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的风带着凉意掠过梅苑,陶盆里的红裸芽已抽出三四片嫩叶,叶片边缘泛着红,中间透着浅绿,像被秋阳染过又没完全干透。最先冒头的那株,藤尖已开始往小竹架上缠,红绳被它蹭得微微发亮。
“红裸藤要上架啦!”小石头举着根细竹棍跑过来,棍头沾着红裸粉,“太爷爷说,秋分盼红要给藤引路,竹棍往哪指,藤就往哪爬。”他把竹棍轻轻靠在小竹架旁,红裸藤的尖儿立刻感应到似的,慢悠悠地朝竹棍方向挪,藤上的细绒毛擦过竹棍,留下道浅红的痕。
穿青布短褂的爷爷提着个陶坛,坛口封着红布,“这里面是去年的红裸汁,秋分这天浇点,藤能长得更红。”他掀开红布,坛里的汁呈暖红色,带着股甜香,“这汁是用熟透的红裸果榨的,存了一年,气儿更足。”他往红裸藤根边慢慢浇,汁水流过的地方,土色变深,藤叶立刻精神起来,红边更艳了。
女孩捧着个小陶罐,罐里是碾碎的鱼骨粉,“太奶奶说,秋分盼红要给藤补补,鱼骨粉里有磷,能让藤结的果更饱满。”她把鱼骨粉均匀撒在藤根周围,粉粒落在红裸汁润过的土里,滋滋地往下渗,藤叶像是被逗乐了,轻轻抖了抖。
小陈的孙子背着个小竹篓,篓里装着新摘的野菊,“太爷爷让我拿这个来,说野菊晒干了挂在藤架下,能防秋虫,还能给红裸果增香。”他把野菊分成小束,用红绳系在竹架横杆上,黄灿灿的野菊与红藤、红绳相映,梅苑里飘起菊香混着红裸香的味儿。
顾念苏翻开《醒红记》,秋分那页夹着根去年的红裸藤,藤上还挂着个干瘪的小红果。页上写:“秋分盼红,如待佳客,汁为引,骨为补,菊为屏,方得藤壮果稠。”她指尖刚触到干藤,红裸藤的尖儿突然加速,“嗖”地一下缠上小竹架的横杆,藤叶因用力微微颤着。
“红裸藤在赶趟呢!”小石头趴在竹架旁数藤节,每节都很短,却一节节往上叠,“太爷爷说,藤节短的红裸,结的果更甜。”他数到第七节时,爷爷正好把陶坛里的红裸汁浇完,藤尖像是喝足了,又往上窜了窜,把系野菊的红绳都带得晃了晃。
穿月白布衫的奶奶拿着把旧剪刀,“这剪刀是你曾外婆修藤用的,秋分要把长得歪的藤尖剪掉,让养分都往好藤上走。”她仔细看了看,只发现一根侧藤长得有点偏,便轻轻剪掉,剪口处立刻渗出点红汁,像藤在流“血”,“这藤也跟人似的,得好好管教,才能长得周正。”
傍晚,梅苑的光线柔和下来,红裸藤在小竹架上缠了小半圈,野菊的影子落在藤叶上,斑斑驳驳。老人们坐在石桌边,用红裸藤条编新的藤筐,筐沿留着藤的原色,“等红裸果熟了,就用这筐装,带着藤香呢。”李奶奶把编好的筐摆在陶盆旁,筐上的藤纹与陶盆边的红漆相呼应。
顾念苏在账本上写下:“秋分,盼红裸藤,盛。”笔尖落处,红裸藤的尖儿又缠上一截红绳,藤叶被夕阳一照,红边像着了火。她把账本合上,听见藤架上传来细微的“沙沙”声,是红裸藤在悄悄生长,把红裸汁、鱼骨粉、野菊香,都变成了往高处攀、往壮处长的劲头。
夜里的梅苑凉丝丝的,红裸藤的叶片上凝着露水,藤架下的野菊在风里轻轻摇晃。顾念苏坐在石凳上,望着红裸藤的方向,手腕上的红裸仁手链被夜露打湿,更显温润。恍惚间,曾外公的声音混在风里:“盼红裸藤,盼的不是藤,是秋的馈、土的养、人的念,缠在架上,等藤结了果,就知道每缕风、每滴露,都长成了沉甸甸的红。”她往藤架下又挂了束野菊,菊香在夜里散开,像是给红裸藤的梦添了层香纱。
喜欢落日吻过红裸时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落日吻过红裸时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