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宴的喧嚣还没散尽，偏殿里已摆开了抓周的长案。红绸铺底，琳琅满目的物件在阳光下闪着光：玉玺、金算盘、毛笔、弓箭、玉佩、药箱、小木马……甚至还有波斯使者刚塞过来的红宝石，被侍女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楚景渊抱着楚昭，你抱着楚明，站在案前。皇帝乐呵呵地坐在主位，捻着胡须笑：“看看咱们的龙凤胎，将来是从文还是从武，或是像他们爹娘一样，能文能武？”
“爹偏心，”你笑着逗他，“昭儿要是抓了弓箭，您怕是要亲自教他骑射了吧？”
楚景渊低头碰了碰楚昭的小脸，小家伙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案上的物件，嘴里“啊呀”着，小胳膊挣得厉害，像是急着要扑过去。“别管抓什么，平安长大就好。”他语气里的柔软，几乎要漫出来。
殿外的乐声弱了些，各国使者都凑到门口张望，连刚处理完海盗事的禁军统领也挤在人群里，脸上带着憨笑。占城国的护卫捧着那半块玉雕站在角落，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这两个孩子的选择，也关乎他们国家的未来。
“放他们下来吧。”皇帝挥挥手。
楚景渊和你同时将孩子放在铺着红绸的地毯上。楚昭一落地，小腿蹬得飞快，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兽，直冲冲就往长案扑。楚明则慢悠悠地爬着，小肉手在红绸上拍打着，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忽然被波斯使者那枚红宝石吸引，停在原地盯着看。
“明丫头喜欢宝石？随她娘。”皇帝笑得更欢了。
你正想笑，却见楚昭根本没看那些金银珠宝，也没碰近在眼前的弓箭和毛笔，反而手脚并用地绕过一堆物件，直冲着案角那方小巧的玉玺爬去——那是皇帝特意让人仿制的小玉玺，玉质温润，刻着简化的“受命于天”四字。
“哎哟！”禁军统领低呼一声，“这是要当皇帝？”
楚昭一把抱住玉玺，像是抱个宝贝疙瘩，小脸埋在冰凉的玉上蹭了蹭，咯咯直笑，还伸出小胖手拍了拍玉玺上的字，那模样，竟有几分像皇帝批阅奏折时的认真劲儿。
皇帝眼睛一亮，捋着胡须的手都顿住了：“这小子……有点意思。”
楚景渊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失笑：“随他爷爷，就喜欢这些正经物件。”
众人正围着楚昭打趣，突然听见你低呼一声。转头看去，只见楚明不知什么时候爬过了红宝石，小手正攥着个金算盘，噼里啪啦打得不亦乐乎。那算盘是西域进贡的，小巧玲珑，珠子是纯金的，被她拨得脆响。
“这是……要当财神爷？”波斯使者忍不住笑出声，“小公主这是要管着国库呀！”
楚明似乎觉得拨算盘的声音好听，越拨越起劲，小脸上满是认真，连楚昭那边的动静都吸引不了她。你伸手想去抱她，她却把金算盘抱得更紧了，还对着你“咿呀”叫，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好！好！”皇帝连拍了两下桌子，“一个掌印，一个掌财，这是天定的福气！”
楚景渊弯腰将楚昭连同玉玺一起抱起，小家伙还死死抱着不放，他无奈地看向你：“看来以后得教他看账本了，不然明丫头把国库拨空了都不知道。”
你笑着抱起楚明，金算盘在她怀里还在响，清脆的声音混着众人的笑声，像串快乐的音符。“明丫头才不会呢，你看她拨得多认真，肯定是个会过日子的。”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藩王派系的几个老臣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为首的正是上次在产房外搞小动作的宗室亲王。他显然也看到了楚昭抓玉玺的一幕，嘴角撇了撇，阴阳怪气道：“不过是孩童戏耍，陛下何必当真？再说了，这玉玺仿品，哪及得上真物的万分之一？”
皇帝的脸色沉了沉，刚要说话，楚昭突然从楚景渊怀里探出头，小手举着那枚仿玉玺，对着亲王的方向“呸”了一声，还把玉玺往楚景渊怀里按，像是在说“不给你看”。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大笑。禁军统领笑得直不起腰：“小殿下都看出来这老头不怀好意了！”
亲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楚昭想说什么，却被皇帝冷冷打断：“孩童戏耍？朕看是有些人见不得楚家兴旺！”他站起身，声音掷地有声，“昭儿抓玉玺，明儿抓金算盘，这是天意！谁要是敢在背后嚼舌根，别怪朕翻脸不认人！”
亲王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言，灰溜溜地退到了人群后。
楚景渊抱着楚昭，走到皇帝身边，低声道：“爹，别气着。”
皇帝哼了一声，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楚昭怀里的玉玺上，突然笑道：“朕看这仿品不够气派，回头让人用羊脂玉刻个真的小玉玺，给昭儿当玩具。”
“陛下！”你无奈道，“哪有拿玉玺当玩具的？”
“朕的孙子，怎么不行？”皇帝说得理直气壮，又看向楚明怀里的金算盘，“明丫头喜欢算盘，就让户部尚书教她算账，将来让她管着内库，朕才放心。”
楚明像是听懂了，拨得算盘更响了，小脑袋还跟着晃，逗得占城护卫都笑出了声。
楚景渊捏了捏楚昭的小手，见他还抱着玉玺不放，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看来以后得带你去上早朝了，提前适应适应。”
你笑着拍了下楚明的屁股：“那明丫头得跟着我学管账，不然将来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阳光透过窗棂，在红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楚昭的笑声、楚明拨算盘的脆响、众人的欢语混在一起，像首最热闹的歌。门口的波斯使者对着楚昭举了举酒杯，雪国使者抱着金发小公主凑过来，逗楚明：“以后让我家公主跟你学算账呀？”
楚明眨了眨眼，突然把金算盘往她面前送了送，像是在分享。
“你看，这不是挺好？”楚景渊低头对你笑，“一个掌印镇场子，一个掌财管日子，咱们俩就等着享福吧。”
你望着他眼里的光，又看了看怀里拨着算盘的楚明，和楚景渊怀里抱着玉玺傻笑的楚昭，突然觉得，那些曾经的阴谋、暗箭，在这两个小小的身影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或许未来还会有风雨，但只要他们这样笑着长大，只要你们一家人守在一起，再大的浪，也能稳稳地渡过去。
长案上的物件还在闪着光，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两个抱着玉玺和金算盘的小家伙身上，眼里的暖意，比任何珠宝都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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