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知院学院,二年b班,物理&化学期末测试。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和圆珠笔划过稿纸的沙沙声。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像是某种天书,下方的优等们大多眉头紧锁,唉声叹气此起彼伏。
“完了……完全看不懂……”
“这真的是高二的题目吗?教授是不是拿错成大学试卷了?”
“能量守恒到底是谁发明的啊可恶!”
在一片低气压的哀嚎中,教室的角落仿佛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璃光院星野面无表情地浏览着试卷,手中的笔几乎没有停顿。流畅的公式、精准的计算、清晰的逻辑推导……对他而言,这份让众人抓狂的试卷仿佛只是一组需要按顺序解决的既定程序。他的钢笔反射着冰冷的光,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焦躁。
他的同桌,比企谷八幡,正以一种近乎腐朽的姿势瘫在椅子上,死鱼眼绝望地盯着天花板,手里的笔转了又转,最终在答题卡上胡乱填了几个选项。
“啊啊……人类的未来难道就是要被这种反人类的题目所决定吗?真是可悲……” 他低声嘟囔着,余光瞥见旁边那个飞速答题、仿佛人形自走答题器的家伙,忍不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吐槽: “喂璃光院!麻烦你答题的速度稍微放慢一点,你周围的时间流速都快因为你而扭曲了,这让我这种凡人压力很大啊。”
璃光院星野书写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甚至连目光都没有从试卷上移开,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声音平稳无波: “你的压力源于自身准备不足,与我无关。另外,第三大题第二小问,你的受力分析图画错了,摩擦力方向反了。”
比企谷:“……”
他默默地把试卷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试图挡住星野的视线(虽然对方根本就没看)。“……有时候真希望你的大脑能分一点处理能力给‘读空气’这个技能。”
第二天清晨,学生们前来领取自己的考试成绩,也为接下来的春假做准备。
平冢静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脸色复杂。 “这次期末的总体成绩……不太理想哦小崽子们…”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森无比,台下许多人都被她的表情吓的一哆嗦。
“但最高分依然毫无悬念,璃光院,全科满分。” 教室里响起一阵有气无力却又理所当然的惊叹声。
“又是璃光院……”
“怪物啊……”
“能不能分我十分啊十分!”
比企谷拿着自己除了国文以外全部都堪堪及格的试卷,看着旁边那个被老师点名也毫无反应、仿佛只是听到“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淡的同桌,再次发出了腐朽的叹息: “果然,‘神’的领域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企及的。恭喜你啊,又一次扞卫了你作为非人类……呃,作为学年顶点的尊严。”
璃光院星野接过试卷,扫了一眼上面的红色满分,平静地塞进抽屉。“只是完成了必要的工作而已。而且你有关化学失分点在于电解池原理的应用题,物理在于能量守恒,数学关于三角函数……”
比企谷把脸埋进手臂里:“……拜托别用那种做实验报告的语气分析我的死因了。”
……
下午四点,靠近秀智院的电车池袋站,第3站台。
放学的高峰期,人流如织。璃光院星野正准备走向自己回家的站台,回家收拾后便准备在家里继续看书自习。
如果可以的话,他今晚想要和初华聊聊未来春假的出行计划,听听初华以往在sumimi发行的歌曲合集。
就在这时,他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咦?这不是璃光院同学吗?!”
听闻这个熟悉的声音,星野转过头。
千早爱音背着她的吉他包,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熟悉的,也可能是好久不见后的惊喜笑容。
“好巧呀!你也刚放学吗?话说璃光院同学是秀知院的来着!”
“……嗯。” 星野停下脚步,简单回复着。
“啊哈哈…别那样看着我啦…” 千早爱音尴尬的挠挠她的粉色长发,笑容依旧灿烂。 “我和小灯…已经和解了哟…而且今天我们依然在RiNG练习呢…”
“小灯她…真的很勇敢…她竟然自己一个人就把每周五的live全预约了…每次自己一个人在台上朗诵她写的歌词…”
“她…还把迷茫的我和立希拉了回来…一辈子什么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千早爱音絮絮叨叨的讲述着璃光院这位“替补轴心”不在的时间里她们四人是如何再次站在一起,续写名为“迷路的孩子”篇章。
“其实我和大家已经想好乐队的名字了哦!就叫‘迷路的乐队’!怎么样!很好听吧!是不是非常符合我们四人的情况!”
“嗯。” 璃光院星野应了一声,算是记下了这个名字, “恭喜你们重归于好。”
爱音看着他一身秀知院的校服,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对了璃光院同学,你在学校成绩怎么样呀?毕竟你能一周学会贝斯什么的…而且秀知院好像是很厉害的学校吧?”
还没等璃光院星野回答,旁边一个幽幽的声音飘了过来,是比企谷。
比企谷不知何时也走到了附近,正准备换乘电车。
“他?他可是秀知院的神。建议你不要用‘怎么样’这种凡人的尺度来衡量他。”
爱音:“???”
星野淡淡地瞥了比企谷一眼,后者立刻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默默弯腰走开寻找自己的列车线路去了。
爱音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璃光院星野:“‘神’?难道说……璃光院同学你成绩超级好?”
星野眼睛看向别处,试图轻描淡写:“……只是完成课业。”
“第几名?” 爱音追问,眼睛闪闪发亮。
“……第一。”
“学年第一?!好厉害!!” 爱音瞬间惊呼出声,引得周围人侧目。她立刻捂住嘴,但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能够一周学会贝斯的魔鬼果然在任何领域都是魔鬼啊!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无比恳求的表情,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汪汪的雾气,语气也变得可怜巴巴: “那个…璃光院同学…‘神明’大人…救救我吧!”
璃光院星野:“……?”
“下周我们也有期末测试啦!但是我最近因为乐队练习,功课好像有点……跟不上……” 她越说声音越小,脑袋也低了下去,时不时抬眼偷看他,那眼神像极了被雨淋湿无家可归的小猫,“要是考得太差,爸爸妈妈说不定会让我暂停乐队活动了……璃光院同学!你那么厉害!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辅导一下功课?求求你了!”
耗时耗力,打乱个人计划,且需频繁接触,而且大概率会再次遇上那群问题少女。更何况,他学习效率虽然很高,但不代表他一定就会对别人进行教学。
璃光院星野的理性立刻拉响了警报。他张开口,准备用最委婉但坚定的方式拒绝。 “我……”
然而,当他看到千早爱音那泫然欲泣、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神时,所有拒绝的话语瞬间卡死在喉咙里。
“求求你啦璃光院同学…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都一起开live了……”
三角初华的话回荡在耳边,扰乱着他摇摇欲坠的内心: “星野君一定不要辜负朋友们的期待哦!”
他沉默了足足五秒钟,一时间两人周围也安静得出奇。最终,他像是认命般地、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避开她那双杀伤力巨大的眼睛,看向远处的广告牌,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快速说道: “………这周五晚上七点。我去RiNG找你,两个小时。”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璃光院同学!你果然是世界上最最好的‘神明’大人!” 爱音瞬间阴转晴,脸上的笑容如同烟花般绽放,差点激动地跳起来抱住他,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只是兴奋地原地小跳了两下。
然而,在欣喜之余,爱音看着璃光院星野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明显是为了掩饰尴尬而扭开的侧脸,一个微小而清晰的念头突然划过她的脑海:
诶……难道说……璃光院同学他……其实很应付不来女生?或者怕女生在他面前难过?刚才他明明想拒绝的,但是一看我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就立刻答应了!
这个发现让爱音的心底瞬间涌上一丝狡黠的窃喜。就像是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强大boSS的致命弱点一样。
嘻嘻……原来无所不能的璃光院同学还有这一个弱点!
其实千早爱音只是猜对了一半,璃光院所应付不来的女生里,他都在她们身上看到了那个金发女孩的身影。
她努力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但眼里的笑意和一点点小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她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眼前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卡密”大人的一个小小的、可爱的把柄。
“那就说定了哦!周五晚上,RiNG!” 爱音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开心和一丝小小的“阴谋得逞”的意味,“我和其他人会准备好点心和功课等你的!绝对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
璃光院星野看着她又恢复了活力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计划被打乱而产生的微妙不适感也慢慢消散了。他点了点头。 “……嗯。”
虽然在livehouse里补习功课也太…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了。
总不能去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女生家里给她补课吧!
列车进站,两人走向列车的四号车厢。千早爱音步伐轻快,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璃光院星野则开始默默重新规划自己这周五晚间日程表,默默思考着如何更改自己在家的学习计划。
意识深处,金色的“世界”静静矗立,仿佛也见证了他的主人,在某个开朗活泼的粉发少女面前,理性全面溃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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