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整,门铃准时响起。
燕婉正在给安安系鞋带,闻声抬头。这个时间点太过精准,精准得让她心头一跳。
门开了。晨光里,路子衿长身玉立。浅灰色羊绒衫衬得他温润如玉,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柔和似水。他手里提着那个熟悉的牛皮纸袋,袋口氤氲着温热的白气。
“城南生煎。”他微笑,声音如春风拂面,“没放葱花,醋包单独放着。”
就在这一刻,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傅怀瑾迈步而出,手中拎着精致的木质食盒。纯黑色高定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可当他看见门口这一幕时,脚步猛地顿住。晨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双总是盛满倨傲的眼眸,此刻暗沉如夜。
“路先生真是准时。”傅怀瑾的声音冷得像冰。
路子衿从容转身,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微光:“傅总也来了?可惜我只买了三个人的份。”
安安像只小燕子般扑到门口,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纸袋:“是那家要排队好久的生煎吗?”
路子衿弯腰将纸袋递给孩子,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当他直起身时,目光不经意掠过傅怀瑾手中的食盒:“米其林三星的早点固然精致,但终究少了些烟火气。”
傅怀瑾的手指倏地收紧,食盒的提手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哀鸣。他看着燕婉接过那个普通的纸袋,看着她指尖在“城南老字号”那几个褪色的红字上轻轻摩挲,一股无名的火在胸腔里灼烧。
“妈妈快看!”安安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金黄的生煎在晨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还是路叔叔买的好吃!”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傅怀瑾的心口。他想起上个月特意从香港请来的米其林主厨,想起那些精致如艺术品的早点,却敌不过这一个普通的早晨,一个普通的纸袋。
燕婉小口咬着生煎,酥脆的外皮在齿间发出轻响。她垂着眼睫,让人看不清情绪。
“小心烫。”路子衿适时递上纸巾,动作熟稔得仿佛这是他的专属权利。
这个细节像一记重锤,砸得傅怀瑾头晕目眩。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一个小小的纸袋面前一败涂地。
工作室里,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图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燕婉正对着一张结构图凝眉沉思,指尖的铅笔无意识地在纸上轻点。
“这里。”路子衿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修长的手指轻点图纸某个角落,“如果用双曲面结构,不仅承重更好,光影效果也会更出色。”
他靠得很近,近得燕婉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那是她曾经最熟悉的味道,如今却带着陌生的疏离。
“我看看。”燕婉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
路子衿仿佛没有察觉,执起绘图笔,在图纸上流畅地勾勒。笔尖沙沙作响,每一个线条都精准利落。
“你看,这样处理,”他边画边解释,声音低沉悦耳,“不仅解决了结构问题,还能最大限度地引入自然光。”
燕婉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没错,这样整体的空间感也会更通透。”
傅怀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的财经杂志久久没有翻页。他听着里面传来的专业术语,那些他完全陌生的词汇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隔绝在外。
“傅总要不要看看?”路子衿忽然回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却带着挑衅,“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生态建筑方案。”
傅怀瑾僵硬地放下杂志:“不必。”
两个字说得干涩无比。他看着燕婉与路子衿并肩站在图纸前的背影,看着阳光为他们镀上金色的轮廓,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世界,他永远无法涉足。
门铃再次响起,打破了一室寂静。
路小雨站在门口,明艳得像一朵盛放的玫瑰。她今天穿了件亮黄色的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
“安安小宝贝!”她张开双臂,给了孩子一个热情的拥抱,“姐姐带你去科技馆好不好?今天有全息投影展哦!”
安安兴奋地跳起来,却又犹豫地回头看燕婉:“妈妈...”
“去吧。”燕婉温柔地理了理孩子的衣领,“记得听小雨姐姐的话。”
路小雨这才像是刚看见傅怀瑾,故作惊讶地挑眉:“傅总也在啊?”她说着,状似无意地转向燕婉,“婉婉姐,我哥在纽约的书房你肯定想象不到——整整一面墙,全是你这些年的设计稿和获奖报道。”
她的话音轻柔,却像一道惊雷在室内炸响。
“每次你获奖,他都要第一时间托人买来当期的专业杂志。”路小雨继续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傅怀瑾铁青的脸,“那些杂志现在都快堆成山了。”
傅怀瑾的手指在身侧收紧,骨节泛出青白色。他想起自己书房里那些冰冷的商业合同,想起那些堆叠如山的财务报表,却找不到任何与燕婉这五年相关的一纸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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