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夜雨过后,虹吻石旁的泥土泛着湿润的气息,阿远刚把“时光信箱”上的雨滴擦干,就看见田埂尽头涌来片“橘色浪潮”——是苏念带着邻镇的乡亲,扛着花苗、提着竹篮走来,竹篮里装着刚采摘的新鲜金盏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咱们把双痕台的荒坡种满金盏花吧!”苏念放下竹篮,掏出太奶奶日记里的一页草图,上面画着漫山金盏花围绕虹吻石的模样,“太奶奶说,这是姑娘当年的心愿,想让落日时,整片山都浸在橘色里,像给归人铺的暖毯。”
张爷爷一拍大腿:“好主意!我这就去召集镇上的人,带上锄头和花肥,咱们今天就开种!”妞妞抱着布偶跑前跑后,给每个人分发自己做的“金盏花书签”,上面写着“落日有约,花开待你”。
热闹的声响引来了不少游客,有人主动接过锄头帮忙翻土,有人蹲在地里小心栽种花苗,连带着“时光信箱”旁都围满了人——有人读着信箱里的旧故事,有人写下新的心愿,竹篮里的金盏花干很快被取空,阿远赶紧回家又抱来几罐,罐身上贴着新写的标签:“此花煮茶,可与时光对饮”。
转眼半月过去,荒坡上的金盏花冒出嫩芽,虹吻石旁的“时光信箱”也装满了故事。这天傍晚,苏念突然带着个木匣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套民国时的粗陶茶具,茶壶上画着小小的虹吻石,茶杯边缘印着金盏花纹。
“这是太奶奶传下来的!”苏念小心地擦拭着茶壶,“她说姑娘当年就是用这套茶具煮茶,等心上人回来。现在花田快开了,咱们不如办场‘落日宴’,邀请所有留下故事的人,一起喝金盏花茶,就像替姑娘完成了当年的约定。”
阿远立刻点头,和秦叔一起在虹吻石旁搭起木棚,张爷爷负责写邀请函,用的是染了金盏花汁的信纸,妞妞则把信箱里的故事抄在布条上,挂在木棚的横梁上——风一吹,布条轻轻晃动,像是在诉说着时光里的暖。
落日宴这天,天刚擦黑,双痕台就热闹起来。先来的是那位留下怀表的爷爷,他抱着个锦盒,里面是修复好的怀表,表针重新走动,停在了落日时分;接着是带金盏花发夹的小姑娘,她牵着妈妈的手,发夹上别着朵新鲜的金盏花;还有不少游客特意赶来,手里捧着自己带来的旧物——有民国时的乐谱,有手写的家书,有泛黄的明信片。
阿远和苏念在木棚下煮茶,用的是望归亭旁的清泉,放的是刚晒干的金盏花,粗陶茶壶冒着热气,茶香混着花香飘满整个山坡。秦叔搬来长桌,摆上大家带来的点心,有邻镇的桂花糕,有镇上的花生糖,还有游客带来的水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落日要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望向西方。只见夕阳慢慢下沉,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光线落在金盏花田上,嫩芽虽小,却也泛着暖光,落在虹吻石上,红裸石像是被镀上了层金边,连带着木棚下的茶具都映着落日的光。
“咱们干杯吧!”苏念举起粗陶茶杯,里面的金盏花茶泛着淡橘色,“就像姑娘当年期待的那样,和心上人、和故人、和所有有故事的人,在落日时碰杯!”
所有人都举起茶杯,清脆的碰撞声在山坡上回荡。那位怀表爷爷喝了口茶,眼眶微红:“当年我和她就是在落日时分别,现在握着这杯茶,好像她就坐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这落日。”小姑娘的妈妈也笑着说:“这茶暖乎乎的,喝下去心里都亮堂了,好像所有的思念都有了归处。”
妞妞抱着布偶,坐在虹吻石旁,小声对布偶说:“你看,大家都在和时光碰杯呢,姑娘肯定也看到了,她一定很开心。”阿远举起老相机,按下快门,拍下这热闹又温暖的一幕——照片里,落日的光吻着红裸石,木棚下的人们举杯欢笑,横梁上的布条轻轻晃动,金盏花茶冒着热气,连风都带着温柔的气息。
宴至中途,有人提议把自己的故事和旧物留在虹吻石旁,阿远和苏念立刻找来个大木柜,放在“时光信箱”旁边,取名“时光藏盒”——怀表爷爷把怀表放了进去,小姑娘留下了金盏花发夹,还有人把乐谱、家书、明信片一一放进盒里,每个旧物旁都附上张字条,写着背后的故事。
“以后每年落日宴,咱们都来这里,看看旧故事,添上新故事。”苏念看着满柜的旧物,笑着说,“就像姑娘的金盏花,一年年开下去,时光里的暖,也一年年传下去。”
天色渐暗,落日宴渐渐散场,大家带着满满的暖意离开,有人临走前还在“时光信箱”里留下新的信,有人在金盏花田旁插上写着心愿的木牌。阿远和苏念收拾着茶具,看着满坡的金盏花苗,心里满是期待。
“你看,”阿远指着虹吻石上的落日余晖,“‘落日吻过红裸时’,不只是一刻的相遇,更是无数个温暖的瞬间,无数个未完的约定,在时光里慢慢汇聚。现在,姑娘的心愿实现了,大家的故事有了归处,这双痕台,真的成了能与时光对饮的地方。”
苏念点点头,小心地把粗陶茶具放进木匣:“等明年金盏花盛开,咱们的落日宴会更热闹。到时候,咱们还要邀请更多人,一起煮茶、一起讲故事、一起看着落日吻上红裸石——让这时光里的暖,永远都不消散。”
月亮升起来时,虹吻石旁恢复了宁静,只有“时光信箱”和“时光藏盒”静静地立在那里,守着满坡的金盏花苗,守着无数个温暖的故事。阿远知道,双痕台的故事还在继续,每一场落日,都会带来新的相遇;每一朵金盏花,都会传递新的温暖;而“落日吻过红裸时”的约定,会在时光里,一直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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