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神色一肃,正襟拱手:将军想听冠冕堂皇的虚言,还是血淋淋的实情?
王仲指尖轻抚盏沿:这话倒问得多余,自然是肺腑之言。
刘基闭目深吸:恕臣直言——五年之内,必现九州倾覆之祸!
王仲瞳孔骤缩。
作为穿越者,他当然知晓五年后正是董贼祸乱京师之时。
若说黄巾蚁贼动摇了大汉根基。
那么真正撕开这乱世序幕的,正是那西凉魔王董卓!
王仲故作不解:伯温莫非觉得,眼下黄巾之乱还算不得大乱?
刘基捻须大笑:将军真以为,区区裹着黄巾的泥腿子,能撼动四百年汉室基业?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他预见的动荡,远比田间蟊贼可怕百倍。
王仲吹散茶烟:既出此语,想必伯温已成竹在胸。
刘基抚掌而谈:拙见有三:其一,十常侍浊乱朝纲;其二,何氏外戚羽翼渐丰;其三,陛下沉湎酒色而储君稚嫩。三者相激,祸不远矣!
王仲指节轻敲案几。
这预言与历史走向分毫不差。
伯温既为泰山郡丞,可有具体方略?本将军要的是治世良方,不是清谈高论。王仲目光如炬紧盯对方。
刘基恭敬行礼道:主公!属下认为,泰山郡虽局势动荡,却具备其他地区所没有的独特优势!
王仲挑眉问道:愿闻其详?
刘基展开分析:第一,此地乃三州交界处,州府官员三五年都未必来巡视一次,如今正值乱世,更无人过问。换言之,我们在此可放手施为!
王仲颔首表示认同。
此话确实在理。
若上级频繁干预,纵然构不成威胁,也会徒增困扰。
无人掣肘,方为上策。
刘基接着道:第二,此处山水环绕,资源丰饶,若善加经营,不出五载,必成争霸根基!
此前,
王仲已考察过泰山地形。
三条主要河流穿境而过,农田灌溉不成问题;
至于旱地,亦有抗旱作物可栽培。
太山、龟山、尤来山、梁父山、临乐山、蒙山......
群山之中蕴藏 【资源】。
这简直就是天然的军事训练场!
第三,泰山周边多为郡国,除琅琊、北海稍具实力,其余皆不足为惧。待时局有变,主公可迅速问鼎中原,睥睨天下!
王仲兴趣盎然地点头:言之有理!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在此立足!
民心!刘基一针见血。
此话怎讲?王仲追问。
刘基解释道:属下身为郡丞,深知泰山百姓已对官府完全失望。加之地处三州交界,百姓非死即逃,人口凋零严重。
没有子民,何谈发展!
故而首要之务便是重拾民心。得民心者得百姓,有百姓方能图谋霸业!
王仲深以为然。
刘基这番洞见,正合他心意。
他全神贯注地聆听,唯恐遗漏任何关键要义。
刘基沉声剖析:百姓之所以背离朝廷,根源在于官吏渎职懈怠,更甚者与盗匪沆瀣一气,荼毒乡里!
他稍作停顿。
随后肃然进言:故而收拢民心的首要之策,在于重建官府威信。
王仲闻言想起商君徙木立信的典故。
以重金悬赏搬木,先许二十金,后增至五十金!
恰似燕昭王千金市骨。
先生莫非......
王仲思忖再三:要我效仿商君旧事?
刘基立即摆手否认。
正色道:商君之法虽佳,然收效迟缓。若依在下之策,必能立见成效!
王仲顿时来了兴致:愿闻其详。
刘基略作沉吟,斩钉截铁道:
诛恶!
诛恶?
王仲剑眉微蹙,面露惑色。
正是!翦除奸邪,方能凝聚民心!
刘基目光如炬,字字铿锵。
王仲豁然开朗。
此举既能安抚百姓,又可查抄赃款充作郡县发展之资,实乃一举两得。
详细道来!
王仲兴致愈浓。
主公,泰山郡望族首推羊、李、张三家。
卑职任郡丞多年,深知其底细。羊氏虽势大,却世代清廉,自悬鱼太守羊续以来,皆克己奉公。
然李氏、张氏盘踞洙珷之畔,强占良田,私养部曲,横行乡里,暗通山寇。若以迅雷之势铲除二族,既可昭雪民愤,又能招揽羊氏贤才,实为良策!
一百七十八
刘基口若悬河,将胸中谋划和盘托出。
一切都已明朗!
其实他早有意整顿士族势力,只是苦于没有一位敢于对士族下重手的明主。
而今真命天子既至。
刘基自然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妙极!此策甚合吾意!
王仲击掌赞叹,声若洪钟:得伯温相助,何愁宏图不展!
刘基见主公如此反应,心中大悦。
当即躬身施礼:基愿效犬马之劳,以报主公赏识之恩。
伯温不必多礼,且来商议具体事宜。
王仲搀起刘基,二人随即细商实施方略。
翌日破晓。
郡守府门外立起一面朱漆大鼓。
名曰:登闻鼓!
刘基将连夜拟就的告示张贴于榜,向围观的百姓高声宣告:
父老乡亲们,且听我一言。
街上行人纷纷驻足,将鼓架围得水泄不通。
这不是郡丞大人吗?此举何意?
摆这么大一面鼓,莫非是要招募乐工?
有识字的吗?告示上写的什么?
......
刘基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朗声道:
新任郡守王大人心系黎民,特设此鼓。若有冤情者,可击鼓鸣冤。若查证属实,定当秉公处置!
围观民众闻言哗然,议论纷纷:
当官的会为咱老百姓 **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哼!说得好听,到时候还不是官官相护?倒霉的还不是咱们!
就是!老汉活了六十载,还没见过真给百姓做主的官儿,别是钓鱼执法的把戏!
......
这般反应,早在刘基预料之中。
果然不出所料,官府的威信早已荡然无存。
摆在眼前的伸冤之路,竟无人敢信!
所幸......
刘基早已安排好了“引路人”。
他向身旁侍卫递了个眼色。
侍卫心领神会,又朝不远处的“引路人”使了个眼色。
很快!
一个年轻小伙挤进人群。
锵——
他一把抓过鼓架上的木槌!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骤然响起。
人群中有人认出他:“哎,小王,你这是做什么?”
那被唤作小王的青年高声喊道:“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把!万一这位太守真能为民做主呢?”
刘基立即接话:“来人!将击鼓鸣冤者带上公堂,请太守大人亲自审理,定会还你公道!”
吱嘎——
府门大开。
百姓们蜂拥而入,聚在堂外。
王姓青年上前行礼:“草民王东,拜见太守大人。”
王仲端坐堂上,抬手示意:“王东,有何冤情尽管道来,本官必为你主持公道!”
话音刚落!
王东嚎啕大哭。
扑通跪地:“大人!草民家住城南,上有老下有小。那日因雨打湿了菜,未能卖出,耽误了时辰。
妻子担心,进城寻我,谁知竟被恶霸张彪盯上!他砸了我的菜摊,强抢我妻,妻子不堪 ** ,自尽而亡!
可怜幼子嗷嗷待哺便没了娘!老父气不过上门理论,竟被张彪活活 ** !
大人!求您为草民伸冤啊!”
王仲怒拍桌案:“王东,莫哭!本官问你,为何不报官,反倒自己去 ** ?”
王东哭着说:官府不管,我们老百姓实在走投无路!
王仲转头问刘伯温:这事当真?
刘基行礼回答:主公,确有此事。但前任太守故意压下案子,我们也是无奈。
田豫!王仲喊道。
末将在!田豫立即出列。
马上带人去抓张彪父子!
没过多久,田豫押着张彪父子来到大殿。
主公,人犯已带到!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使劲挣扎: **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抓我,小心我让我哥宰了你们!
王仲冷声道:公堂上撒野,拖出去打一百杀威棒!
老汉惊呆了:狗官!你敢动我儿子?我儿子可是中常侍张大人的义子张熊!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王仲冷笑道:真是巧了。那个张熊在洛阳就被我当堂 ** 了!
外面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
什么?太守大人把中常侍的干儿子 ** 了?
王仲又说:养不教,父之过!还敢威胁本官,田豫,拖出去打一百杀威棒!
百姓们更加震惊。
太守大人疯了吗?
不可能!这肯定不是真的!
杖责声响起,百姓们这才明白,新来的太守是动真格的。
这时有人站出来:
太守大人,我举报张家强抢民女!
大人,我也举报,张家滥杀无辜!
“大人,小的要揭发张家私通黄巾乱党!”
堂上一片死寂。
“此话当真?张家竟敢勾结黄巾逆贼?”
王仲拍案而起,厉声喝问跪在堂下的告发者:“你可有实证?”
“启禀大人,那夜小人亲眼看见两名头裹黄巾的贼人溜进了张府!若不是黄巾乱党,为何要裹黄巾?”
告发者言之凿凿。
围观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
“难怪黄巾贼三番五次劫掠,唯独张家毫发无损,原来暗地里有勾结!”
“天杀的!竟做出这等勾当!”
“平日里欺压百姓就罢了,如今还敢私通反贼!”
“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草民们主持公道啊!”
刘基适时呈上早已备好的罪状册,高声宣读:“主公,张家罪证确凿,共计一十八条大罪:”
“其一:草菅人命;”
“其二:强占民妇;”
“其三:垄断市集;”
“...”
“其十七:巧立名目;”
“其十八:暗结叛军;”
“依大汉律法,当处极刑,诛灭三族!”
王仲怒发冲冠,掷下火签令:“来人!将张家父子就地正法!”
田豫、牵招抱拳领命:“遵命!”
衙门外传来张家父子杀猪般的哀嚎:“大人开恩啊!饶命啊!”
“哎哟喂——”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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