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告别长老,登上六楼。
六楼的布局明显更加私密和重要,只有四个房间,
门上分别挂着牌子:
族长室、大小姐,大少爷,二少爷。
林霄几人走在安静的过道里,看着两旁的门牌。
走到右侧最里面那间“族长室”门口,队长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个温和但带着威严的女声:
“请进。”
队长推门进去,恭敬禀报:
“夫人,小姐回来了。”
办公桌后,一位气质雍容华贵,面容与涂山雪有几分相似的美妇人,正是涂山雅。
正在批阅文件,闻言,猛地抬起头,
当看到走进来的涂山雪时,立刻站起身,快步绕过办公桌,
一把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小雪!你终于回来了!你这孩子,怎么能一个人偷偷跑出去!
知不知道母亲有多担心你!”
涂山雅的声音带着哽咽。
“母亲……对不起,小雪也想您了……”
涂山雪也回抱着母亲,声音有些哽咽。
一旁的队长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微笑着悄悄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林霄几人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这对母女重逢。
过了一会儿,涂山雅才松开女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目光转向林霄他们,
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几位就是送我女儿回来的道长吧?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林霄笑着回应:
“夫人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
“快请坐,快请坐!”
涂山雅热情地招呼大家到旁边的客椅坐下,然后亲自拿起茶壶,
泡了一壶香气四溢的清茶,给每人斟上一杯。
林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赞道:
“好茶。”
涂山雅放下茶壶,正式自我介绍:
“我是涂山氏现任族长,涂山雅。
再次感谢道长护送小女回来。”
林霄也再次拱手:
“贫道神霄派弟子,林霄。
夫人不必一再言谢。”
涂山雅举起茶杯:
“林道长,大恩不言谢,我先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晚上请务必赏光,到寒舍一聚,让我亲自设宴款待,聊表谢意。”
林霄也举起茶杯,爽快地说:
“夫人盛情,贫道却之不恭。”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饮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涂山雪拉着苏轩的手,走到母亲面前,有些紧张但坚定地说:
“母亲,我给您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的男朋友,苏轩。”
苏轩立刻起身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礼貌地说:
“阿姨您好,我是苏轩。”
坐在后面的哪吒很机灵,小手一挥,之前收起的那些精美礼盒立刻出现在地上。
苏轩指着礼盒说:
“阿姨,听小雪说您很喜欢人间的美食和小玩意儿,
这是我给您带的一点小小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涂山雅听到这话,当场就愣住了。
她看看一脸认真的女儿,又看看眼前这个气质干净,
但明显是普通人类的年轻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问:
“小雪……你……你找了一个……普通人?”
涂山雪连忙解释:
“母亲,苏轩他不是完全的普通人,他算是……先生的半个弟子。”
说着,看了一眼林霄。
涂山雅疑惑地看向林霄:“先生?”
林霄微笑着点头确认:
“不错,苏轩跟随贫道修行了一段时间,算是我的半个弟子。”
涂山雪鼓起勇气,直接说明意图:
“母亲,我这次带苏轩回来,就是想正式让您见见他。
我……我想和他在一起,希望您能同意。”
涂山雅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苏轩,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还算平和:
“唉……好吧。
小雪,你也知道,如今时代不同了,我们涂山也不是那等顽固不化的封建家族。
现在族里也有不少姑娘和龙虎山,或者其他门派的年轻道士看对了眼,
正在交往的也有好几对。
血脉纯正固然重要,但也不再是唯一的标准了。
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按照规矩,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母亲也不是不能同意……”
苏轩听到这里,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
然而,涂山雅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目光锐利地看向女儿:
“但是!族规明确写着,未行大礼,未到新婚之夜,
绝不可逾越雷池半步!这是底线!
希望你们准守!”
涂山雅的目光紧紧盯着涂山雪,
“小雪你告诉母亲,你的守宫砂,可还在?”
涂山雪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涂山雅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声,仿佛瞬间掉进了冰窟窿里。
她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周身温和的气质骤然变得冰冷无比,
带着压抑的怒火和痛心,对着门外厉声喝道:“银狐!”
刚才退出去的队长立刻推门而入,躬身应道:
“在!夫人,有何吩咐?”
涂山雅指着苏轩,声音冷得像冰:
“把这个不知礼数、胆大妄为的登徒子给我拿下!
关入地牢,明日……按族规处置!”
银狐队长懵了,刚才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要抓人处死了?
但他不敢违抗族长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是!”
涂山雪见状,立刻张开双臂,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挡在苏轩身前,带着哭腔喊道:
“母亲!不要!是我自愿的!不关苏轩的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涂山雅盛怒之下,一巴掌扇在了女儿的脸上。
涂山雪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火辣辣地疼。
一旁的苏璃吓得紧紧抓住林霄的胳膊,脸上写满了担忧。
林霄微微摇头,低声道: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更是触犯了族规底线,
我们外人不好强行插手。
我能做的,最多是确保苏轩性命无虞。”
苏璃咬着嘴唇,虽然心疼哥哥和小雪,但也明白林霄的难处,只能紧张地看着。
涂山雅打完就后悔了,看着女儿脸上的红印和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但族长的威严和族规的森严让她不能退缩:“小雪你……”
苏轩心疼地扶住涂山雪,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阿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情不自禁,是我没有把持住!
您要打要罚,冲我来!别打小雪!”
涂山雅见他承认,更是怒火中烧,对还在犹豫的银狐队长喝道:
“银狐!你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银狐队长一咬牙:“得罪了!”
说着就要上前拿人。
“哎哎哎,狐狸哥哥,别急着动手嘛!”
一个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
只见哪吒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银狐队长和苏轩之间,笑嘻嘻地看着他。
林霄这时也终于开口,语气平和:
“夫人,请息怒。
气大伤身,事已发生,想再多也于事无补。
贫道深知涂山氏规矩森严,凡未成婚便失贞者,其对象按律当处死,
以此维护血统纯净。
此乃祖训,贫道本不该置喙。
但是,夫人,凡事也当讲个‘情’字。
您看这两个人,明明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
您若是非要因此取了一人性命,让另一人痛失所爱,从此活在痛苦和怨恨之中,
甚至记恨您这个母亲一辈子……这,难道就是您想看到的结果吗?
这难道就符合涂山氏立规的初衷了吗?”
涂山雅强忍着心痛和怒火,语气坚决:
“老祖宗立下的规矩,不容违背!
必须遵守!没有商量的余地!”
涂山雅盯着林霄,一字一句地说,
“要么,他死!要么……他们两个,一起死!”
涂山雪闻言,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母亲,脸上是决绝的神情:
“既然母亲如此决绝……那……那就请您把我和苏轩,一起处死吧!”
此话一出,整个族长室内一片死寂。
涂山雅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指着女儿,痛心疾首到了极点:
“好!好!很好!你真是我的好女儿!既然你执意如此,
那我就成全你们!银狐!把他们都给我带下去!”
“是!”
林霄叹了口气,对哪吒说:
“哪吒,外面宽敞,陪这位队长活动活动筋骨。
注意分寸。”
“好嘞!”
哪吒咧嘴一笑,一把抓住银狐队长的胳膊,不等他反应,
直接就从打开的窗户窜了出去!两人瞬间到了半空中。
银狐队长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孩子力气这么大,
速度这么快!
哪吒嘿嘿一笑,抡起小小的拳头,上面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朝着队长的胸口就砸了过去:
“狐狸哥哥,打架的时候可别走神啊!”
“砰!”一声闷响,银狐队长直接被这一拳砸得倒飞出去十几米远。
哪吒脚下风火轮喷出火焰,立刻追了上去,在空中缠住了他。
族长室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涂山雅面若寒霜,看向林霄:
“林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涂山狐族内部事务,你也要强行干涉吗?”
林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摆了摆手:
“不不不,夫人您误会了,贫道绝非此意,更不敢强行干涉贵族内政。”
紧接着话锋一转,指了指苏轩,又揽住苏璃的肩膀,
“只是……这苏轩呢,是我身边这位苏璃姑娘的亲哥哥。
苏璃呢,是贫道未过门的妻子,
而这苏轩,跟随我修行,也算是我半个弟子。
于公于私,贫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舅子兼半个弟子,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贫道面前吧?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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