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方氏还在哭泣,看向养女的眼睛里皆是怨毒,恰好被李锦荣捕捉到。
“阿娘为何要怨我?”少女的声音将李维父子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方氏身上,她还来不及收回的怨毒眼神被三人看个正着。
李维正要质问,却听少女平淡声线又起。
“方才阿娘也说抱错之事乃意外,我在将军府过的很好,李意绵在尚书令府过的更好,亦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如此,阿娘为何觉得我一定要让着李意绵,凭什么呢?”
若说两府之间差距甚大,李锦荣享受着富贵荣华,李意绵却过的艰难,方氏这个亲娘心中愧疚怜惜也便罢了;偏两府都是手握重权之家,大将军府还有侯爵,要说也只有文武之分,日子却是一样的锦绣荣华。
在李锦荣看来,没甚区别,那她与李意绵就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才是正常;然而李意绵毫不知足,方氏竟也糊涂到上门相逼,甚至昏头到想让李锦荣嫁入大将军府,她们母女也好拿捏。
说句笑话都不为过,李锦荣身上的婚约可是太子,一国储君;方氏与李意绵是怎么好意思,觉得她嫁给大将军府一个不能袭爵的嫡次子是为她分忧?
李锦荣心中将李毅当亲兄长,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但方才想的这些才是真正的世故人情,到时世人只会以最阴暗的心思揣测她放弃与太子的婚约,选择低嫁,不知其中有多少龌龊实情。
李意绵是为了一己之私,根本不会想其他人如何,只要她能嫁给太子就好;可方氏是长辈,还是将军府主母,怎会不明白这些,却还是选择成全亲女的心意。
桃花眸微阖又睁开:“阿耶也看到了今日之事,从阿娘说出要我让出婚约开始,我们之间便再无母女之情!”
李锦荣不会不承认与李维的父女之情,亦会如常与李勇、李毅两位兄长相处,但她与方氏再见便是陌生人。
坐在她对面的李维深深叹息,终究到了这一步;锦儿说不再认方氏这个阿娘,便意味着日后如非必要,她将不再踏入大将军府。
该说锦儿冷心冷情么,李维知道不是;换成谁也会说是方氏之责,更是他这个家主之责。
“罢了,是阿耶不曾约束好你阿娘,让锦儿心生失望;也好,阿耶尊重锦儿,只要你能欢颜。”闭眼后又睁开:“只一点,锦儿莫因你阿娘之过,再与阿耶及你两位兄长生分了。”
这一点当然不会,半靠在床头的少女点头:“我知阿耶与两位兄长待我一如曾经,日后,只要我在将军府,阿耶与两位兄长只管过来。”
李维满意颔首,能如此已是锦儿大度;又叮嘱她几句,定要好生休养,莫仗着年轻便不当回事;这才提出他们先回大将军府,总要处置今日之事。
扫了一眼还在哀哀哭泣的方氏,李锦荣也不避讳她,最后给李维几句劝告。
“阿耶尽快为大兄定下婚事,最好快些大婚;大将军府如今到底不同,京都的节礼走动又不少,府里需要一个聪慧通透的宗妇主持这些事。”
今日李锦荣几次驳回方氏之言,还重罚了李意绵;即便后来是阿耶揽过此事,但归根究底是因她而起,方氏怎会不心生芥蒂。
且李意绵能说出那般歹毒的法子,回了大将军府,阿耶定然还有重罚,少不得丢半条命···如此,方氏心中只怕更多怨怼;一个心中有怨之人主持大将军府中聩,这是自己给人漏出把柄。
倒不如快些给李勇娶亲,以大将军府如今的地位,他的世子夫人家世必不会低;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嫡女,远比方氏更会理家,亦比她更懂京都的人情往来。
为了避免日后方氏再凑上来找麻烦,更为了大将军府着想,李锦荣才会有此一劝;早便说了,她从来不是好性子,记仇的很;今日方氏给她找不痛快,纵容李意绵恶心她,就莫怪李锦荣还击回去。
果然,李维跟着点头:“正要与你说起此事,阿耶为你大兄定了文远伯府的大姑娘,很是温柔贤惠,亦有才名;阿勇也见过一回,认可这门婚事,今日回去阿耶便准备下聘之事,早些将人娶过府。”
脑子里快速闪过回京后管家交上来的,那些京都权贵之家的信息,李锦荣也想起了李维所言之人;确实如他所言,文远伯府家的大姑娘做大将军府的宗妇,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可见李维对两个儿子的婚事足够上心。
见她点头,李维心中欢喜,知她定是听说过这位大姑娘;锦儿认可之人,那便更没什么可说的;对于李锦荣的识人本事,李维就是有种迷之自信。
方氏这会儿又找存在感,连声问为何她不知阿勇已定下人家;她可是当娘的,怎么长子定亲之事都轮不到她操持···连声责问时还愤愤盯住靠在床头的少女,都怪这个搅家精。
眼看她又要不管不顾闹起来,李维当即转身出了屋子,还不忘呼喝长子搀扶方氏,令李毅将还躺在院内的李意绵带回府;扶起方氏临出门时,李勇回头与李锦荣道了一句对不住,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知他说的是处置李意绵之事,李锦荣轻轻颔首;初初穿越到大梁,便是李勇随她深入胡人腹地,也算了解此人性子;别看平常闷不吭声,却极有主意,亦分得清轻重缓急。
不过三日,李毅便来告诉妹妹那日回去后又发生了什么;他最高兴的,就是阿耶终于不再念及那点血脉之情,由着大兄处置;而李勇令人割了李意绵的舌头,还挑断她的手筋,令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后将人送到京郊的别院里养着。
还派了不少伺候的人跟着去,既是伺候也是看管;只要李意绵不再生事,大将军府可保她这么安逸过一辈子。
到底是血亲,李勇下不去手直接弄死她,又恐她能言善道蛊惑人心,或是传递消息给她那些拥趸,再闹出什么难堪之事,便令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
说到此处,李毅都想不明白:“锦儿你是知道的,咱们在西北时,阿娘分明最是明事理;怎么与那李意绵相处不过月余,便如同失了智,再浅显的道理也听不进去···”
难不成那李意绵真有什么诡异的能耐,会控制人心?
红衣少女笑着摇头:“哪里有甚么诡异之道。”
不过是李意绵活了两世,相比差不多年纪的人更会察言观色;且她确实能言善道,又只有十三岁,其他人难以生出防备之心,便容易被她左右。
而方氏更容易想明白,一直生活在武将之家,性子直爽,本就不通那些弯弯绕绕;再加上对亲女心有愧疚,这是当娘的天性,偏李意绵极会利用这点。
只需稍稍示弱,方氏当然不胜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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