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寝殿的李锦荣毫无睡意,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脑海中不停闪过最近种种,对顾湛的失望,莫名背负责罚的不甘,还有母妃方才说起的话题。
大抵是被帝王偏爱,被皇贵妃保护的太好,李锦荣还从未尝过被人污蔑的滋味,从接旨之后心中郁堵一直未曾消散。
她也知宫中与京都好些人都以为荣华公主骄纵跋扈。
李锦荣可以接受世人误会她骄纵,却不愿背负戕害手足的莫须有罪名。
然而,若要她因此去针对报复李安瑾,又实在不屑。
少女轻轻吁出一口浊气,罢了,母妃所言不无道理。
身居高位,怎会没有陷害与被人误会;只要一直站在高处,才能无惧流言,才可屹立不倒。
只是······
明灭的烛火闪耀,少女眼中泛起新的愁绪。
摄政王啊······
母妃对她是多么有信心,才会觉得她能撩拨动萧策那颗冰冷无情的心?
虽身处内宫,不曾参与过朝政,李锦荣也深知摄政王大名。
不只是父皇的只言片语,便是父皇在母妃宫中偶尔的交谈,摄政王之名如雷贯耳。
大宣的摄政王府本就是独一份的存在。
太·祖皇帝打天下时,萧家先祖跟随出生入死,功勋卓着;可以说,大宣多半疆域都是萧家先祖率军给打下,因而在大宣立国分封功臣时,萧家先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历经几朝之后,摄政王府屹立不倒,手握大宣兵权;于朝政上,摄政王府更是贡献良多。
上一任摄政王战死沙场后,王妃亦伤心追随而去,萧策还未及冠便继承王位。
那时京都好些权贵世家都以为摄政王府会没落。
却不想萧策奔赴战场,雷霆手段收复失地,亦收回兵权。
北境稳定之后,萧策回到京都进入朝堂,很快便站稳脚跟;之后又谏议推行新政,如今已取得成效,更得帝王信赖。
摄政王府地位稳如磐石。
李锦荣也曾在宫宴远远见过摄政王几次,确实是独一份的清贵隽美,却也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
据悉,京都不知多少女郎心悦摄政王;也曾有不少名门贵女抛下脸面,主动追逐,却不曾听闻萧策对哪个人稍有注目。
这般心中只有朝政大事的权臣,李锦荣如何有信心能得他青眼。
且,摄政王府从来不与皇室联姻。
这才是李锦荣觉得最为难之处。
论地位尊贵,她这个王朝明珠比不过摄政王,名利引·诱无效。
手段强硬达成目的,更是想入非非。
若论美色,李锦荣自认是姝色;然而萧策不知见过多少姝色,又怎会对她另眼相看。
唉······
少女再次蹙眉叹息。
可若是真的因顾湛叫她沦为皇城笑柄,更不甘心。
除了这个,今日皇贵妃所言终究悄无声息扎根在少女心中;若是一辈子只能困于京都某家权贵后院,这才是真正的庸碌无为罢。
少女的眼眸逐渐坚定。
耳濡目染母妃波澜起伏的经历,李锦荣更愿意挑战未知更多的可能,而不是可以预见的安稳碌碌。
忽而,少女唇角绽放一丝笑意,喃喃自语。
“我在这里种种烦忧,怎就忘了母妃呢。”
在李锦荣看来,若说大宣如今最会琢磨与把握男子心思的,除了母妃还有谁。
皇贵妃虽然经历诸多波澜,却一直深受帝王宠爱;住在瑶华宫,见多了父皇与母妃的相处,李锦荣深信父皇对母妃心存爱意。
能牢牢抓住父皇的爱意,盛宠不衰,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心中主意已定,少女不再烦扰,片刻后终于沉沉睡去。
透过纱幔,远处的烛火摇曳,一室静谧······
之后的时日,李锦荣安静待在瑶华宫;帝王的生辰宴时,她应该还在禁足。
虽然不能出席宴会,该有的生辰礼物却不能少;索性,趁着禁足期间,少女专心为父皇抄写祈福经书,也是她的真心。
大抵帝王也觉对长女的惩罚太过严厉,李锦荣禁足期间,帝王来瑶华宫时专程陪伴她两次。
除了关心爱女,自然也说了不得已。
那日顾湛搀扶李安瑾去了御书房,二人口口声声都是荣华公主因醋意,不念手足之情,想要置安瑾公主于死地。
帝王当然清楚自己的长女是何性子,争风吃醋或许会有,毕竟花样年华的年纪,怎会没有争强好胜。
且帝王也有所耳闻,近些日子顾湛与安瑾公主是过于亲密了些;他的荣华公主那般骄纵,怎会容忍这二人的越界举止。
可若说荣华公主因此便对安瑾公主痛下杀手,帝王不信;他的掌上明珠虽然是千娇万宠长大,却也心地善良,有她的坚持。
恰当时,御书房还有几位重臣在,摄政王萧策也在;安瑾公主又哭的那般娇弱可怜,帝王自然不会落人口舌,只得当即下旨惩戒荣华公主。
在帝王看来,这也是对长女的保护。
李锦荣当然不会抱怨,帝王的惩戒其实恰恰是当着几位重臣的面,坐实了她戕害手足的行为。
这些年耳濡目染,她当然清楚该如何与父皇回话。
只见少女笑的毫无芥蒂,语调温柔而知礼。
“父皇以为女儿真的不懂您的苦心么,当时几位重臣都在御书房,您若是还护着女儿,少不得有御史弹劾女儿,那才是给父皇增加烦忧。”
“且,当时女儿没有尽到长姐的责任,不曾好好照顾安瑾,本就是女儿疏忽。”
少女眼眸划过自责:“幸而安瑾不曾受伤,女儿也安心不少;再者,父皇自去岁起便总是觉得倦怠,女儿本就有意为您抄写经书祈福,如今倒是更有益于女儿静心。”
帝王深感熨贴,笑意也真正开怀:“好,锦儿懂父皇的一番苦心便好;你放心,父皇稍后还有补偿。”
看着父皇进入正殿的背影,李锦荣微微叹息,父皇还是没有流露对顾湛的不满。
看来,想要解除她与顾湛的婚约,还只是她自己的想法,父皇分明还是坚定心思。
果然母妃说的没错,父皇是位仁君,因而也一直记得镇国公的功绩,不愿委屈了顾湛这个世子。
如此,只能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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