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倒是挺积极。”霍媔环视满室刺目的红,从床到地毯,简直像被丢进了染缸。她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
她踱进季澜霆的房间,指尖划过梳妆台,落在那一对绣工精致的鸳鸯被上,触手冰凉丝滑。“啧啧,季总,这阵仗……堪比喜房啊。”她转身,眼底漾着戏谑的光,歪头问那个正揉着额角的男人:“今晚,怎么睡呢?”
“你睡床,我睡沙发。”季澜霆晚宴上被灌了不少酒,嗓音带着微醺的沙哑,撂下这句话便径直走向浴室,关门声闷闷响起。
就在这时,司湛的视频邀请突兀地跳了出来,屏幕闪烁得像颗不安分的心。
霍媔眼中瞬间掠过一丝狡黠的光,她迅速调整表情,让嘴角绽开一个明媚又愉悦的弧度,按下了接听键。
“在哪儿?”司湛的声音传来,他犀利的目光透过屏幕扫过她身后那片奢华又喜庆的布置,眼底几乎立刻窜起一簇火苗。
“季园呀,”霍媔笑得眉眼弯弯,语气轻快得像在介绍旅游景点,“老夫人给我们精心准备的——婚、房。”她故意拖长了最后两个字,指尖还眷恋地抚过那床锦被,“你看这鸳鸯,绣得多活灵活现。真丝的,又凉又滑,手感好得不得了。”
“怎么,”司湛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危险地眯起,“准备假戏真做了?”他语调慵懒,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嗯——”霍媔拖长了尾音,顺势坐在柔软的床沿,身体微微后仰,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你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祁家的门我暂时进不去,季家嘛,也是顶级豪门,不亏。这个大少奶奶的位置,我先坐坐,过过干瘾也挺好。”
屏幕那头,司湛嘴角那点残存的笑意,一点一点地冷却、沉黯下去,最终凝成一片寒冰。“不气我,你就过不去今天了,是吧?”他声音低沉,隐含警告。
“我哪有气你?”霍媔眨眨眼,一脸无辜,唇角却翘得更高,“你问我答,实话实说嘛。”她丝毫不惧他眼中翻涌的怒意,甚至觉得那火焰格外悦目。
“季澜霆呢?”司湛换了个问题,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屏幕。
“洗澡呢,”霍媔语气轻松,甚至故意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纽扣,露出一小段纤细的锁骨,“等他出来,就该我进去洗了。”
“扣好。”司湛的声音骤然变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扣好做什么?多麻烦。”霍媔非但没停,反而将旁边管家准备的红色睡衣拎了起来,贴在脸颊边摩挲着,“你看这料子,多舒服。高门大户就是讲究,连睡衣都这么隆重。大红色,司湛,你说我穿起来……像不像新娘子?”她歪着头,眼神里全是赤裸裸的挑衅。
司湛隔着屏幕,直勾勾地看着她表演,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猛地将指间刚点燃的烟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动作带着一股狠劲。“你喜欢?明天我给你买一打,让你穿个够。”
“你买的我就要啊?”霍媔听见浴室门响,眼底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浮光,语气越发轻快,“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澡了,拜拜~”
视频被干脆地挂断。
司湛盯着瞬间暗下去的屏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季澜霆的电话。
季澜霆刚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看到来电显示,立刻接通,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查到小纾的下落了?”
“嗯。”司湛的声音慵懒,却裹挟着明显的不悦。
“消息发给我,我明天飞伦敦。”季澜霆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
“把人带出来。”司湛的语气不容拒绝,“半小时后,我要见到她。”说完,直接挂断。
季澜霆握着手机,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无奈的笑意。他走进衣帽间,翻出一条明显是女式的睡袍。
“穿上。”
霍媔头发湿漉漉地走过来,一脸抗拒:“大热天,穿个睡衣还不够?还要穿睡袍?”
“穿上,跟我下楼。”季澜霆把睡袍丢给她,语气不容置疑。
“大晚上的,去哪儿啊?”霍媔一边手忙脚乱地套上睡袍,一边不解地问。
“看流星。”
“流星?”霍媔更疑惑了,点开手机天气软件,“今晚有流星雨吗?没预报啊……”
季澜霆已经率先朝外走去。两人下到一楼,正好遇上巡夜的管家。
“大少爷,大少奶奶,”管家忙迎上前,“是需要宵夜吗?”
季澜霆顺势揽住霍媔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真是一对恩爱夫妻:“不用,我带她去山上看流星。”
管家一脸茫然:“流星?今晚有流星吗?”
回应她的,是季澜霆带着霍媔大步流星的背影。管家看着他们离去,笑着摇头:“年轻人,真是浪漫啊。”
车上,霍媔系好安全带,还是觉得不对劲:“季澜霆,你确定今晚有流星?”
“嗯,很大一颗。半小时后,你就能见到了。”
霍媔半信半疑地开着车,“大半夜,孤男寡女一起看流星,你不觉得莫名其妙吗?”
“确实莫名其妙”,季澜霆看了眼手机消息,然后发送了个定位。
“那我们还回去吗?”霍媔顿了顿,“其实,我不喜欢住你家。”
“嗯,那就不会,一会各走各的。”
霍媔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一处宽阔的平台。微风徐徐,倒是有几分清凉。
“季总,我怎么觉得要下雨啊”,霍媔看着乌云遮月,越想越不对劲。
“正好,看流星雨。”季澜霆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大半夜跑出来看雨?你哪根筋搭错了?”霍媔忽然福至心灵,狡黠一笑,“哦——该不会是你家里人会在门口听墙角,你怕咱俩假夫妻的事露馅,才想出这馊主意避难吧?”
“嗯,有这层意思。”季澜霆倒也坦荡。
话音刚落,一道强烈的远光灯猛地从后方射来,将车内照得一片雪亮。
霍媔被刺得睁不开眼,火气噌地冒上来:“谁啊!这么没素质!”
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穿透强光传来,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你男人。”
“啊?”霍媔一愣。
震惊中,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来,轮廓被光影勾勒得愈发凌厉。尽管看不清面容,但那步步逼近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场,除了司湛,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目标明确,径直拉开驾驶座的门,俯身,不由分说地将霍媔打横抱了出来。
“谢了。”他对车内的季澜霆丢下两个字,声音没什么温度。
季澜霆微微颔首,目送他们。
“喂!季澜霆!你卖我?!”霍媔反应过来,气得在司湛怀里挣扎,扭头冲着车里的男人喊。
季澜霆降下车窗,嘴角噙着一丝看戏的笑:“送你颗‘流星’,还不满意?”
“流星?”霍媔捶打着司湛硬邦邦的胸膛,“我看是流氓才对!”
司湛利落地将她塞进自己迈巴赫的副驾,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
“我是物件吗?让你们运来运去的!”霍媔坐稳,怒气未消。
司湛倾身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黑眸沉沉锁住她,一字一句:“你是我女、人。”
“我不是……呜……”
抗议声被尽数堵了回去。司湛捧住她的脸,带着惩罚和浓烈占有欲的吻重重落下,霸道地撬开她的齿关,吞噬了她所有心口不一的辩驳。
直到她气喘吁吁,他才餍足地退开,发动引擎。
“烂‘流星’,”她微肿着唇,不满地喘气,“带我去哪儿?”
“回家。”司湛目视前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方向错了!”霍媔一看路线不是回她家的滨北路,立刻提醒,“前面掉头,走左边!不认路不会开导航吗?”
“我认得回家的路。”司湛侧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
霍媔瞬间读懂了他眼神里的含义,下意识往车窗边缩了缩,低声啐道:“……臭流氓。”
车子一路疾驰,稳稳停在一栋别墅前。司湛下车,绕过来,再次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屋内。
“放开我!我自己有脚!”
“我抱我孩子。”他理由充分。
霍媔更气了:“那你等着,我现在就把他挖出来让你抱个够!”
“气性怎这么大?”司湛低笑,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宠溺。
“我妈生的!有意见你去问她!”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嗯,清明节,我陪你去墓前好好问问。”他从善如流。
“谁要你陪!自恋狂!”
司湛将她轻轻放在主卧的大床上,俯身靠近,声音低沉柔和:“困不困?”
“困什么困!美梦都被你吓醒了!”她用力推他,却被他顺势捉住了手腕。
“看来是真不困。”他低笑,再次将她抱起,走向走廊尽头的私人放映室,“那陪我看流星。”
“黑漆漆的看流星?我看你是想耍流氓!”霍媔踢蹬着腿抗议。
“合二为一,也行。”他抱着她走得极稳,声音里带着蛊惑。
“……那还是看流星吧!”识时务者为俊杰,看电影总比直面他的不安分安全点。
司湛轻笑,将她放在柔软的超大沙发座里,然后操作遥控器,调出了近二十年来世界各地记录下的壮观流星雨影像。高清画质下,璀璨的星雨划破深邃夜空,一场接一场,美得惊心动魄。
霍媔不知不觉被吸引,整整看了三场回放。
“真的好壮观啊……”她由衷赞叹,被大自然的瑰丽神奇深深震撼,“下一次真正的流星雨,我一定要亲眼去看。”
“好。”司湛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应允道。
霍媔还沉浸在流星雨的余韵里,忽然感觉胸前的纽扣被灵活地解开了两颗。她猛地回神,一把拍掉那只作乱的手:“你干嘛!”
司湛挑眉,眼神幽暗:“在季园的时候,不是挺会勾引我?”
“你想多了!我那只是……只是做好睡前准备!”霍媔脸一热,趁他不备,像只灵活的小野猫,哧溜一下从他怀里钻出,飞快地冲进旁边的次卧,“砰”地一声锁上门,得意地哼道:“哼,想占我便宜?没门!”
司湛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只得转身回主卧,再次走进浴室,用冷水镇压体内翻腾的燥热。
霍媔折腾半天,也确实累了,沾床不久便沉沉睡去。睡梦中,感觉床垫微微一陷,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贴了上来,将她自然地拢进怀里。她迷迷糊糊地以为是抱枕,下意识地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了进去,一夜无梦。
“醒了?”
清晨,低沉性感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霍媔睫毛颤了颤,睁开眼,一张放大版的俊脸映入眼帘。她眨了眨眼,确认不是幻觉,不仅脸在,他修长的手指还在她胸上悠闲地做着“早操。”
“你怎么在这儿?!”她瞬间清醒,猛地推开他,看向门锁,“我明明锁了门!你怎么进来的?”
“开门,走进来的。”司湛答得云淡风轻。
“卑鄙!”霍媔抓起他的手腕,泄愤似的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这就是你半夜偷溜进来的铁证!”
司湛吃痛地“嘶”了一声,看着手腕上的痕迹,无奈又宠溺地笑了:“又抓又咬,真是只养不熟的小野猫。”
“滚蛋!”
“文明用语。”司湛长臂一伸,将她重新勾回怀里,“阿姨早饭还没好,我陪你再赖会儿床。”
霍媔用手在床中间比划了一下,“这是北纬38度,未经允许,不得越界!”
司湛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胸膛震动:“我们早就越过所有界线了,现在才来划分,是不是太晚了点?”
“出去!不想看见你!”霍媔想起他之前的种种“恶行”,又羞又恼,用力推他。
司湛却抱得更紧,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了几分:“别动,吃完早饭我就得回京城了,让我再抱一会儿。”
最好别回来。霍媔在心里默默念道。
“三天后就回来。”他仿佛能读心,立刻拆穿。
“谁问你了?……我才不关心好吧!”
“口是心非。”司湛低笑,精准地给出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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