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燕婉在剧痛中醒来。胃里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刺,密密麻麻的疼痛从腹部蔓延到全身,连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她蜷缩在床上,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手指死死按着胃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是她结婚三年来落下的老毛病——每次情绪剧烈波动后,胃就会用这种方式向她抗议。
今天和傅怀瑾的那场对峙,显然让她的胃再次发出了警报。
她挣扎着坐起身,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抽屉。那里常年备着医生开的胃药,是她这三年来最忠实的伙伴。然而当她拉开抽屉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上周才放进去的新药瓶不翼而飞。
忍着剧痛,她翻遍了所有抽屉。没有,一粒药都没有。整个医药箱像是被人精心清理过,连片止痛药都没留下。
她想起白天周姨欲言又止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傅怀瑾。他在用这种方式逼她服软。
疼痛越来越剧烈,她几乎站不稳。扶着冰冷的墙壁,她一步步挪出房间,想去楼下厨房找找看有没有其他药物。
走廊很暗,只有尽头的书房还亮着灯。门虚掩着,她能听见傅怀瑾敲击键盘的声音。他还在工作,或者说,他宁愿工作也不愿回卧室。
她停在书房门口,手扶着门框,疼得直不起腰。要不要找他帮忙?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找他?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继续往楼下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好不容易挪到厨房,她颤抖着手翻遍所有橱柜,却连片止痛药都找不到。整个厨房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
她靠在冰箱上,冷汗已经浸透了真丝睡衣。胃部的绞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
摸出手机,她想给安妮打电话求救。刚解锁屏幕,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她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吐出来的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她的喉咙。
吐完后她更加虚脱,扶着墙壁想站起来,腿一软,整个人重重跌坐在地上。后背撞翻了角落的垃圾桶,里面的厨余垃圾撒了一地,菜叶和纸巾粘在她的睡衣上。她没力气管这些,头靠着冰冷的瓷砖,眼前一阵阵发黑。
手机从手中滑落,屏幕磕在地砖上裂开一道细缝,停留在安妮的聊天界面。输入框里还留着没打完的两个字。
好疼......她无意识地呢喃,妈......我好疼......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会想起最依赖的人。可她母亲早就去世了,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心疼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傅怀瑾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蜷缩在垃圾堆里的她,眉头紧锁。
你在这做什么?他的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燕婉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药......她声音虚弱,我胃疼......药没了......
傅怀瑾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我让周姨收起来了。他说,你最近情绪不稳定,乱吃药不好。
燕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胃疼......她重复,很疼......
忍忍就过去了。他语气淡漠,少吃一顿药死不了。
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铁钉,猛地钉进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她看着他冷漠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就是她爱了三年的男人,在她疼得快要死掉的时候,说忍忍就过去了。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傅怀瑾......她声音颤抖,你真不是个东西......
他脸色一沉:你骂谁?
骂你!她用尽力气喊道,你就是个混蛋!人渣!
大概是从来没被她这么骂过,傅怀瑾愣住了。
燕婉扶着墙想站起来,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昨晚磕到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她腿一软,再次跌坐在地。傅怀瑾的手下意识抬了起来,指尖离她的胳膊只有几厘米,却又猛地收回,插进裤袋里。
别碰我!她尖叫,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难看至极。燕婉,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她笑,对,我是疯了!疯了才会嫁给你!疯了才会忍你三年!
胃部的疼痛让她语无伦次,但有些话,她憋太久了。
傅怀瑾,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三年,你对我有一点好吗?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我难过的时候你在哪?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
她声嘶力竭地控诉,眼泪决堤。
每次都是舒窈!舒窈!舒窈!她一个电话你就走!她一点小事你就紧张得不行!我呢?我算什么?
傅怀瑾抿着唇,一言不发。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我说了,她只是妹妹。
去你妈的妹妹!燕婉爆了粗口,谁家妹妹会半夜给哥哥打电话哭诉失恋?谁家妹妹会穿着睡衣来家里找哥哥?谁家妹妹会当着嫂子的面喂哥哥吃东西?
她越说越激动,浑身都在发抖。
傅怀瑾,你把我当傻子吗?还是你觉得我特别好欺负?所以一次次践踏我的真心?
胃部又是一阵剧痛,她疼得弯下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大口喘气。
药......她声音微弱,给我药......
傅怀瑾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眼神复杂。只要你答应不再提离婚。他说,我就给你药。
燕婉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在用她的健康威胁她?
你......无耻......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傅怀瑾不为所动。答不答应?
燕婉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说,死也不。
她宁愿疼死,也不要再向他低头。
傅怀瑾的眼神彻底冷下来。那你就疼着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傅怀瑾!她叫住他,声音凄厉。
他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她一字一顿地问,你会后悔吗?
沉默。长久的沉默。
然后,她听见他冰冷的声音:不会。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喉结滚了滚,你死了,傅氏正好......换个新的女主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比平时快了点,走到厨房门口时,差点撞到门框,伸手扶了一下才稳住。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梯口,没再回头。
厨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满室的冰冷。
燕婉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心死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晨曦透过窗户照进来时,她的胃疼终于缓解了一些。勉强撑着站起来,她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每走一步,膝盖都疼得发颤——昨晚磕到的地方已经青了一片。
经过书房时,门开着。傅怀瑾坐在里面,手指在键盘上敲着,屏幕亮着的光映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桌上放着一杯热咖啡,冒着热气,是周姨刚送进去的——他永远有人照顾,而她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燕婉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她爱了三年,付出了全部,最后换来一句死了正好。
真可笑。
她继续往前走,回到卧室反锁上门。走进浴室,打开淋浴,热水冲刷着身体,却暖不透那颗冰冷的心。镜子里的人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像个女鬼。
是该醒了,燕婉。
她拿出备用手机,给律师发消息:王律师,帮我起草诉讼状。我要起诉离婚。
发完,她删除了傅怀瑾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从今天起,他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她换好衣服,化了个精致的妆,遮住憔悴的脸色。拎着包下楼时,傅怀瑾还在书房。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出门。
司机老张等在门口:太太,去哪?
律师事务所。她顿了顿,以后请叫我燕小姐。
车子启动,驶离这个囚禁了她三年的牢笼。她靠在车座上,看着后视镜里的别墅慢慢变小,直到消失。司机轻声问:燕小姐,要不要开点窗透透气?
她摇摇头,闭上眼睛,喉咙里轻轻滚出两个字:再见......
声音很轻,像是说给别墅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太累了,连说再也不见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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