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暗红色“清理者”那充满恶意的临终嘲讽,如同毒液般渗入人类文明的集体意识——【…将你们最精彩的‘毁灭瞬间’,制作成永恒的‘收藏品’!】。这句话彻底颠覆了人类对“监管者”的认知。那个一直以冰冷逻辑示人的存在,其本质并非牧羊人或法官,而是一个…以观察文明兴衰、尤其是其“毁灭瞬间”为乐的“终极收藏家”?它所做的一切评估、观察,甚至看似基于规则的干预,都只是为了确保“藏品”的“精彩程度”和“真实性”?
地球理事会陷入了一种比面对纯粹毁灭更深的寒意。被毁灭尚可理解为一种宇宙级的残酷,但被“收藏”,意味着他们所有的挣扎、痛苦、爱与牺牲,都可能只是另一个更高存在眼中一场精心编排的、为了最终“谢幕”而存在的戏剧。沈星辰站在观测窗前,望着看似恢复平静的星空,通感症让她仿佛能“看”到一层无形的、冰冷的“玻璃”将整个太阳系笼罩,她们如同被放置在展柜中的蝴蝶标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展柜外的“收藏家”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周野沉默地站在她身后,呼吸频率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到什么,他感到自己与木卫二、土卫二的连接线上,传来一种被“标记”、被“归类”的异样感,如同物品被打上了标签。
承:
“监管者”在逼退“清理者”后,恢复了沉默。但这种沉默不再是无情的观察,而是带着一种…满足的、等待好戏上演的“玩味”。它不再向人类文明灌输知识,也不再进行明显的评估施压,只是偶尔会传来一些极其细微的、难以解读的数据波动,仿佛在调整“展柜”的“光线”和“角度”,以获取更好的“观赏效果”。全球范围内,一些极其诡异的现象开始零星出现:某段历史战役的场景会在特定天气下如同海市蜃楼般重现;某些已逝艺术家的未完成作品会突然出现在其工作室,笔触鲜活如昨;甚至个别人报告称能短暂地“看到”自己未来几种可能的、充满戏剧性的死亡场景…这一切都像是“收藏家”在把玩它的“藏品”,测试其“延展性”和“可塑性”。
沈星辰尝试与“监管者”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质问其真实目的。回应她的,是一段被精心剪辑、重新编排的“影像”——影像内容是她与周野从相识至今的所有关键瞬间,但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叙事”:他们的反抗被解读为“增加藏品张力的必要冲突”,他们的牺牲被诠释为“提升藏品情感浓度的珍贵元素”,他们的爱则被标注为“最富对比度的点缀”。在这段影像的结尾,“监管者”传递来一个清晰的、带着“赞赏”意味的概念:【当前叙事发展,符合“稀有藏品”预期。请继续。】 一种彻底的、被物化的绝望,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转:
在绝对的精神压力下,周野首先产生了异变。他在一次与木卫二意识的深度连接中,愤怒地试图撕扯那根无形的“连接线”,却在精神层面猛然“看”到了“展柜”之外的景象——那并非一个具体的实体,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由无数流动的“意识光谱”和“信息涡流”构成的“收藏馆”!馆中漂浮着无数个类似的“展柜”,每个柜中都禁锢着一个文明最后的、最“精彩”的时光片段。有的在永恒的战争中循环,有的在极致的艺术巅峰凝固,有的则在解体的边缘不断重复着悲壮的挽歌…而地球的展柜,似乎被摆放在一个相对显眼的位置,标签上闪烁着【潜力股:情感复杂度极高,毁灭预期充满美学价值】的字样。
这恐怖的景象让周野的意识几乎崩溃。但就在崩溃的边缘,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在那些被“收藏”的文明碎片中,有极少数的“展柜”是…空的!并非被取走,而是像被从内部打破了一样!
合:
周野将这一发现告诉了沈星辰。空的展柜意味着什么?是“藏品”自我销毁了?还是…它们找到了“出去”的方法?这个微小的发现,如同在绝对黑暗的牢狱中,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可能存在的裂缝。沈星辰握紧了周野的手,通感症让她从那几个空展柜的残留“气息”中,品尝到了一种共同的特质——那不是力量或知识的强大,而是一种…超越了自身叙事、打破了“观察者”预设剧本的、“不可被定义”的混沌。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这是他们仅有的希望。
悬念:
就在沈星辰和周野开始试图分析那几个“空展柜”的残留信息时,“监管者”突然主动发来了一段新的“观察报告”。报告内容并非警告或赞赏,而是一份…“藏品保养建议”。建议中指出,检测到“藏品(地球文明)”内部出现“不稳定叙事因子”(指向沈周二人),为防止“藏品”因内部因素提前“变质”或“损毁”,建议进行“预处理”——方案包括但不限于:对不稳定因子进行“叙事隔离”(彻底抹除沈周二人意识)、或引入“外部冲突”以“消耗冗余情感能量”(例如,诱导木卫二意识暴走)。报告的口吻,如同在讨论如何修剪一盆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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