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院中,药香依旧,阳光透过棚架洒下光斑,却驱不散阴冷。
楚砚面色如常,继续着手头分拣药材的工作,动作不见丝毫慌乱。
一位年长的觉姆呼唤卓玛去查看另一批药材,其余人的注意力也被短暂吸引,就在这视线交错的刹那,楚砚脚下看似无意地一滑,手中装满药材的簸箕脱手向前倾覆。
“哎呀!”
他低呼一声,身体顺势向前踉跄一步,单膝恰好跪倒在第三块青砖旁,手掌匆忙地按向地面以支撑身体,手在碰到缝隙的瞬间,一缕精神力顺着【规则之眼】的指引,探入砖石内的空隙,轻轻一挑!
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学徒笨拙的失误。
当他懊恼地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一地的药材时,那卷皮纸已被他悄无声息地纳入藏袍宽大的袖袋之中。
“毛手毛脚!”
管事格西阴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不知何时又转了回来。
“收拾干净!然后去帮多吉搬运祭典用的柴火!”
“是,格西管事。”
楚砚垂首应道,快速将药材收回簸箕,仿佛因失误而羞愧。
离开西厢院,来到后院柴房附近时,伊万正赤膊扛起柴捆,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贲张,汗水滚落。
他看到楚砚,瓮声瓮气地打了个招呼。
“楚!来啦?这些柴,轻得很!”
他拍了拍身边一人合抱粗的原木。
楚砚走过去,佯装帮忙抬起一根较小的木头,身体靠近伊万,用极低的声音,借助木柴的遮挡快速道。
“小心穿红绳的女人,特别是觉姆。酥油和食物,尽量别真吃进去。”
伊万动作不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扛着柴捆的手臂肌肉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同样低声回道。
“乌拉…知道了。那秃鹫老头的眼神,让人不爽。”
短暂交流后,两人沉默地搬运柴火,楚砚寻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背对着风口,借着整理柴堆的掩护,迅速将袖中的皮纸展开。
皮纸上的藏文极其小,但【规则之眼】瞬间完成了解析翻译:
【破障真言(残篇) :“唵·阿慕伽·毗舍提·娑婆诃” (附注:此真言可短暂震荡虚妄,窥破部分伪装与精神迷障。需以心神默诵,辅以指尖血或纯净精神力点燃,效力持续短暂,慎用。对“缚红之灵”或有奇效。)】
破障真言!
果然是与探查、破除迷惑相关的力量!而且明确提到了“缚红之灵”,与鼓语提示和卓玛手腕上的旧红绳高度吻合!
楚砚将真言牢牢刻印在脑中,指尖血容易留下痕迹,纯净精神力对他而言更易操控,这无疑是一张关键时刻可能救命的底牌。
他将皮纸重新卷好,指尖微微用力,一缕【无面匠牌】的温润气息包裹其上,瞬间将其震成粉末,随风散入柴堆里,不留丝毫痕迹。
不久后,黄昏悄然降临,高原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一片血红色,整个圣村被笼罩在这片红光中,连诵经声似乎都带上了一丝焦灼。
晚饭时分,气氛明显更加压抑。
格西管事宣布,明日开始,所有学徒需要学习简单的诵经和法器节奏配合,为“圣音祭”做准备,他特别强调,心诚则灵,不得有丝毫怠慢。
晚饭时,楚砚注意到,雨林国那位天选者没有出现,他的同伴脸色惨白,面对格西阴冷的询问,只哆嗦着说他不舒服在房间休息,而格西只深深看了那人一眼,没再追问,但那眼神,让所有天选者心底都冒起了一股寒气。
回到通铺,雨林国天选者的铺位果然空着,但没人说话,一种兔死狐悲的恐惧在沉默中蔓延。
当夜幕彻底落下,高原的风声越来越大。
今夜,那哀婉的歌声没有再出现。
但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就在窗外用指甲挠刮木板的声音。
“沙…沙沙…沙…”
一下,又一下,坚持不懈,带着执拗。
伊万握紧了拳头,眼神凶悍地盯着窗户。
让·雷诺则在黑暗中记录着声音的频率和间隔。
夜鹰手中的转经筒停止了转动,全身紧绷着。
小林将头埋进了膝盖里,身体微微发抖。
楚砚靠墙而坐,塞着干草的耳朵屏蔽不了这物理性的声音,他右眼的冰蓝光芒在黑暗中微不可察地闪烁,锁定着声音的来源。
【规则之眼】被动警示:【未知刮擦声:物理实体(非精神幻听)。来源:窗外西北角(靠近红绳玛尼堆?)。意图:未知(试探\/引诱?)。威胁等级:中(逐步升级?)】
那刮擦声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忽远忽近,有时仿佛就在窗纸上,有时又似乎退到了院墙根,最终,它像来时一样,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死寂重新降临。
但每个人都清楚,有什么东西,已经按捺不住,开始更直接地触碰他们的领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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