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泉族人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纷纷涌向道一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老祭司查干在乌兰的搀扶下,挣扎着要向道一行大礼。
道一却抬手虚扶,目光依旧凝重地落在那巨兽沉寂的尸身上。
他强大的神识感知到,在那破碎甲壳与焦糊血肉的深处,一丝极其隐晦、冰冷、与黑玉碎片同源的邪异波动,如同蛰伏的毒蛇,并未随巨兽生机湮灭而散去。
“事情,恐怕还未结束。”他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欢呼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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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狂喜与喧嚣!
“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
“是道一前辈!是道一前辈斩杀了那魔物!”
“天神庇佑!不,是道一前辈庇佑!”
劫后余生的守泉族人,无论老幼,此刻都爆发出由衷的、带着哭腔的欢呼。他们纷纷冲出摇摇欲坠的防护光罩,不顾依旧肆虐的狂风沙砾,朝着半空中那道持剑而立的身影涌去,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与近乎虔诚的敬畏。
老祭司查干在乌兰的搀扶下,挣扎着从祭坛上站起。他脸色苍白如纸,七窍的血迹尚未干涸,身体因透支而微微颤抖,但那双苍老的眼睛却亮得吓人。他推开乌兰想要继续搀扶的手,颤巍巍地整理了一下破损的祭袍,竟是要向着道一的方向,行那部落中最崇高、最隆重的大礼参拜!
“恩人!救我守泉一族于覆灭之际,此恩……”查干的声音沙哑而激动。
然而,他躬身到一半,却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虚托住,无法再拜下去。
道一不知何时已从半空中落下,站在了老祭司面前。他抬手虚扶,脸色依旧带着力竭后的苍白,但那双眸子却锐利如初,并未看向感激涕零的查干与众人,而是越过他们,目光沉凝如铁,死死地锁定在远处沙坑中,那具如同小型山脉般的巨兽尸身上。
欢呼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道一神情的不对劲。那并非胜利后的喜悦或放松,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如临大敌的凝重。
乌兰扶着爷爷,看着道一紧蹙的眉头和那望向巨兽尸身的冰冷眼神,心中刚刚落下的巨石仿佛又悬了起来,忍不住轻声问道:“道一前辈,那魔物……不是已经死了吗?”
道一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上双眼,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水银,无视了物理的阻隔,小心翼翼地向着那巨兽尸身蔓延而去,仔细感知着其中的每一分细微波动。
巨兽的生机确实已经彻底湮灭,血肉焦糊,甲壳破碎,内部结构被星辰之力和星火真意摧毁得一塌糊涂。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这都是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但是……
就在那堆破碎的甲壳与焦糊血肉的最深处,靠近原本可能是其能量核心的区域,道一的神识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丝极其隐晦、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般的波动。它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种与巨兽本身狂暴气息截然不同的、更加纯粹、更加本质的邪异!这波动,与他怀中那被封印的黑玉碎片,与古莲根部那些黑斑散发出的气息,同出一源!
它并未随着巨兽的死亡而消散,反而像是脱离了宿主的束缚,变得更加内敛,更加……难以捉摸。如同一条蛰伏在尸骸深处的毒蛇,收敛了所有气息,等待着下一次出击的机会,或者……在向某个更遥远的存在传递着信息?
道一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乍现。
他沉声开口,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守泉族人的耳中,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他们心中所有的狂喜:
“事情,恐怕还未结束。”
他抬起手,指向那巨兽庞大的尸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那东西……还没死透。或者说,真正操控这巨兽的‘本源’,还隐藏在其中。”
人群瞬间哗然,恐惧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了每一张脸庞。刚刚经历的希望,转眼间又化作了更深的绝望。
查干老祭司身体一晃,若非乌兰死死扶住,几乎要瘫软在地。他顺着道一所指的方向望去,干涩的嘴唇颤抖着:“您……您是说……沙之诅咒的根源……还在?”
道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手取出了那枚盛放着清净莲实本源的暖玉瓶,瓶身依旧散发着温润的翠绿光华。
“我取得了你们世代守护的‘生命之源’的部分本源。”他看向查干和乌兰,“但与之对应的‘毁灭之源’,似乎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难缠。这头巨兽,或许只是它延伸出的一个触角。”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巨兽尸身,眼神锐利如刀。
“我们必须立刻弄清楚,那尸骸深处隐藏的,到底是什么。否则,就算暂时击退了它,灾难迟早会再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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