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正拿着钢笔在方案上批注,闻言笔尖顿了顿,抬起眼皮看了何雨柱一眼,目光深邃,带着一丝审视。
何雨柱面色坦然,迎着他的目光,补充道:“现在厂里刚稳定,恢复生产是关键。这些枝节小事,万一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说咱们厂风气不正,不尊重老人,恐怕会横生枝节,干扰了您抓生产的大局。”
他将事情拔高到了可能影响李怀德政绩和厂里稳定大局的层面。
李怀德沉默了几秒钟,随即冷哼一声,将钢笔帽套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
他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但显然听进了何雨柱的话,“老杨是有问题,组织上让他打扫卫生,是让他反省!不是让那些阿猫阿狗去作践的!这事儿我知道了,会打招呼。”
他没有明确说跟谁打招呼,但以他如今对厂区的掌控力,这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是,还是李厂长考虑周全。”
何雨柱适时地送上一句,便不再多言,将话题引回了后勤方案上。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又过了几日,何雨柱再次路过二车间时,留意到杨厂长依然在扫地,但脸上的伤痕已经消退,身边也再没有围着他嬉笑挑衅的学徒工。
甚至当他扫到某个老师傅的工作台附近时,那老师傅还会默默地将脚下的零件往旁边挪一挪。
厂区的秩序,在李怀德的意志下,以一种粗暴却有效的方式,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生产在逐步恢复,机器的轰鸣声再次成为厂区的主旋律,虽然效率远不如前,但至少不再是彻底的瘫痪。
何雨柱的生活,似乎也暂时回归了“正常”。
白天在后勤处处理繁杂公务,应对因物资匮乏而层出不穷的难题;
晚上回到纱络胡同的小院,享受难得的家庭温馨。
苏青禾父母那边依旧没有更好的消息,但至少暂时安全,这让他和苏青禾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何大清和刘翠兰的日子过得平淡而踏实,何晓一天天长大,咿呀学语,给这个小院带来了最多的欢声笑语。
然而,何雨柱内心深处那根警惕的弦,从未放松。
他深知,李怀德的地位并非固若金汤,孙委员、赵卫东等人只是暂时蛰伏,他们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绝不会甘心失败。
而像易中海那样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更是在耐心等待着下一次出击的机会。
张建军那晚传来的关于易中海与赵卫东手下秘密接触的消息,如同一根刺,始终扎在何雨柱的心头。
他让张建军暂停了主动探查,以免打草惊蛇。但他自己,则更加留意厂里的风吹草动。
这天傍晚,何雨柱因为处理一批紧急调拨的劳保用品,下班比平时晚了些。他推着自行车走出厂门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色。
厂区门口依旧贴着各种标语和大字报,内容已多是关于生产的口号。
几个戴着红袖标的人聚在门口闲聊,看到他出来,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目光复杂地目送他离开。
何雨柱对此早已习惯,径直推车前行。
就在他即将拐入通往纱络胡同的主路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易中海!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旧外套,帽子压得很低,脚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了一条狭窄的巷道里。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
那条巷道,并非通往四合院的方向,而是通向……他记得那边有一个废弃的仓库区,平时很少有人去。
易中海去那里做什么?
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又一次秘密的接头?
联想到张建军之前的情报,何雨柱几乎可以肯定,易中海绝不是在闲逛。
这条老狗,果然没有死心!
他在失去了孙委员这个靠山后,显然更加紧密地抱住了赵卫东残余势力的大腿,甚至可能在其中扮演着更为活跃的角色。
他们还在谋划什么?
是针对自己?
还是针对刚刚稳定下来的李怀德?或者,两者皆有?
何雨柱停下脚步,望着易中海消失的那个幽暗巷口,眉头紧紧锁起。
夕阳的余晖将他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
表面的风浪似乎已经平息,灶火重新旺盛,生活仿佛回到了熟悉的轨道。
但他知道,水下隐藏的暗礁,从未消失。
易中海那鬼祟的身影,如同一个不祥的预兆,预示着刚刚获得的平静,可能只是下一场更大风暴来临前,短暂而脆弱的间歇。
他必须尽快弄清楚,易中海和赵卫东的那些残兵败将,到底还在暗中酝酿着什么阴谋。
何雨柱收回目光,推着自行车,缓缓走向纱络胡同。
他的步伐依旧沉稳,但眼神却比来时更加锐利和冰冷。
一九六六年的秋意,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才刚进九月,四九城的早晚便已带上了明显的凉意。
但这天气的微寒,远不及人心深处的阴冷与躁动。
轧钢厂在李怀德的铁腕掌控与何雨柱等业务骨干的竭力支撑下,如同一个重伤初愈的病人,勉强维持着生命体征,机器的轰鸣声掩盖不了内里的虚弱与潜在的炎症。
厂区内,恢复生产的标语与尚未完全覆盖的旧日大字报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色彩斑驳、基调诡异的画卷。
表面的秩序之下,是无数双或观望、或不甘、或怨恨的眼睛。
易中海,便是这其中最怨毒的一双。
自李怀德重掌大权,何雨柱稳坐后勤处后,易中海便彻底沉寂了下去。
他不再像风暴初起时那样上蹿下跳,也不再于食堂等公开场合挑衅,甚至平日里在四合院遇到何雨柱,也只是阴沉着脸匆匆避开,仿佛一只被打断了脊梁的老狗。
但何雨柱深知,咬人的狗不叫,易中海的沉默,绝非认命,而是在积蓄毒性,等待着一个足以一击致命的时机。
这天傍晚,残阳如血,将天边云彩染得一片凄厉。
何雨柱推着自行车走出轧钢厂大门,与几个相熟的工人点头告别后,便踏上了回纱络胡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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