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晨露时,楚小小和林潇然终于冲进了马场。栏里的骏马被惊得刨着蹄子,楚景渊正指挥侍卫将皇帝与皇后扶上马车,见她们奔来,立刻扔过来两副缰绳:“快!三皇兄的人已经追出林子了!”
楚小小接住缰绳翻身跃上一匹白马,林潇然忍着背痛跨上另一匹枣红马,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扬鞭。马队刚冲出马场,身后就传来箭矢破空的锐响——楚景琰的追兵到了。
“往南走!”楚景渊在最前面带路,箭羽不断从他弓上射出,“那边有密道通往后山,能绕回皇城!”
楚小小策马紧随其后,白马的鬃毛扫过她的脸颊,带着清晨的凉意。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楚景琰的黑骑如潮水般涌来,最前面那人玄袍翻飞,正是楚景琰本人,他手里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着嗜血的光。
“他疯了!”林潇然的声音带着喘息,后背的箭伤被颠簸得更痛,“为了皇位连父皇都敢动,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他要的从来不是唾骂。”楚小小一鞭抽在马臀上,白马加速窜出半丈,“他要的是绝对的掌控——用鲜血铺成的掌控。”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轰隆巨响。一道断崖横亘在路前,原本架在上面的木桥已被炸毁,只剩几根焦黑的木梁悬在半空,底下是深不见底的云雾。
“该死!”楚景渊猛地勒住马,“他早就料到我们会走这条路!”
追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楚景琰的笑声隔着风传过来:“皇弟,楚姑娘,这悬崖可是天险,你们插翅也难飞了!”
楚小小勒马立于崖边,低头看了眼云雾翻腾的谷底,又回头望了望逼近的黑骑,突然对楚景渊道:“你带陛下皇后先走!”
“你想干什么?”楚景渊皱眉。
“我和潇然断后。”楚小小抽出腰间短刀,刀刃映着她决绝的脸,“这悬崖上有攀岩的藤蔓,我们能下去。你们从密道走,到了皇城立刻调兵来围堵,别让他跑了!”
林潇然立刻点头:“对!我们熟水性,摔下去也能活!”她背上的血已经浸透了衣衫,说话时都在发抖,却硬是挺得笔直。
楚景渊还要反驳,却被皇帝按住肩膀。老皇帝脸色苍白,眼神却清明:“听她的!国不能无君,更不能落入乱臣贼子之手!”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龙纹令牌递给楚景渊,“持此牌调京畿卫,朕相信你。”
楚景渊接过令牌,指尖攥得发白,深深看了楚小小一眼:“我在皇城门口等你。”
“好。”楚小小扬鞭指向追兵,“快走!”
楚景渊咬咬牙,带着马车转向侧面的密道入口。楚景琰见状大笑:“想跑?没门!”正要分兵去追,却见楚小小与林潇然突然策马冲了过来,一人挥刀砍断追兵的马腿,一人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油,将几匹领先的马惊得疯狂乱窜。
“楚景琰!你的对手是我们!”楚小小高声喝道,声音在崖边回荡。
楚景琰被激怒,调转马头直扑过来:“不知死活的丫头!本王先杀了你,再去取他们的狗头!”
两马相交的瞬间,楚小小的短刀与楚景琰的长剑撞出火星。她借力翻身跃起,踩着马背冲向楚景琰,刀光直逼他面门——这是她在边关学的搏命招式,专攻敌人破绽。
林潇然则绕到侧翼,用火折子点燃了崖边的干草。干燥的茅草瞬间燃起大火,浓烟滚滚,暂时挡住了后面的追兵。她刚想回身支援楚小小,却被一支冷箭射中肩膀,剧痛让她差点坠马。
“潇然!”楚小小分心望去的瞬间,楚景琰的剑已刺穿她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短刀脱手坠落悬崖。
“小小!”林潇然嘶吼着扑过来,却被楚景琰一脚踹中胸口,像断线的风筝般摔向崖边。
“潇然!”楚小小目眦欲裂,不顾手臂的伤,扑过去抱住林潇然。两人一同滚到崖边,半个身子悬在云雾之外。
楚景琰勒马立于她们面前,剑尖指着楚小小的咽喉:“现在投降,本王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楚小小抱着林潇然,看着她唇边不断涌出的血沫,突然笑了。她的笑声在崖边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楚景琰,你以为赢了吗?”
“难道不是?”
“你看身后。”
楚景琰猛地回头,只见晨光中,一支银甲军队正从密道方向疾驰而来,领头那人银枪白马,正是楚景渊!他身后的京畿卫举着龙旗,甲胄在阳光下闪着肃杀的光。
“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快……”楚景琰的脸色瞬间惨白。
“因为民心从来不在你这边。”楚景渊的声音隔着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用蛊毒操控人命,用阴谋残害手足,早已失了天下人的心!”
京畿卫迅速形成包围圈,将楚景琰的黑骑困在中央。楚景琰看着越来越近的银甲,突然发疯似的冲向楚小小:“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就在长剑即将刺中楚小小的瞬间,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楚景琰的手腕。长剑脱手飞出,坠入悬崖。
楚景渊策马赶到,银枪直指楚景琰的心脏:“束手就擒吧,三哥。”
楚景琰看着围上来的士兵,看着楚景渊眼中的冰冷,突然瘫坐在马背上,发出绝望的笑。
混乱中,楚小小抱着林潇然,感觉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潇然撑住!太医马上就来!”
林潇然虚弱地睁开眼,抓住楚小小的手,指缝里渗着血:“小小……我可能……撑不到皇城了……”
“别胡说!”楚小小泪如雨下,“你答应过要陪我去看戈壁的日出……”
“那你……替我看……”林潇然的手缓缓垂下,眼睛却望着晨光升起的方向,带着一丝释然的笑。
“潇然——!”
楚小小的哭喊被淹没在收编残兵的甲胄声里。楚景渊走过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她走得很安详。”
楚小小没有回头,只是抱着林潇然的尸体,望着云雾翻腾的悬崖。手臂的伤口还在流血,却远不及心口的痛。
三日后,皇城。
楚景琰被囚于天牢,其党羽被一网打尽。皇帝因中毒太深,缠绵病榻,召楚景渊至榻前,颤巍巍地指着龙椅:“景渊……这江山……朕交给你了……”
楚景渊跪地叩首,声音沉稳:“儿臣定不负父皇,不负天下。”
登基大典定在半月后。楚小小以“平乱首功”被召至太极殿,站在丹陛之下,看着身穿龙袍的楚景渊接受百官朝拜。他的背影挺拔如松,金色的龙纹在阳光下流淌,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那里。
仪式结束后,楚景渊屏退众人,独自走下丹陛。他站在楚小小面前,褪去了帝王的威严,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小小。”他轻声唤她的名字,像在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楚小小抬头,看着他明黄的龙袍,突然觉得陌生。
“林潇然的后事,朕已按国礼安葬,配享忠烈祠。”楚景渊的声音很轻,“你手臂的伤,太医说会留下疤痕。”
“无碍。”楚小小垂下眼,“若陛下无事,臣女告辞。”
“别走。”楚景渊伸手拦住她,掌心温热,“小小,朕知道你心里痛。但林潇然用命护着的,不只是这江山,还有你。”
楚小小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朕知道,你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楚景渊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但朕能给你的,比荣华富贵更多。”
他转身指向殿外的万里晴空,指向宫墙外的万家灯火:“朕要这江山海晏河清,要百姓安居乐业,要所有像林潇然一样的忠魂都能瞑目。而这一切,朕想与你一同完成。”
楚小小愣住了。
“楚小小,”楚景渊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带着龙袍的温度,却比任何承诺都坚定,“朕以江山为聘,邀你共坐这金銮殿。不是作为妃嫔,不是作为臣子,而是作为与朕并肩的人——看这万里河山,守这盛世安稳。”
阳光从殿门涌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楚小小看着他眼中的江山,也看着他眼中的自己,突然想起林潇然最后望着晨光的眼神。
或许,这就是她们用鲜血换来的答案。不是复仇的快感,不是苟活的侥幸,而是让更多人不必再经历离别,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晨光,都能照亮安稳的人间。
她缓缓抬起手,回握住楚景渊的掌心。
“好。”
一个字,落在金砖铺就的大殿里,像一粒种子,落在了刚刚经历过风雨的土地上。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会有新的风浪,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金銮殿外的钟声响起,传遍皇城,也传遍了这片即将迎来新生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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