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1622年,春末,圣城光之远征启动日)
圣城护卫军开拔的那一日,景象堪称奇观。没有悲壮的送别,没有喧嚣的鼓噪,只有一种沉静而坚定的力量在流动。
清晨,当初升的阳光为十字架镀上金边,万物生的圣音如同往常般响彻云霄时,两万六千名圣光护卫军战士已在城市外围的指定区域完成了集结。
他们并非杂乱无章的人海,而是以十个标准军团建制排列,每个军团两千六百人,队形严整,鸦雀无声。战士们身着统一的、铭刻着简易愿力符文的轻甲,在朝阳下反射着冷冽而圣洁的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是位于阵列最前方的一千八百名神辉军,他们是军中的绝对精锐,最低要求锻体三重,个个气息悠长,眼神锐利如刀,站在那里便自然形成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们持有的武器也更为精良,隐隐有能量流转。
在军队两侧,是三大圣堂派出的随行人员,约两千人。他们穿着各自圣堂标志性的袍服——信之圣堂的洁白、望之圣堂的明快、爱之圣堂的暖色调,手中捧着经卷、药箱或是象征性的圣器,脸上带着使命感与慈悲。他们将负责战后的安抚与救治工作。
随着盖德·穆勒军长一声令下,大军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洪流,缓缓启动,向着西方第一个目标——埃尔福特的方向开拔。
他们没有携带笨重的攻城器械,因为对于这支军队而言,城墙本身,已非不可逾越的天堑。
军队离去后,圣城的守卫职责立刻由三大圣堂的审判所人员接替。五百名心境坚定、执法如山的审判所成员,分散到城市各关键节点以及十诫恶力场附近,他们强大的愿力场联结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监控与防护网,确保圣城大后方的绝对安稳。
城内居民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依旧秩序井然,只是空气中多了一份对远征将士的牵挂与祈祷。
……
一天后,黎明前的黑暗尚未完全褪去,马格德堡城的守军哨兵揉着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向城外朦胧的旷野望去。
下一秒,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昨天傍晚还空无一物的原野上,此刻竟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无数静默的身影!
盔甲在微弱的晨曦中泛着寒光,肃杀之气即便隔着这么远也能隐隐感受到。
“敌袭!是敌袭!”凄厉的警报声瞬间划破了埃尔福特的宁静。
城头立刻乱作一团,守军统领,一位名叫克劳斯的男爵,衣衫不整地冲上城墙,看着下方那支纪律严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下的军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阳终于跃出地平线,将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也就在这时,圣城军队的前军统领,一位锻体三重巅峰的壮汉,策马出列,运足中气,声音如同滚雷般传遍城头:“马格德堡的守军听着!圣城维滕贝格,光之远征军已至!为免无谓伤亡,限尔等一小时内开城投降!圣光之下,愿予众生和平!”
回应他的,是城头守军惊慌却强作镇定的警告和一片嘲骂。
“异端!滚回你们的魔窟!”
“想让我们投降?做梦!帝国的援军很快就会到!”
克劳斯男爵一边下令士兵严防死守,一边急忙派出最快的信使,向后方统帅冯·埃斯贝克伯爵所在的马格德堡求援。
一个小时,在守军焦灼的等待和圣城军队死亡般的寂静中很快过去。
时限一到,汉斯军长面无表情地挥下了手臂。圣城军队开始前进,步伐整齐划一,如同移动的金属森林,缓慢却坚定地逼近城墙。
进入守军弓箭射程的瞬间,城头令旗挥下!
“放箭!”
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呐喊。
刹那间,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遮天蔽日地落下,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射向圣城军队!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守军肝胆俱裂。只见圣城军队的战士们,无论是普通士兵还是神辉军,面对这致命的箭雨,竟无一人慌乱。
他们或挥舞手中特制的包铁盾牌,精准地格挡开箭矢;或凭借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与敏捷,在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闪避,箭矢往往擦着他们的身体掠过,钉在地上或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哆哆”声,却罕有能穿透轻甲伤及身体的!
箭雨过后,圣城军队阵型丝毫不乱,继续稳步推进,仿佛刚才经历的只是一场微风雨。
“魔鬼……他们是魔鬼!”有守军士兵崩溃地大叫。
很快,军队推进至城墙下。守军又慌忙推下早已准备好的滚木礌石。
就在这时,各护卫军队长(一百人一队),那些锻体三重的强者,动了!他们如同矫健的猎豹,猛地从阵中跃起,身形快得带出残影!
面对呼啸而下的巨石,他们或吐气开声,蕴含巨力的一掌拍出,竟将那数百斤的巨石凌空击得粉碎,石屑纷飞!
或更令人瞠目地,直接舒展双臂,以巧妙到极致的力量和角度,硬生生将落石接住,顺势卸力,然后轻描淡写地抛向一旁!
这宛如神魔般的力量,彻底摧毁了守军最后的抵抗意志。
“破门!”盖德军长命令简洁。
几名神力军战士合力,扛着一根临时找来的粗壮树干,几次猛烈撞击,那厚重的包铁橡木城门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洞开!
圣城军队如潮水般涌入城内。他们的目标明确,只攻击那些仍手持武器、试图反抗的守军和将领。
武器碰撞声、闷哼声、投降的哀求声迅速响彻街头。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差距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守军士兵的刀剑难以破开护卫军的轻甲和护体愿力,而护卫军的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击打在对手的关节或武器上,使其失去战斗力,却极少造成致命伤。
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碾压,圣城军队自身,无一伤亡!
战斗迅速平息。三大圣堂的随行人员立刻开始工作。
爱之圣堂的修士们救治伤员,抚慰受惊的平民;
望之圣堂的成员分发食物,宣讲希望;
信之圣堂的则负责维持秩序,甄别俘虏。统计很快完成,此战俘获守军及官员一千三百余人,平民无严重伤亡。
盖德军长留下五百人协同部分圣堂人员看守埃尔福特,维持秩序,等待后续行政人员接管。他本人则率领主力,毫不停留,直接从另一座城门穿城而出,向着下一个目标——西北方向的另一座城池,疾驰而去。
光之洪流,不停歇!
……
当天下午,爱尔福特,帝国军队前线统帅部。
冯·埃斯贝克伯爵正心情沉重地巡视着物资日渐匮乏、士气低迷的军营。
突然,一名斥候骑着口吐白沫的战马,疯狂地冲到他面前,几乎是滚鞍落马,声音颤抖地禀报:“伯爵大人!不……不好了!埃尔福特……马格德堡遭到不明军队攻击!规模极大,突然出现在城下!”
埃斯贝克伯爵心头猛地一沉,最坏的预感涌上心头。“来源?是哪部分的军队?”
“不……不清楚!旗帜从未见过,像是……像是星光和十字架……他们要求一小时内投降!”
“快!击鼓!所有千夫长以上军官,立刻到统帅大帐议事!”埃斯贝克伯爵厉声下令,转身大步向大帐走去,脚步有些虚浮。
军官们尚未到齐,又一名传令兵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带来了第二个城市德绍遇袭的消息!
大帐内,刚刚聚齐的军官们听到接连两个噩耗,顿时哗然。众人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
“分散攻击?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主攻方向是哪里?”
“是不是那些消失的新教杂碎藏了起来,现在突然发难?”
“不可能!新教的主力早就跑去那个鬼圣城了!哪里还能组织起这么大规模的攻势?”
“难道是维滕贝格……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六个月没动静,一来就是雷霆万钧……这……”
争论声、猜测声、担忧声充斥大帐。由于新教势力长达六个月的“沉寂”和“消失”,这突如其来的、凶猛而诡异的攻击,让所有习惯了传统战争模式的帝国军官们感到无所适从,各种混乱的推测都冒了出来。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试图分析敌军主要目标和来源,讨论是否要分兵支援,以及这到底是局部骚乱还是全面进攻的一个小时里——
第三名浑身浴血、几乎脱力的传令兵冲进了大帐,带来了第三个城市比特费尔德被以同样模式袭击的消息!
大帐内瞬间死寂。
埃斯贝克伯爵脸色铁青,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够了!三个城池前后相继遇袭,敌军加起来超过六万人!能在如此短时间内,以这种……这种非人的方式连续袭击三城,除了那个该死的维滕贝格,还有谁能做到?!”
他环视鸦雀无声的众将,声音嘶哑:“他们不是小股骚扰,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全面的战争!一场我们从未面对过的战争!”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下令:“立刻八百里加急,将这里的情况详细禀报教皇和皇帝!维滕贝格,出手了!”
“传令各城,紧闭城门,加强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战,固守待援!”
“至于我们……”他目光扫过地图上那三个被标注正在被攻击的城市,以及更远处维滕贝格的方向,“传令莱比锡,派出三支最精锐的侦察骑兵队,每队百人,分别前往这三个失陷城池方向,不必接战,只需远远探查,务必弄清敌军的真实规模、动向和……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同时,中军第四军派出人马也去探查,我要知道,我们面对的,究竟是军队,还是……神魔!”
命令下达,大帐内的气氛却更加凝重。一种名为“未知”和“恐惧”的瘟疫,已经开始在帝国军队的高层中蔓延。光之远征的锋芒初露,便已让整个天主教阵营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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