医生检查过了,说恢复得远超预期!老夫人得知,是您和姜少爷当时出手救了她,一直念叨着要当面感谢你们!”
陆沉仍闭着眼,但脸上那点不耐倒是消散了不少,语气也带上了他惯有的慵懒腔调。
“哦?醒了就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从怀中姜阎身上传来的温热肌理,手指在光洁的皮肤上游弋摩挲。
“心意领了,谢就不用了,一家人嘛。张伯,你替我告诉奶奶,叫她安心养着,该吃吃该喝喝,别操心旁的。”
他稍作迟疑,语气显得心不在焉,掺着点“知道了”的敷衍。
“至于回去看她老人家……再说吧。我和姜老板这边……刚开学,事儿多,忙着呢。等哪天本少得空了,就带姜老板回去,给她老人家请安,让她别惦记,养好身子是正经。”
典型的纨绔式推诿,轻飘飘地将探望的提议挡了回去。
电话那头的张伯显然习惯了自家少爷这副口吻,连声应着:“是是是,少爷您忙学业要紧。老夫人这边有我看着,您放心。那……少爷您和姜少爷多保重。”
“知道了。”陆沉含糊应了一句,没等张伯再说什么,手指一划,直接挂断。
世界重归安静。
他将手机丢回枕头边,脸又搁进姜阎的肩颈,深吸了一口对方独有的清冷气息,压下烦躁,嘟囔。
“事儿真多……谢什么谢,顺手而已。”
“不过,老太太这一醒,老头子那边的‘孝子贤孙’们,怕是又要开始表演了。”
他对陆家内斗毫无兴趣,但老太太醒了,也算去了件心事。
姜阎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着,指尖在他的后腰上轻轻一按,以示安抚。
紫眸深处沉淀下一缕明悟,显然对陆家那些弯弯绕绕也心知肚明。
然而,就在陆沉调整姿势,打算再睡个回笼觉时,手机又震了起来。
不过,这次是加密信息专属的嗡鸣。
陆沉眉头拧紧,捞过手机看了一眼,是陈伯发来的。
屏幕上弹出一长串经过多重加密的坐标代码,以及一段简讯:
【陈伯】:
少爷,已成功锁定目标“王耀宗”位于东南亚的老巢坐标。
该据点位于金三角边缘的原始雨林深处,通过卫星监测发现,此处不仅有大量兵力驻守,还存在异常能量波动,疑似异能者或者邪术师。
初步获取的情报表明,“盛联国际”与“环宇科技”这两家境内关联企业,和其有着深度资金以及技术方面的往来。
详细资料已上传至“神枢”云端。
陆沉金眸倏地眯起,眼底那点残余的睡意霎时被冰冷的戾气取代。
王耀宗的魔核还在云栖别墅的封印容器里,这老巢中极可能藏着更多域外天魔渗透凡俗界的证据,甚至还能寻得一丝通往“星陨之海”的蛛丝马迹。
“怎么了?”姜阎捕捉到他气息的变化,抬眼问道,紫眸清明。
陆沉将手机屏幕转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属于上位者的弧。
“陈伯的手脚够快,‘王董’的老鼠洞找到了,在东南亚的雨林里,看着还挺热闹。”他手指在姜阎的肩头敲了敲,带着冰冷的嘲讽,“藏得够深,可惜了。”
他话题稍移,语气里渗入了一丝对地府神器的惋惜。
“要是孽镜台没碎成八瓣儿,把那破魔核往前面一照,这天魔老巢里藏着什么牛鬼蛇神,勾连着哪路妖魔鬼怪,都得给照得一清二楚,哪还用得着陈伯费这老鼻子劲去查?”
姜阎看了看加密坐标,紫眸沉静无澜,理性分析道:“孽镜台核心碎片尚未寻回,修复非一日之功。眼下,凡俗手段是必要的捷径,陈伯的探查,已属高效。”
“也是。”
陆沉轻啧一声,金眸里却翻涌起算计的寒芒,那是一种将凡俗规则也纳入权谋的兴味。
他忽然翻身,整个人覆在姜阎上方,手臂撑在他身侧,将其禁锢在方寸之间。
阳光照在他俊美无比且略显妖异感的侧脸上,灿金耳钉凝起一点泠泠微光。
他低头,鼻息拂过姜阎的唇瓣,金眸钉在咫尺的紫瞳里,声音放低,含着蛊惑般的笑意。
“姜老板……你说,我们要是换个玩法,用他们凡俗最看重的‘钱’,给那些暗地里跟天魔勾勾搭搭的财团‘放放血’,搅得他们天翻地覆……是不是比直接一把火烧成灰,更有趣?”
他眼底攒着一股恶劣的兴奋,仿佛找到了新玩具,似乎玩弄规则所催生的快感,远超单纯的毁灭。
姜阎紫眸微转,对上他那双跳跃着机心和弈趣的金瞳,瞬间洞悉了他的意图。
他挑眉,清冷的嗓音吐出两个字:“商战?”
“bingo!”陆沉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脸上满溢着找到同谋般的愉悦,“知我者,姜老板也!”
他揽着姜阎的手紧了紧,身体坐直,金眸深处是俯瞰棋局的睥睨。
“老头子那边的钱本少懒得动,就咱们手上现有的‘零花钱’,再加上那些离岸基金和陈伯这些年打理出来的小金库,也足够咱们在这凡俗立个山头了!名字我都想好了——”
他越说越起劲,仿佛已经看到对手狼狈不堪的样子:
“就叫‘星穹’!”
“东南亚那帮跟域外鬼混在一起的玩意儿,还有神州境内某些披着跨国公司皮、吃里扒外的货色……咱们就用凡俗的钱,砸凡俗的盘子,在他们自己定的规则里,玩一场游戏,把他们辛苦搭起来的城堡,‘啪’地一下推倒重来!让他们尝尝什么叫釜底抽薪,什么叫自作自受!你不觉得,这比当蝼蚁直接碾死,有意思多了?”
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姜阎,仿佛在分享一个绝妙的攻略。
姜阎看着他兴致勃勃、眼中光芒更盛的模样,感受到其体内因筹谋而激荡运转的天帝权柄之力,正欲搅动凡俗金钱的洪流。
他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给出了那个陆沉早已料到的答案。
“随你。”
这一世,天帝与冥帝的权柄,可不仅仅局限于九天之上或九幽之下。
这凡俗中,资本与欲望交织的名利场,又何尝不能成为他们的新棋盘?
搅动凡俗商海,用资本对抗与域外勾结的势力,听起来荒诞不经,却又诡异地契合陆沉的行事风格。
毕竟,能用规则类手段解决的麻烦,何必过早暴露真身。
再说,这确实能省去诸多不必要的关注,为后续可能的其他行动提供绝佳的掩护和资源储备。
以凡俗之身,行神只之实,搅动风云,涤荡污秽,似乎……也别有一番掌控大局的趣味。
陆沉得到应允,畅快地笑了起来,低头在姜阎的唇上亲了一口,金眸里满是志在必得的神气。
“哈!那就这么定了!姜老板,你就瞧好吧,看本少怎么用他们的道道,玩死这帮不开眼的!”
他掀开被子,赤身利落地下床。
“起床,洗漱!然后……好好琢磨琢磨,咱们‘星穹’这第一口,该咬在谁身上,才够疼!”
姜阎也坐了起来,发丝有些凌乱地垂落在额前,他跟着下床,同样赤裸着走向舆洗室,腰背和腿根处几点隐约的印记,在初绽的光影里刻画出惊心动魄的风景。
阳光透过玻璃,将寝室的另一角照得更亮。
靠近阳台门边,精心改造出的小厨房里,灶具、小冰箱一应俱全。
冰箱门紧闭,里面塞满了陆沉偏爱的冷饮。
两张书桌抵墙摆放,泾渭分明。
一张堆满了厚重的专业书籍和码放整齐的笔记本,透着一丝不苟的严谨,是姜学霸的绝对领域。
那属于他的黑色战术背包,则被端正地搁在书桌旁配套的板凳上,拉链紧闭,规规矩矩。
另一张却大相径庭,酷炫的游戏本屏幕关着,周边零散摆放着无线鼠标与一副电竞耳机,转椅占了大半的地方,彰显出陆大少的纨绔本质。
两套深灰与纯黑的作战服凌乱地搭在转椅的椅背上,衣襟盘错,似乎被主人胡乱扯下后丢弃。
作战服的左胸襟位置,原本代表A级异能者的徽章,此刻已变成了醒目的“S”。
陆沉将战术腰包丢在椅子上,那块羊脂白玉佩也随之垂了下来。
衣柜门半开,隐约可见收敛起神威,就如寻常衣物般悬挂在内的两套华服。
一套是金白龙纹广袖长袍与同色系的马面裙,另一套则是玄银冥龙暗纹长衫——那是属于天帝与冥帝的“工作服”。
所有细节,都化入了这间经过改造后,既属于双S级“异能者”大学生,同时也是三界至尊的平凡寝室。
而“星穹”之名,恰似投入凡俗资本深潭的石子,涟漪还未荡开,却已在掌控者的棋局下,悄然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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