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铺中,重新关好门,隔绝了外界可能存在的窥探,林天和林婉儿才感到一丝喘息之机。两人都无心顾及散落一地的采买之物,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天掌心那个皱巴巴、带着血渍的纸团上。
油灯再次被点亮,昏黄的光晕在两人紧张的脸上跳跃。
林天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纸团展开。纸张粗糙,像是从什么账本或劣质书籍上撕下来的,上面用似乎是鲜血写就的字迹潦草而仓促,有些地方已经模糊:
“丙辰冬,南山猎场,白狐裘,坠崖非意外。令牌乃证,慎藏,勿信赵、珑。”
短短两行字,却如同惊雷般在林天和林婉儿脑海中炸开!
丙辰冬?那是三年前的冬天!
南山猎场?皇家猎苑!
白狐裘?坠崖非意外?
令牌乃证?是指皇帝赐给他们的那枚令牌吗?
勿信赵、珑?赵……是赵天佑?珑……是珑月郡主?!
这血书信息量巨大,指向一桩三年前可能发生在皇家猎场的隐秘事件——一场被伪装成意外的谋杀!而他们手中这枚看似普通的令牌,竟然是关键证据?更可怕的是,这警告明确指出了赵天佑和珑月郡主不可信!
“这……这是……”林婉儿声音发颤,脸色苍白如纸。御前献艺带来的荣耀还未散去,更深的宫廷隐秘和危险却已如同深渊巨口般呈现在眼前。他们这两个小小的市井百姓,竟然无意中卷入了可能涉及皇亲国戚、甚至更高层级的阴谋之中!
林天的心脏也在狂跳,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着每一个字:“丙辰冬,南山猎场……三年前,确实听闻皇家在南山猎场有过冬狩,似乎……似乎当时还发生了一位宗室子弟坠崖身亡的意外……”他努力回忆着市井间流传的旧闻,但细节模糊,当时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狐裘……坠崖非意外……”林婉儿低语着,眼中充满惊骇,“如果这血书是真的,那岂不是说……那是一场谋杀?而令牌是证据……陛下赐我们这令牌,难道……难道是因为我们烧烤技艺吸引了注意,借我们之手,将这证据带出宫,或者……引出知情人?”
这个推测大胆而惊人,却似乎能解释为何皇帝会对他们这小小的烤艺如此感兴趣,甚至赐下这枚看似无用、实则可能蕴含惊天秘密的令牌!
“勿信赵、珑……”林天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眉头紧锁,“赵天佑是殿前司都指挥使之子,掌管宫禁安全;珑月郡主是皇室宗亲……如果他们与此事有关,或者是要掩盖此事的人……那我们的处境……”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血书的出现,将之前所有的疑点都串联了起来——为何御前献艺后立刻遭遇各种试探和威胁?为何赵天佑出现得如此巧合?为何珑月郡主对他们(尤其是林婉儿)抱有敌意?为何有神秘飞镖警告令牌危险?
一切似乎都有了指向!他们被卷入了一场三年前的宫廷旧案旋涡之中,而他们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直到这亡命之徒用血书将这秘密仓皇递到他们手中!
“那个送信的人……”林婉儿想起巷口那血腥的一幕,“他恐怕是拼了命才把这消息送出来……他现在……”
凶多吉少。两人心里都明白。
巨大的恐惧和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手握着的,不再仅仅是一枚可能招祸的令牌,而是一个足以掀起朝堂风暴、引来杀身之祸的惊天秘密!
“这纸团不能留。”林天当机立断,将血书凑到油灯火焰上。纸张迅速卷曲、焦黑,化为灰烬。这消息太致命,绝不能留下任何实物证据。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林婉儿感到一阵无力,对手太过强大,超出了他们能应对的范畴。
林天沉默良久,目光再次落在那盏油灯上,眼神却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们不能慌。这血书是警告,也是线索。至少我们现在知道,敌人可能是谁,也知道这令牌关乎什么。”
他看向林婉儿:“‘勿信赵、珑’,意味着除了他们,或许还有可以信任的人,或者……我们必须靠自己。司徒先生……他提醒我们令牌危险,似乎与赵、珑不是一路人。但他到底是谁,目的何在,仍需警惕。”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并且弄清楚‘丙辰冬,南山猎场’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天沉声道,“只有了解真相,我们才能知道该如何自保,甚至……如何利用这枚令牌。”
被动挨打只有死路一条。这封用鲜血传递的密信,虽然带来了极致的危险,却也点燃了林天心中一丝不甘屈从的火焰。他们不能永远做别人棋盘上茫然无知的棋子。
夜更深了,小小的铺面内,两人对坐无言,却都能感受到对方心中那如同暗流般汹涌的决心。一场围绕三年前旧案的风暴,正以他们为中心,悄然凝聚。而他们的每一步,都将关乎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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