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李怀德、苏伯渊等人都面露疑惑。
知道内情的许富贵、陈姨等人则是一脸惊讶。
何雨柱握着酒杯的手顿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目光沉静地看着门口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看不出喜怒。
何大清似乎被这满屋的注视吓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嘴唇嗫嚅着,目光慌乱地扫视,最后定格在呆立原地的何雨水身上。
“雨水……爸……爸来了……”他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何雨水像是被这句话惊醒了一般,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蓄满了泪水。
她死死咬着嘴唇,看着那个记忆中高大强壮、如今却苍老佝偻的父亲,看着他眼中那份卑微的、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愧疚,十几年来积压的委屈、思念、怨恨、以及血脉深处无法割舍的牵绊,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砸在她的红裙子上,洇开深色的印记。
“爸……”
一声带着哭腔的、几乎破碎的呼唤从她喉咙里挤了出来。
她猛地推开椅子,几步冲了过去,却不是扑进何大清的怀里,而是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住,只是看着他,不停地流眼泪。
何大清看着女儿泪流满面的样子,手足无措,眼圈也红了,慌忙放下那个旧帆布包,想伸手去擦雨水的眼泪,又似乎不敢,手僵在半空。
“哭……哭啥……今天是你哥大喜的日子……该高兴……”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的声音却哽咽了。
满屋子的人都安静地看着这一幕父女重逢的场景,心情复杂。
苏青禾担忧地看向何雨柱,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何雨柱反手握住她,微微用力,示意自己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将酒杯放下,迈步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很稳,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平静得甚至有些过分。
走到何大清面前,他停下,目光平静地打量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比上次在保城见时,更显苍老了,眉宇间带着化解不开的愁苦和疲惫,看来在保定那边的日子,也并非全然如意。
“来了。”
何雨柱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既没有惊喜,也没有愤怒,就像在招呼一个寻常的、久未见面的远房亲戚。
何大清被他这声平静的“来了”弄得更加慌乱,连忙点头,腰弯得更低了:“哎,哎……来了。收到信……就,就想着……得来看看……没,没误了时辰吧?”
他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何雨柱的眼睛。
“刚好,宴席还没散。”
何雨柱淡淡道,侧身让开,“进来吧,找个位置坐。雨水,别哭了,去给爸拿副碗筷。”
他安排得井井有条,语气甚至算得上客气,却透着一股清晰的疏离感。
仿佛来的不是他十几年未见的亲生父亲,只是一个需要招待的普通客人。
雨水吸了吸鼻子,用力抹掉眼泪,看了哥哥一眼,又看了父亲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身去拿碗筷。
何大清局促地搓着手,在何雨柱的示意下,跟着他走向主桌那边空着的一个位置。
李怀德和苏伯渊等人都是人精,虽然不明就里,但看何雨柱这态度,也大致猜出了几分,纷纷起身客气地打招呼,并未多问。
何雨柱简单介绍了一句:“这是我父亲,何大清同志,刚从保定过来。”
“哦哦,何老先生,幸会幸会,请坐请坐!”李怀德笑着招呼。
何大清受宠若惊地连连弯腰,几乎不敢落座。
雨水拿来了碗筷,默默地放在何大清面前。
何大清看着女儿依旧红着的眼圈,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声道:“谢谢雨水。”
宴席的气氛因为何大清的到来,变得有些微妙和安静。
何雨柱仿佛浑然不觉,重新端起酒杯,笑着对大家说:“各位领导,各位亲友,家里长辈到了,更是喜上加喜。来,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和青禾的婚礼!”
他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将何大清的突兀出现纳入“喜事”的范畴,巧妙地化解了尴尬。
众人纷纷举杯应和,气氛重新活络起来,只是目光偶尔还会瞟向那个埋头默默吃饭、几乎不敢夹菜的何大清。
何大清显然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只是低着头,偶尔偷偷抬眼,飞快地瞟一眼穿着新衣、挺拔精神的儿子,又看看旁边那个清丽端庄、一看就是文化人的儿媳妇,眼神复杂,有愧疚,有陌生,或许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他曾是这个家的天,是名震一方的谭家菜传人。
如今,儿子成家立业,崭露头角,人脉广阔,娶的妻子也是这般出色。
而他自己,却像个多余的、局促的外人,闯入了一场本已圆满的盛宴。
宴席终了,宾客们陆续告辞。
李怀德、苏伯渊等人又说了些祝福的话,先行离开。
许家人和陈姨一家也过来道别,看向何大清的目光都带着些探究,但都识趣地没多问。
最后,小餐厅里只剩下何雨柱、苏青禾、何雨水,以及一直坐在角落没怎么动过的何大清。
服务员开始收拾残局。
何雨柱走到何大清面前,语气依旧平静:“爸,走吧,先回家。”
何大清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站起来,连连点头:“哎,好,好。”
他弯腰想去提那个旧帆布包,何雨水却抢先一步拎了起来。
包很沉,她差点没拎动。
何大清想接过去,雨水却倔强地摇了摇头,自己咬着牙提着。
何雨柱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牵起苏青禾的手,率先向外走去。
夕阳西下,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何雨柱和苏青禾并肩走在前面,背影般配而坚定。
何雨水提着那个沉重的旧包,跟在稍后一点。
何大清则佝偻着背,沉默地走在最后,像个影子。
回到四合院,不可避免地又引起了新一轮的注视和窃窃私语。
“哎哟,那不是何大清吗?”
“他怎么回来了?”
“傻柱结婚,当爹的回来也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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