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特殊病房的紫外线灯悬在头顶,将沈星辰的皮肤滤成青紫色荧光,像裹着一层薄而冷的光晕。她平躺于脑波监测仪下,腹部突兀地浮起一道脉动——墙上心电图跳着67.3bpm的频率,是她的心跳,可体内深处另有组独立的45bpm,像枚沉在温水里的胚胎,正贴着脏器悄然搏动。周野用拳击绷带将她右手固定在床栏,指节因用力泛白,自己的呼吸竟与监测仪尖锐的警报声叠成同频:“你体内有第三个心跳。”
话音还没落地,沈星辰的左手突然挣开束缚,指尖沾着冰凉的消毒液,在洁白床单上飞快画下连体婴儿的轮廓——两个头颅共用躯干,线条歪扭却透着诡异的执念。阿月的沙哑声从她喉间滚出,混着气流的杂音:“我们三个终于齐了。”通感症骤然发作,天花板的监控摄像头在她眼里瞬间胀大,化作巨大的子宫镜,透过血肉、脏器,清晰看见深处蜷缩着发光的胎儿,银白脐带缠缠绕绕,正裹住一截锈迹斑斑的琴弦。
承:
赵教练攥着退役军医的声波扫描图冲进病房,纸页边角被汗浸湿。影像里,沈星辰子宫内的胚胎状阴影清晰得刺眼,那45bpm的心跳频率,与二十年前实验记录里“声波胎儿”的数值分毫不差。当周野按下林月茹的催眠录音,磁带转动的“滋滋”声里,沈星辰的腹部突然猛地隆起,病号服被顶出一道尖锐的弧度——像有细小的手指在皮肉下抓挠,指甲几乎要戳破布料,破体而出。
“妈妈给我们种了孩子。”阿月操控着沈星辰的右手,狠狠扯开病号服的衣襟,裸露的腹部皮肤瞬间浮出橙色的五线谱,音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周野立刻将手腕上的xIII纹身贴按在谱线上,掌心能触到她皮肤下的震动,自己的呼吸频率骤然跌至40bpm,几乎要停。纹身下的旧伤被声波刺激得渗出血珠,暗红血点与橙色谱线缠在一起,晕染成一曲淌在皮肤上的、诡异的安魂曲。
转:
深夜的病房静得只剩仪器声,《锈色月光》的子宫录音版本却突然响起——没有伴奏,只有混着羊水的模糊旋律。沈星辰在声波里剧烈癫痫,身体弓成虾米,嘴角溢出淡蓝色的液体,黏在下巴上,像未干的羊水。阿月趁机完全掌控她的身体,伸手扯断贴在胸口的监测电极,用跑调的声线哼唱着分娩时的旋律,调子忽高忽低,像婴儿的啼哭。周野扑过去用绷带缠住她踢打的双腿,膝盖抵着她的腰腹,挣扎间,清晰听见她体内两重心跳正缓缓靠近、融合,变成一道模糊又沉重的共振,撞得耳膜发疼。
直到警察破门的“哐当”声传来,沈星辰才骤然安静。她平躺着,指尖轻轻抚摸重新平坦的小腹,像在触碰易碎的玻璃,随后用稚嫩的童声哼唱起来,调子软得发飘:“妈妈,我睡醒了。”通感症再次笼罩病房,四面墙壁慢慢变得透明,化作半透明的子宫壁,所有医疗设备的指示灯,都跟着那45bpm的心跳一起明灭,连空气都在跟着搏动。
合:
晨光从百叶窗缝里漫进病房时,沈星辰已在镇静剂作用下沉睡,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周野蹲在床边,将染血的绷带一圈圈缠在录音设备上,磁头转动着,录下的心跳声渐渐变了频率——那低哑、规律的波动,正是他父亲遇害前,最后录到的那组神秘声波,像来自二十年前的回音。
悬念:
突然,录音设备里的胎儿心跳猛地加速,瞬间飙到89bpm,尖锐得刺耳。与此同时,沈星辰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陌生短信:“欢迎回家,孩子。”发信号码赫然是一串旧数字,正是二十年前就已注销停用的慈心医院产房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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