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林宫的宴席曲终人散,琉璃灯盏渐次熄灭,只余下宫人收拾残局的细微声响。皇后云清扶着秋韵的手,缓步走回自己的寝宫,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事情,想必是成了。”皇后卸下繁重的头饰,对镜自照,语气中带着笃定的满意,“秋韵,你可看见宸王离席时的模样?”
秋韵一边熟练地为皇后梳理长发,一边低声应和:“回娘娘,奴婢瞧得真切,宸王殿下离席时步伐虽稳,但面色潮红,呼吸也比平日急促些。王妃紧随其后也寻了出去,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皇后轻笑一声,眼神却冰冷:“云清珞这孩子,性子还是软了些,若早些懂得把握机会,何须本宫用这等手段。不过,成了就好。只要她成了胤桁名副其实的王妃,凭她的容貌,再加上今日这‘肌肤之亲’,总能在他心里占上一席之地。日后,不怕她套不出话来,也不怕胤桁不被她影响。”
她顿了顿,语气转厉:“云家养她十几年,给了她尊荣和教养,如今正是她回报的时候。哥哥在北境手握重兵,本宫在宫中执掌凤印,太子地位稳固,绝不能让胤桁这个变数,毁了云氏一族多年基业。你明日寻个机会,敲打敲打清珞,让她别忘了自己的本分。”
“是,娘娘。”秋韵恭敬应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表小姐是聪明人,经过此事,想必更能体会娘娘的苦心。”
与此同时,宸王府主院内。
胤桁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王府,体内的燥热虽因与云清珞的纠缠缓解了大半,但残余的药性仍像小火苗般灼烧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一头扎进冰冷的浴桶中,刺骨的寒意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水波晃动,眼前却不断浮现偏殿中那荒唐又旖旎的一幕。女子莹白的肌肤,那双蓄满泪水却依旧清澈明亮的眼眸,她细弱的啜泣,以及……以及自己失控的掠夺。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当他埋首在她颈间,闻到她身上那股似曾相识的淡雅幽香时,体内翻腾的欲望竟奇异地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熟悉感。
“该死!”胤桁低咒一声,狠狠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
他竟会对那个云家女产生这种感觉?
这一定是媚药带来的错觉!
她是云赫的女儿,云皇后的侄女,是她们派来监视、控制自己的棋子!
今日这出戏,分明就是她们算计好的!
可……脑海中闪过他离开时,云清珞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独自坐在昏暗偏殿里的模样。
那里虽是太后宫苑的偏僻处,但若被巡夜的侍卫或哪个多事的宫人撞见,她一个王妃,深夜在此,形容狼狈,名声将彻底毁于一旦。
纵然他厌她、防她,但如今她顶着宸王妃的名头…………
想到这里,胤桁猛地从水中站起,水花四溅。他迅速擦干身体,换上夜行衣,对门外守着的离戈余白丢下一句“本王出去一趟”,
便如一道黑影般掠出王府,再次潜入皇宫。
偏殿内,云清珞确实如胤桁所想,仍呆呆地坐在原地。身体的疼痛清晰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初时的震惊、羞耻、难堪过后,涌上心头的是无尽的悲凉。
她明白了皇后的用意,用这种下作的方式,强行将她与胤桁绑在一起,只为那所谓的“掌控”。
她成了姑姑手中一颗棋子,一颗用来对付她心上人的棋子。
“姑姑,你怎能如此对我……”她低声呢喃,声音带着哽咽。
下身传来的酸痛让她站立都有些困难,她挣扎着,试图整理好凌乱的衣裙,却发现徒劳无功。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她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该如何独自离开这深宫重闱。
正当她无助之际,一只温热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云清珞吓得几乎惊叫出声,却被另一只手及时捂住了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抬眸,对上了胤桁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眼眸。
“走。”胤桁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她未能整理妥当的衣襟和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眸色一暗,体内那股压下去的燥热似乎又有复燃的迹象。
他不再多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用宽大的披风裹紧,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避开巡逻守卫,很快便出了宫门,策马直奔王府。
马背上,夜风呼啸而过,云清珞靠在胤桁坚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她犹豫再三,还是小声解释道:“胤桁,你相信我,姑姑给你下药的事,我事先真的不知情。我若是知道,绝不会让她这样伤害你,也绝不会让……让这件事这样发生……”
胤桁身形微顿,却没有回应,只是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加快了马速。
此刻他心乱如麻,既恼怒于皇后的算计,又懊悔于自己的失控,更不解于对怀中这个“棋子”产生的复杂感觉。
回到王府,离戈和余白看到去而复返的王爷,以及被他紧紧抱在怀中、裹着披风的王妃,皆是一愣,随即默契地低下头,不敢多看。
胤桁径直将云清珞抱进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门,动作近乎粗鲁。
云清珞被他放下,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依旧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脖颈,心中害怕,嘴上却忍不住继续解释:“胤桁,我……”
“闭嘴!”胤桁烦躁地打断她,转身凝视着她。
烛光下,她容颜绝美,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惊惶和无措,颈间、锁骨处他留下的痕迹更是刺目。
这模样,竟让他该死的又有了反应。
他强压下冲动,声音沙哑地开口:“云清珞,既然这药是为你下的,那你就要负责解干净。”
云清珞闻言,吓得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护住自己,声音带着哭腔:“不……我怕……我痛……”
看着她这副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模样,胤桁深吸一口气,理智渐渐回笼。
他想起偏殿中她初承雨露时的哭泣,他终究闭了闭眼,转身准备再去冲个冷水澡。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衣袖却被一只微凉的小手拉住。他回头,只见云清珞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正仰头望着他,眼中水光潋滟,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勇敢。
“胤桁,”她轻声说,脸颊绯红,“我……我是你的王妃。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是主动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
少女柔软的身体贴上来,那股熟悉的幽香再次将他包围,如同最有效的催化剂,瞬间将他勉强压制的欲望点燃。
胤桁喉结滚动,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塌。
他低吼一声,猛地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这一夜,主院的灯火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下人抬进抬出的热水换了数次。王府上下,几乎无人不知,王爷与王妃,终于圆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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