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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家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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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异僧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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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华严和尚

唐代时,有位华严和尚,曾师从禅宗北祖神秀,常年在洛阳天宫寺修行。他座下弟子有三百多人,平日里最讲究规矩,尤其是每日上堂用斋时,要求所有弟子的水瓶、饭钵必须整齐齐备,半点不得马虎。

弟子中有个僧人,出家年限久,佛学修为也远胜同辈,只是性子有些偏激急躁。有一回,这僧人卧病在床,没法跟着众人去斋堂,便独自留在房里休养。

那天斋前,一个小沙弥收拾法器时,发现自己的饭钵不知丢在了哪里,眼看要误了上堂的时辰,急得满头汗。他想起那生病的僧人今日不去斋堂,便捧着空托盘跑过去,跪在僧人的床前磕头:“师兄,我今日找不到自己的钵了,没法上堂用斋。能不能暂借您的钵用一次?明日我就去新置一个,一定还您。”

那僧人皱着眉,摆了摆手:“我的钵已经随身持用几十年了,跟着我受了不少香火,借给你万一损坏了可怎么办?”

小沙弥急忙恳求:“就用这一顿饭的功夫,我用完马上就送回来,怎么会损坏呢?”他一边说一边不住磕头,反复求了好几次。那僧人架不住他软磨硬泡,终于松了口,却还是板着脸叮嘱:“我爱惜这钵如同爱惜性命,你要是敢弄坏它,就跟杀了我没两样!”

小沙弥连忙应下,双手捧着钵,小心翼翼地往斋堂走,生怕有半点闪失。等他用完斋,刚要捧着钵送回去,就听见那僧人派来的侍僧在门口催促,说师兄已经等急了。小沙弥心里一慌,脚步不由得快了些,没成想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地砖,身子一歪,手里的钵“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当即碎成了好几片。

小沙弥吓得脸都白了,知道闯了大祸,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捧着碎钵片往那僧人房里去。一进门,他就“扑通”跪下,连连磕头请罪,嘴里不停说着“弟子该死”,磕了足有上千个头。

那僧人见他捧着碎钵片进来,顿时眼睛瞪圆,猛地坐起身,大叫一声:“你这是杀了我啊!”他一边怒骂,一边挣扎着要下床,急得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旁边的侍僧慌忙上前搀扶,却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就因为一个饭钵,这修为出众的僧人竟活活气绝身亡。

消息传到华严和尚耳中,他只是叹了口气,对众弟子说:“修行之人,本应破除‘执念’,他却把一个饭钵看得比性命还重,被外物束缚了心性,最终丢了性命,实在可惜。”

后来,天宫寺的弟子们再上堂用斋时,看着整齐摆放的瓶钵,总会想起这件事。其实华严和尚讲究的“规矩”,从不是执着于器物本身,而是借规整的仪轨,修一颗平静有序的心。可那僧人却本末倒置,把对“钵”的执念当成了修行,最终被自己的急躁和偏执所累。

生活里,我们也常会像那僧人一样,为一件小事、一样物品或是一个念头钻牛角尖,把“在意”变成了“执念”。可真正的从容,从不是紧紧抓住外物不放,而是懂得“物为我用,不为我役”——珍惜该珍惜的,放下该放下的,不被琐事困住心,才能在日子里修得一份自在与平和。

2、唐休璟门僧

唐中宗年间,长安城的相府里总有股檀香萦绕——宰相唐休璟府上,住着一位奇僧。这僧人言语不多,却总能说中未发生的事,更懂些趋吉避凶的厌胜之术,休璟对他敬重有加,凡有大事必先请教。

一日清晨,僧人却面色凝重地走进书房,对正在批阅公文的休璟说:“相国,不出数月,您将有一场大祸临头。不过,此祸并非不可禳解。”休璟闻言心头一紧,连忙放下笔起身参拜:“还请大师救我!”僧人扶起他,缓缓道:“我无灵丹妙药,只一条计策,就看相国肯不肯听。”

“大师尽管吩咐!”休璟急声道。僧人指尖轻轻叩着桌案:“如今天下郡守的任免,皆由相国定夺,是也?”休璟点头称是。“那您便在那些职位低微、家境贫寒却有才干的官员里,找一位孤寒之士,举荐他做曹州刺史。此人必会感念您的知遇之恩,日后能为您办一件关键事。找到合适的人后,再告知我。”

休璟又惊又喜,连忙派亲信去寻访。没过几日,便寻到了一位姓张的官员——此人在京城做着小官,住的屋子漏雨,连件像样的官服都没有,却写得一手好策论,处理事务也条理分明。休璟当即上奏,举荐他为赞善大夫,不过十日,又擢升为曹州刺史。

他兴冲冲地召来僧人:“大师,我已按您的吩咐,找到张某了!接下来该如何做?”僧人眼底露出一丝笑意:“等张君赴任前,让他帮您寻两条狗——要身高数尺、神态英武的猛犬,越神俊越好。”

张君接到相府的嘱托,不敢怠慢。赴任途中特意绕路寻访,先在一户官吏家得了一条黑犬,体型高大,毛色油亮。可他总觉得还差些,又四处打听,终于听说曹州城外有户百姓家,养着一条黄犬,神俊非凡。他立刻带着厚礼登门,那百姓起初舍不得,见张君诚意十足,又知是宰相所托,才忍痛割爱。这条黄犬果然比黑犬更有灵气,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站在那里便有威慑力。

张君将两条犬亲自送到相府,休璟见了满心欢喜,只觉这两条狗气度不凡,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猛犬。他连忙请僧人来看,僧人围着狗转了一圈,点头道:“好,好生养着它们。将来能帮相国躲过灾祸的,就是这两条犬。”休璟虽不解,但还是吩咐下人精心照料,给它们最好的肉食,还特意搭了宽敞的狗舍。

又过了十日,僧人突然深夜来访,对休璟说:“今夜便是灾祸降临之时,相国需严阵以待。”休璟顿时紧张起来,连忙留下僧人,又召集十余名精壮的侍卫,让他们手持弓箭,守在厅堂角落。他自己则与僧人同坐在堂前的轩廊下,眼睛紧紧盯着院门,连大气都不敢喘。

夜色渐深,四周静得能听见虫鸣。就在三更天刚过,僧人忽然笑了:“相国放心,灾祸已经免了,咱们可以安寝了。”休璟一愣,忙问:“灾祸在哪?怎么就免了?”僧人却不多解释,只催他歇息。休璟虽疑惑,但见僧人胸有成竹,便撤了侍卫,与僧人一同歇息。

次日天刚亮,僧人便叫醒休璟:“可以起身了。”休璟一骨碌爬起来,急忙追问:“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灾祸当真免了?可那两条狗,从头到尾都没派上用场啊!”

僧人笑着引他走到后院,休璟一看,顿时惊得说不出话——只见那两条猛犬正趴在地上,嘴边还沾着血迹,而院墙角下,躺着一条几尺长的毒蛇,早已没了气息,蛇身还有被犬牙咬过的痕迹。僧人指着毒蛇道:“昨夜要来害相国的,便是这东西。它本是冲着您的卧房去的,却被这两条犬察觉,在墙角就给解决了。若不是它们,昨夜后果不堪设想。”

休璟这才恍然大悟,看着两条狗的眼神满是感激。他想重赏僧人,僧人却摆手拒绝:“我只是尽己所能,真正帮了相国的,是您当初举荐贤才的善念——若您不肯给张君机会,他便不会尽心为您寻犬;若您不用心养犬,它们也难有这般护主之力。”说罢,僧人便收拾行囊,离开了相府,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休璟常对人说,那场灾祸的化解,看似是僧人的计策、猛犬的功劳,实则是“善有善报”的道理。对落魄者的一次援手,对生灵的一份善待,看似微小,却可能在不经意间,成为护佑自己的屏障——这世间所有的“幸运”,从来都不是凭空而来。

3、仪光禅师

长安青龙寺的晨钟总比别处沉些,钟声裹着松涛漫过佛殿时,禅房里的仪光禅师刚抄完最后一笔《金刚经》。他垂眸将狼毫搁在砚台上,指尖轻轻拂过纸页上的“应无所住”,晨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他鬓角的银丝上,也映出眉宇间那份远超常人的沉静——没人知道,这位被僧俗尊为“活菩萨”的禅师,胸腔里跳动的是大唐皇室的血脉,更藏着一段浸满血泪的往事。

一、桑野诀别

垂拱四年的岐州郊外,桑树林被夏阳晒得发烫,蝉鸣聒噪得让人心里发慌。乳母王氏牵着八岁的男孩坐在树荫下,手里的粗布帕子反复擦拭着男孩额角的汗,眼神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直往远处的官道瞟。

男孩叫“阿光”,是王氏随口取的名字。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褐,却难掩一身灵气——一双眼睛亮得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见王氏神色不安,便懂事地递过水壶:“阿母,你喝口水,别总看路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到前面的镇子就找活做吗?”

王氏接过水壶,却没喝,只盯着阿光的脸掉眼泪。这孩子自襁褓时就跟着她逃,从长安逃到洛阳,又从洛阳逃到岐州,一路靠她做针线活换口吃的。可阿光越长越出挑,眉眼间那股贵气,像极了他的父亲——当年的琅玡王李冲。

三年前,琅玡王与越王李贞起兵反天后,兵败后满门抄斩。她抱着尚在襁褓的阿光,混在逃难的人群里逃出长安,原以为日子久了风头会过,可天后的追捕令却像附骨之疽,连偏远的岐州都贴满了画像。画像上的孩子虽只画了个轮廓,可阿光这双眼睛、这眉骨,只要被有心人多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阿光,”王氏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她攒了半年的二百文钱,还有一件刚做好的青布衫,“你听阿母说,你不是我的亲儿子。你的父亲是琅玡王,是大唐的王爷……”

阿光手里的水壶“哐当”掉在地上,水渗进泥土里,很快就没了痕迹。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耳边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连阳光都冷了下来。

王氏把布包塞进他手里,泪水砸在他的手背上:“当年你父亲兵败,全家都没了,我抱着你逃出来,养了你八年。可现在天后还在找你,再跟着我,咱们俩都得死。你聪明,能自己活下去,阿母……阿母得走了。”

“阿母!”阿光突然抱住她的腿,哭声像被掐住的小兽,“我不分开!我跟你走!我不做什么王爷的儿子,我就做你的阿光!”

王氏的心像被刀割,可她知道不能回头。她狠狠心推开阿光,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往桑树林深处跑,跑几步又回头看一眼,直到阿光的身影变成个小黑点,才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阿光坐在原地哭了很久,直到太阳西斜,才慢慢爬起来。他捡起地上的布包,紧紧抱在怀里,望着王氏消失的方向,心里空得发疼。他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能顺着官道往前走,走一步,就回头看一眼——他总盼着阿母能突然出现,像往常一样,笑着喊他“阿光,快过来吃馒头”。

二、逆旅遇僧

天黑透的时候,阿光走到了一个小驿站。驿站里亮着灯,传来客人的说笑声,他饿得肚子咕咕叫,却不敢进去——他怕被人问起来历,怕被人认出那张画像上的脸。

他缩在驿站的墙角,抱着布包,听着里面的笑声,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个碗,碗里是两个馒头、一碗粥。

“小施主,饿了吧?”老和尚声音很温和,把碗递到他面前,“吃点东西吧。”

阿光抬头看他,老和尚眉眼慈善,眼神里没有丝毫恶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老和尚坐在他身边,慢慢问道。

阿光嘴里的馒头突然咽不下去了。他想起阿母的话,想起天后的追捕令,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没有家了……阿母走了,他们要抓我……”

老和尚没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若不嫌弃,跟我去前面的寺庙住几日吧?那里有吃的,也有地方睡。”

阿光看着老和尚,又看了看漆黑的官道,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这老和尚是谁,也不知道寺庙在哪里,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老和尚带着他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小寺庙。寺庙不大,只有几间禅房,院子里种着几棵松树,风吹过,松针沙沙响。老和尚给了他一间小禅房,又找了套干净的僧衣:“你先住着,若是想留下,就跟着我学些佛法,若是想走,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

阿光看着僧衣,又想起阿母给的青布衫,突然跪了下来:“师父,我想留下!我想做和尚!”他怕再被人认出来,怕再经历一次分离,做和尚,或许就能躲掉那些追捕,就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老和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若真心向佛,便留下吧。从今日起,你就叫‘仪光’。”

仪光磕了三个头,眼泪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阿光”死了,活下来的是仪光——一个没有过去、只盼着未来的小和尚。

三、青灯苦读

小寺庙叫“静心寺”,老和尚是住持,法号“慧能”。仪光留在寺里,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扫地、挑水、做饭,做完活就跟着慧能师父学佛法。

他很聪明,慧能师父教他认佛经上的字,他过目不忘;教他念《心经》,他几遍就能背下来。慧能师父常说:“仪光,你有慧根,只是心里的结还没解开。”

仪光知道师父说的是啥。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阿母,想起那个桑树林里的诀别,想起父亲的死。他恨天后,恨那些追杀他的人,可他也怕——他怕自己哪天突然被认出来,怕静心寺也藏不住他。

有一次,县里的官差来寺庙上香,仪光吓得躲在禅房里不敢出来。官差走后,慧能师父把他叫到跟前,递给她一盏青灯:“你看这灯,灯芯烧着,就会有光。可若是灯芯里裹着杂质,光就会暗。你的心,就像这灯芯,裹着恨,裹着怕,怎么能亮起来?”

仪光看着青灯,眼泪掉了下来:“师父,我忘不了阿母,忘不了父亲……”

“忘不了就别忘了,”慧能师父摸了摸他的头,“可你要记得,你父亲起兵,是为了大唐;你阿母带你逃,是为了让你活。你若是总活在恨里,总活在怕里,怎么对得起他们?”

仪光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些——父亲是为了大唐,阿母是为了让他活。那他呢?他不能只想着躲,他得好好活,活得有意义,才能对得起父亲,对得起阿母。

从那以后,仪光变了。他不再怕官差,不再躲着陌生人。他跟着慧能师父学佛法,学医术,还学着给附近的村民看病。村民们都喜欢这个懂事的小和尚,说他心善,说他医术好。

有一次,村里的张阿婆得了重病,躺在床上起不来。仪光背着药箱,走了十里路去看她,给她熬药,守在她床边。张阿婆好起来后,给寺庙送了一篮子鸡蛋,拉着仪光的手说:“好孩子,要不是你,阿婆这条老命就没了。”

仪光看着张阿婆,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就是师父说的“意义”——用自己的能力帮别人,比躲在禅房里害怕,强多了。

四、云游弘法

仪光十八岁那年,慧能师父圆寂了。圆寂前,慧能师父把他叫到跟前:“仪光,你在静心寺待了十年,该出去走走了。去长安,去洛阳,去看看这天下,把佛法传给更多的人。”

仪光跪在师父床前,磕了三个头:“师父,我听您的。”

慧能师父笑了:“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忘了初心。你的初心是啥?是活,是帮人,是弘法。”

仪光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

慧能师父圆寂后,仪光收拾了行囊,离开了静心寺。他背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件僧衣、几本佛经,还有慧能师父给他的那盏青灯。他开始云游,走了一个又一个州县,到了一个地方,就先给村民们看病,再给他们讲佛法。

他医术好,佛法讲得也通俗易懂。村民们说:“仪光师父讲的佛法,不像别的和尚那样绕,听着心里亮堂。”慢慢地,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多,有和尚,有俗人,最多的时候,竟有几千人跟着他云游。

有一次,他走到一个叫“清河”的县城。县城里闹瘟疫,死了很多人,县官怕被牵连,把城门关了,不让外人进来,也不让里面的人出去。

仪光站在城门外,对着城门喊:“县官大人,我是仪光,我能治瘟疫!求您开城门,救救百姓!”

县官在城楼上看着他,又看了看下面跟着的几千人,犹豫了很久,终于开了城门。

仪光进城后,立刻带着徒弟们熬药,分给百姓们喝。他还教百姓们勤洗手、勤通风,把病人和健康人分开住。过了半个月,瘟疫终于控制住了,县城里的百姓都来给仪光磕头,说他是“活菩萨”。

县官也来感谢他,还想给他送钱送粮。仪光拒绝了:“我是和尚,不要这些。只要百姓们能好好活,比啥都强。”

县官叹了口气:“仪光师父,您真是个好人。可我听说,您是……琅玡王的儿子?”

仪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是仪光,是个和尚。”

县官看着他,眼里满是敬佩:“师父,您能放下过去,真是难得。”

仪光点了点头:“不是放下,是记着。记着父亲的心愿,记着阿母的期望,所以才要好好帮人,好好弘法。”

五、青龙驻锡

开元十七年,仪光云游到了长安。长安是大唐的都城,热闹非凡,可也藏着太多的是非。有人认出了他,说他是琅玡王的儿子,劝他赶紧走,怕被官府抓。

仪光却没走。他说:“长安是我父亲的故乡,是大唐的都城,我为什么要走?我在这里弘法,帮百姓,有啥好怕的?”

当时的长安,有一座很有名的寺庙叫“青龙寺”。青龙寺的住持早就听说过仪光的名声,亲自来请他去青龙寺做住持。仪光答应了。

他到青龙寺后,第一件事就是扩建寺庙,盖了更多的禅房,还盖了一座“义诊堂”,每天免费给百姓看病。他还在寺庙里开了“讲经堂”,每天给僧俗讲佛法,听的人挤满了整个讲经堂。

有人问他:“仪光师父,您怎么能预测未来的事啊?上次您说长安会下大雨,让百姓们提前准备,果然没几天就下了大雨,百姓们都没受灾。”

仪光笑了:“我不是能预测未来,我只是观察得多,想得多。比如下雨,我看天上的云,看风向,就知道要下雨了。做事情也一样,只要多观察,多为别人着想,就能少出岔子。”

慢慢地,仪光的名声越来越大,连宫里的贵人都来青龙寺上香,听他讲佛法。唐玄宗也听说了他的名声,想召见他。有人劝仪光,说宫里危险,还是别去了。

仪光却去了。他见到唐玄宗,既不卑不亢,也不阿谀奉承。唐玄宗问他:“仪光师父,你说,怎么才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啊?”

仪光说:“陛下,百姓们要的不多,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不受欺负,就够了。只要陛下能心系百姓,官员们能清正廉洁,百姓们自然能安居乐业。”

唐玄宗点了点头:“师父说得对。那你呢?你是琅玡王的儿子,就不想报仇吗?”

仪光看着唐玄宗,认真地说:“陛下,报仇能让父亲活过来吗?能让阿母回来吗?不能。可帮百姓,弘佛法,能让更多的人好好活,能让大唐更安稳,这比报仇有意义多了。”

唐玄宗叹了口气:“仪光师父,您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朕佩服您。”

从那以后,唐玄宗更看重仪光了,还赐给青龙寺很多东西。可仪光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扫地、挑水、看病、讲经,一点都没变。

六、鹤归云隐

开元二十三年六月,仪光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要圆寂了。

他把弟子们叫到跟前,给他们讲修身护戒的事,说得很恳切:“你们要记住,做和尚,首先要心善,要帮人。不能贪财,不能贪名,不能忘了初心。我走后,你们要好好打理青龙寺,好好给百姓看病,好好讲佛法。”

弟子们都哭了,点头答应。

六月二十三日那天,仪光躺在禅房里,让弟子们把他的头转向北方,脚转向南方,用手托着头,右肋朝下——这是佛陀圆寂时的姿势。他看着弟子们,笑了笑:“我走了。别忘了我说的话。”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没了气息。

弟子们哭成了一团。他们按照仪光的遗愿,准备把他葬在少陵原的南面,凿山为室,把他的遗体放进去。

出殡那天,奇怪的事发生了——青龙寺里突然飘来一股异香,香得让人心里舒服。仪光的遗体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脸色红润,没有一点变化。

送葬的队伍走出城门时,天空中突然飞来几百只白鹤,围着棺材鸣叫、飞舞。还有五彩的云彩,飘在棺材上方,跟着队伍走了几十里路。

百姓们都看呆了,说这是仪光师父功德圆满,上天来接他了。

弟子们把仪光的遗体葬在少陵原后,在葬地旁边建了一座寺庙,叫“天宝寺”。他们留在天宝寺里,按照仪光的嘱咐,继续给百姓看病,讲佛法。

很多年后,还有百姓去天宝寺上香,给仪光师父磕头。他们说:“仪光师父虽然走了,可他的精神还在。他教会我们,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好好活,都要帮别人。”

七、余韵悠长

天宝寺的晨钟,每天都会准时响起。钟声漫过少陵原,漫过长安的大街小巷,像仪光师父的声音,温柔地提醒着人们:别忘了初心,别忘了帮人,别忘了好好活。

有个叫“小和尚”的孩子,在天宝寺里长大。他听着仪光师父的故事长大,跟着师兄们给百姓看病,讲佛法。有一天,他问师兄:“师兄,仪光师父为什么能放下过去,好好帮人啊?”

师兄笑了:“不是放下,是记着。记着那些爱他的人,记着那些他要帮的人。所以他才能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放弃。”

小和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看着天宝寺里的那盏青灯——那是仪光师父留下来的,每天都有人擦拭,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他想,自己以后也要像仪光师父一样,做个好和尚,帮百姓,弘佛法,让这盏青灯,永远亮下去。

其实,仪光禅师的一生,哪里是什么“奇迹”?他不过是记着爱,记着责任,把恨变成了帮人的动力,把怕变成了前行的勇气。这世间最珍贵的,从来不是放下过去,而是带着过去的温暖与期望,好好活,好好爱,好好帮人——就像那盏青灯,只要灯芯不灭,光就永远不会暗。

4、玄览

大历末年的荆州,暑气总裹着长江的潮气,黏糊糊地贴在人身上。陟屺寺的禅院却常年透着股清凉——不是因为院里的老槐树,是因为住在这里的玄览禅师。

玄览禅师道高德重,却总让人觉得隔着层薄雾。他常坐在禅房的竹榻上,手里捻着串菩提子,眼神落在窗外的竹林里,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寺里的和尚们都敬重他,却不敢轻易亲近,连说话都要放轻声音,怕扰了他的清净。

一、三绝垩壁

这天,寺里来了几位贵客。为首的是画家张璪,他擅长画松,笔下的古松能让人想起终南山上的千年老松,苍劲得能撑起一片天。跟着他来的,还有诗人符载和卫象——符载的赞文写得铿锵有力,卫象的诗则清婉动人,三人都是荆州城里响当当的人物。

他们是慕玄览禅师的名而来,见禅房斋壁空空,张璪一时兴起,便要在壁上画松。小和尚们搬来颜料、画笔,张璪挥毫泼墨,不多时,一株老松便在壁上立了起来:枝干虬曲,松针如剑,连松皮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就有松涛从壁上涌出来。

符载站在一旁,看着画忍不住拍手叫好,当即取来纸笔,写了篇《古松赞》,字里行间满是对松的赞叹,也藏着对玄览禅师的敬重。卫象也没闲着,沉吟片刻,便吟出一首诗,把画里的松、赞里的意,都融在了诗句里。

三人完工时,禅院里围满了和尚,都夸这是“三绝”——画绝、赞绝、诗绝。可玄览禅师从外面回来,看了一眼壁上的“三绝”,却没说一句话,转身叫人取来白垩,亲手将那片墙壁涂得雪白。

和尚们都看傻了,连张璪三人也愣住了。有人大着胆子问:“禅师,这画、这赞、这诗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您怎么把它们涂了?”

玄览禅师擦了擦手上的白垩,淡淡道:“无事疥吾壁也。”意思是,这些东西不过是没用的污垢,脏了我的墙。

张璪三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他们懂了,禅师心中的清净,容不得半点多余的东西,哪怕是再珍贵的“三绝”,在他眼里,也只是扰了禅心的尘垢。

二、宽严无别

玄览禅师对“三绝”这般“苛刻”,对寺里的麻烦事,却又出奇地宽容。

他有个外甥叫僧那,也在陟屺寺里出家。可这僧那哪里像个和尚?每天不念经、不打坐,专爱做些捣蛋的事:爬到房顶上揭瓦,就为了掏屋檐下燕子的窝;把墙挖个洞,点上烟火熏老鼠,弄得满寺都是烟味;有时候还偷拿厨房里的点心,分给寺外的野孩子。

寺里的管事和尚看不过去,好几次跟玄览禅师告状,求他好好管教僧那。可玄览禅师每次都只是点点头,说句“知道了”,却从来没责备过僧那一句。僧那见舅舅不罚他,反而更放肆了,有时候甚至敢在玄览禅师打坐时,在旁边学鸟叫。

有人不解,问玄览禅师:“僧那这般顽劣,坏了寺里的规矩,您怎么不罚他?”

玄览禅师没说话,只是指了指院里的老槐树。老槐树上有个树洞,里面住着一窝蚂蚁,树底下还有几只蜗牛在慢慢爬。“树不怪蚂蚁住它的洞,地不怪蜗牛爬它的面,我又何必怪僧那做他喜欢的事?”

众人听了,都低下头——原来禅师的宽容,不是纵容,是把众生都当成了院里的草木虫蚁,任其自在生长。

可让人更奇怪的是,玄览禅师对弟子义诠,却又格外“冷淡”。

义诠是个极规矩的和尚,每天只穿一件粗布僧衣,一顿只吃一碗糙米饭,白天要么在禅房里念经,要么去田里种菜,从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做一件多余的事。寺里的和尚都夸义诠修行好,是个有出息的弟子,可玄览禅师从来没称赞过他一句,甚至很少跟他说话。

有人又问:“义诠弟子这般精进,您怎么不夸夸他?”

玄览禅师还是没直接回答,只是在院里的竹上题了首诗:“欲知吾道廓,不与物情违。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

众人围着竹子读了几遍,慢慢品出了味道——禅师的道,从来不是用“好”或“坏”、“对”或“错”来衡量的。就像大海不会规定鱼该怎么游,长空不会限制鸟该怎么飞,僧那的顽劣、义诠的精进,都是他们各自的活法,只要不违本心,便都是修行。

三、梵僧报信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玄览禅师依旧每天坐在竹榻上,捻着菩提子,看着窗外的竹林。寺里的和尚们也渐渐习惯了他的“怪”——习惯了他把珍贵的“三绝”涂掉,习惯了他不罚僧那、不夸义诠,也习惯了他那首写在竹上的诗。

直到一个深秋的夜晚。

那天夜里,月色很淡,禅院里静得能听见竹叶落地的声音。玄览禅师刚打坐完,正准备起身倒水,突然有个穿着梵衣的僧人推开门走了进来。那梵僧高鼻梁、深眼眶,手里拿着串佛珠,开口便说:“和尚速作道场。”

玄览禅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有为之事,吾未尝作。”他一生都在修无为之法,从不做那些摆样子的道场。

梵僧也不生气,只是盯着玄览禅师看了半晌,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他反手关上房门,那扇原本没上闩的门,竟像被人锁了一样,紧紧地闭着,跟平时没两样。

玄览禅师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对守在门外的小和尚说:“吾将归矣。”

小和尚没听懂,还以为禅师要回房休息,连忙说:“禅师,您刚出来,不再坐会儿吗?”

玄览禅师摇了摇头,走进禅房,叫人打来热水,好好地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僧衣,坐在竹榻前的几案旁,双手放在几案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小和尚在旁边守着,见禅师半天没动静,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这时他才发现,禅师已经没了气息,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睡着了一样。

四、竹上余音

玄览禅师圆寂的消息传开后,荆州城里的人都来陟屺寺悼念。张璪、符载、卫象也来了,他们看着那面被涂得雪白的斋壁,又想起禅师题在竹上的诗,都忍不住掉了眼泪。

僧那也哭了,他站在玄览禅师的灵前,手里攥着一只刚掏来的小燕子,第一次没了往日的顽劣。他想起舅舅从来没罚过他,想起舅舅总说“树不怪蚂蚁住它的洞”,突然明白,舅舅不是不管他,是用最宽容的方式,让他做自己。

义诠也哭了,他跪在灵前,手里捧着那首写在竹上的诗。他终于懂了,师父不是不夸他,是因为师父知道,真正的修行,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称赞,是像大海里的鱼、长空里的鸟一样,自在地活,自在地修。

后来,陟屺寺的和尚们把玄览禅师题在竹上的诗刻在了石碑上,立在禅院里。每年春天,新的竹叶长出来,围着石碑轻轻晃动,像是在念着那首诗:“欲知吾道廓,不与物情违。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

再后来,有人问寺里的老和尚:“玄览禅师一生,到底修的是什么道?”

老和尚指着石碑上的诗,笑着说:“哪有什么特别的道?不过是容得下别人的不同,守得住自己的本心罢了。”

是啊,玄览禅师的“怪”,从来不是真的怪。他涂掉“三绝”,是怕外物扰了本心;他不罚不夸,是懂得众生各有活法。这世间最难得的修行,从来不是做多少道场、念多少佛经,而是像大海包容鱼、长空包容鸟一样,包容万物的不同,也坚守自己的纯粹——心有廓然天地,自然能活得自在从容。

5、法将

襄阳城的春末总裹着汉江的水汽,连城西的普济寺都沾着些烟火气——自打长安来的法将禅师要驻寺讲《涅盘经》的消息传开,寺门外的石阶就没断过人,僧俗挤挤挨挨,连墙根下都坐着带蒲团的听众。

法将禅师的名声早从长安传到了江南。他通熟经藏,讲经时能把《涅盘经》里的深奥义理拆成家常话,连目不识丁的老妪都能听明白。普济寺的和尚们更是把他当贵客,特意腾出最整洁的东禅房,铺了新晒的竹席,摆上景德镇的青瓷茶具,连每日的斋饭都加了两碟素鸡、豆腐,尽心伺候。

可这热闹里,总有个不搭调的身影——寺西角的破寮房里住着个客僧,没人知道他从哪来,只知道他体貌肥硕,总穿件洗得发黄的僧衣,白天要么在寺外的小酒馆喝酒,要么蹲在厨房门口啃酱肉,跟人打交道也不分僧俗,连挑粪的老农都能跟他聊上半天。普济寺的和尚们都鄙薄他,背后叫他“醉僧”,见了面也故意绕着走,连斋堂都不肯跟他同桌。

法将到寺的第三天,正坐在大雄宝殿的法座上开讲。他刚讲到“众生皆有佛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醉僧拎着个油纸包,手里还提个锡酒壶,晃晃悠悠走了进来。满殿的听众都愣住了,和尚们更是脸色发青——这醉僧竟当着讲经的场面,带了酒肉进来!

醉僧径直走到法座前,把油纸包往旁边的香案上一放,咧开嘴笑:“禅师讲了一上午,定是累了。先别讲经了,陪我喝两杯,尝尝这襄阳城最好的酱肘子。”

法将吓得连忙起身,双手合十:“施主……贫僧持戒,不饮酒,不食肉,还请您收回。”他活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般不守僧规的人,更别说在讲经时被人硬劝酒肉了。

醉僧也不勉强,自顾自坐在殿门的石阶上,拆开油纸包——里面果然是个油光锃亮的酱肘子。他伸手扯下一块肉,大口嚼着,又拧开酒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滴,也不在意。满殿的人都看呆了,有几个年轻和尚想上前阻拦,却被住持用眼色按住了。

没多大功夫,醉僧就把一整只肘子啃完了,酒壶也见了底。他抹了把嘴,踉跄着走到法座旁的禅床前,倒头就睡,还打起了呼噜。法将无奈,只能定了定神,接着讲经,可听众的心思都被殿角的呼噜声勾走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心不在焉。

挨到傍晚,法将带着几个弟子在禅房里诵《涅盘经》,声音刚起,醉僧突然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这经诵得好,就是少了点滋味。”

众人都停下嘴,看向他。醉僧也不在意,走到寺外的墙角,拔了几把干草,在西墙下铺成个简单的坐垫,就那么盘腿坐在草上,清了清嗓子,竟也讲起了《涅盘经》。

起初,没人当回事,都以为他是醉后胡言。可听了两句,连法将都愣住了——醉僧没引经据典,只说寻常事:说隔壁卖豆腐的王阿婆,丈夫早逝,独自把三个孩子养大,从没抱怨过,这是“忍辱波罗蜜”;说寺外的老柳树,年年被人折枝,还照样春天发芽,这是“随顺众生”。他讲“佛性”,不说“涅盘寂静”,只说“你看那醉汉醒了会愧疚,小偷得手会心慌,这就是佛性在心里跳,没丢”。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股劲儿,把满院的和尚都引了过来,连路过的香客都停下脚步听着。有个老和尚听着听着,突然哭了——他守戒几十年,总觉得自己离佛很近,可听醉僧一说,才明白自己竟把“戒”当成了束缚,忘了佛性本在日常里。

法将站在廊下,看着草上的醉僧,心里满是愧疚。他一直以为,持戒、讲经、住整洁的禅房,才是修佛的样子,可眼前这个喝酒吃肉的客僧,却用最朴素的话,把《涅盘经》的真谛讲透了——佛性从不在袈裟上,不在经卷里,也不在规规矩矩的表象中,而在心里的通透、待人的慈悲里。

等醉僧讲完,天已经黑了。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对法将笑了笑:“禅师,经是死的,人是活的。别被‘僧法’困住了心。”说完,就拎着空酒壶,晃悠悠走出了寺庙,没再回来。

后来,法将在普济寺讲经时,总会提起那个醉僧。他不再只讲经文中的义理,还会说些市井里的小事,说王阿婆的豆腐,说老柳树的新芽。听众们都说,法将禅师的经,比以前更入耳、更入心了。

其实,这世间从没有固定的“修行模样”。穿整洁僧衣的未必真懂经,喝酒吃肉的未必没佛心。评判一个人,别盯着他的外表和规矩,要看看他心里装着什么——装着慈悲,装着通透,哪怕活得随性,也是在修行;若是只守着表面的规矩,心里却满是偏见,反倒离“道”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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