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衙门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胤桁与几位兵部官员及将领对着巨大的南境沙盘,反复推演着进军路线、粮草补给以及可能遭遇的抵抗。
他面容冷峻,条理清晰,每一个指令都精准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昨日大婚的变故和今晨宫中的暗涌从未发生。只有偶尔在议事间隙,他微微凝滞的眼神,泄露了他心底并非全无波澜。
议事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胤桁并未直接回府,而是策马出了城,前往京郊大营。
他需要去见一个人。
校场上,士兵们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天。胤桁的到来,让原本就肃穆的气氛更加紧张了几分。他并未惊动太多人,径直走向步兵操练的区域。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杜冥。
杜冥曾是胤桁麾下最骁勇善战的副将之一,性格刚烈,对胤桁忠心耿耿。
两年前那场针对胤桁及其势力的清洗中,杜冥因维护胤桁,被寻了由头,从从四品的忠武将军一路贬至如今的无品阶普通步兵。他穿着普通士兵的号衣,正在带领一队新兵练习突刺,动作依旧狠厉精准,只是眉宇间多了些被岁月和挫折磨砺出的沉郁。
看到胤桁走来,杜冥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光芒,他猛地停下动作,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哽咽:“末将杜冥,参见王爷!”
胤桁快步上前,亲手将他扶起,深邃的眼眸中亦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杜冥,受苦了。”
简单的四个字,让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子眼圈瞬间红了。“王爷!末将不苦!末将就知道,您一定会回来的!” 杜冥声音压抑着激动,“能再见到王爷,能再为王爷效力,末将死而无憾!”
胤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屏退左右,与杜冥走到校场边缘。
“情况你都知道了?”胤桁看着远处操练的士兵,声音低沉。
“是,王爷!三日后出征南境!末将愿为先锋,必为王爷撕开敌阵!”杜冥毫不犹豫地表态,眼中燃烧着复仇和证明的火焰。
胤桁微微颔首:“先锋之位,非你莫属。但南境地形复杂,蛮族狡诈,不可轻敌。本王已命人重新整理了南境的情报,晚些会让离戈给你送去。这两日,你抓紧时间熟悉。”
“末将领命!”杜冥抱拳,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愤懑,“王爷,两年前……我们折了那么多兄弟,楚太傅他……”
“慎言。”胤桁打断他,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扫视了一下四周,“旧事不必再提。记住此次目标,扫平边患,拿回我们该拿的东西。其余的,来日方长。”
杜冥会意,重重点头:“是,末将明白!”
又交代了几句细节,胤桁便离开了校场。回王府的路上,他骑在马上,面色沉静,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南境战事、朝中局势,以及……那个刚刚强行闯入他生活的女人。
侍卫离戈驱马靠近了些,低声禀报道:“王爷,府里……今日有些动静。”
“说。”胤桁目视前方,语气淡漠。
余白在一旁接口,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王妃回府后,把院子里一个叫春兰的洒扫丫鬟,当众掌嘴二十,撵出府去了。那丫鬟对王妃不敬,口出狂言。”
胤桁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云清珞?那个在他面前表现得小心翼翼、甚至带着点怯懦的女人,竟有这般雷霆手段?
离戈补充道:“王妃还召集了蝶梦阁所有仆役,当众立威,说自己是陛下钦赐的正妃,若有再敢犯上者,严惩不贷。如今府里下人,对王妃倒是敬畏了不少。”
胤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果然,云家的女人,怎会是省油的灯?之前的柔弱,不过是伪装。
如今刚进门一日,便开始行使她“王妃”的权力,清理“不听话”的下人了。
“还有,”余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王妃……下午去了小厨房,似乎……是想亲自准备晚膳。薛嬷嬷一直在旁陪着。”
这下,连胤桁都有些意外了。亲自下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苦肉计?
“知道了。”胤桁淡淡应了一声,不再多问。
他沉吟片刻,对余白吩咐道:“去叫沈卿尘过府一趟,就说本王邀他共进晚膳。”
“是。”余白领命,调转马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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