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调解员的身份,让墨千秋在化解老周头家的拆迁款风波后(他运用《朱子家训》和财产分配的古理,结合现实法规,成功说服周家父子坐下来理性协商),更加忙碌起来。与此同时,林小小的好友苏晓琪要出差一周,临行前将一个重大的“托付”交给了林小小——照顾她养的柴犬,名字十分霸气,叫“大将军”。
“大将军”被送来时,昂首挺胸,眼神睥睨,对新的环境和新的人充满了审视的态度。它先是绕着客厅巡逻了一圈,然后停在墨千秋面前,仰头嗅了嗅他宽大的袍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噜声,似乎在判断这个穿着古怪的人类是敌是友。
墨千秋低头,与这只毛色金黄、表情严肃的“犬类同袍”对视。在他那个时代,犬多为猎犬、看门犬,如此被精心饲养、神态倨傲如“大将军”者,实属罕见。
“此犬……名号倒是威风。”墨千秋评论道。
林小小有些紧张,生怕“大将军”不适应会闹脾气,或者墨千秋对宠物有看法。“它很乖的,就是有点认生。晓琪把它当儿子养,你可别吓着它。”
墨千秋不置可否,只是观察着“大将军”的行为。当林小小拿出狗粮时,“大将军”立刻端坐如钟,尾巴小幅度地快速摇摆,眼神紧盯着食物,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坐、卧、握手……”林小小演示着指令,“大将军”一一照做,精准无误。
墨千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竟能通晓人言至此?此犬灵性不凡。”他想起了古籍中记载的通灵义犬,但那些多是传说,眼前这只却是实实在在的。
然而,“大将军”对墨千秋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次日清晨,林小小上班后,墨千秋照例在阳台调息静坐。“大将军”踱步过来,先是好奇地看了看,然后突然叼起墨千秋放在一旁的一只布履(室内软底鞋),摇着尾巴就跑。
墨千秋睁开眼,看着那只被叼走的鞋子,眉头微蹙。他并未动怒,也未急切追赶,只是站起身,缓步跟在“大将军”身后。
“大将军”见他跟来,玩心大起,在客厅里绕着沙发与他玩起了“追逐游戏”,布履在它嘴里晃来晃去。
墨千秋停下脚步,不再追赶。他走到存放狗零食的柜子前,拿出一小块肉干,然后回到沙发坐下,并不看“大将军”,只是将肉干放在手心,自顾自地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大将军”见状,犹豫了一下,叼着鞋子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肉干。
墨千秋依旧不理会它。
“大将军”放下鞋子,用鼻子蹭了蹭墨千秋的手。
墨千秋这才放下书,将肉干递给它,同时拿起那只沾了口水的布履,平静地说:“《弟子规》言,‘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虽犬类不通文字,然规矩不可废。此物非汝玩具,下不为例。”
“大将军”吃着肉干,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尾巴。
经过此番“交锋”,“大将军”似乎明白了这个穿长袍的人不好惹,但也并非恶人。之后几天,它虽然依旧保持着一份柴犬特有的高傲,但对墨千秋的指令服从度明显提高,甚至在他看书时,会安静地趴在他脚边打盹。
一次,林小小带它和墨千秋下楼散步,“大将军”挣脱了牵引绳,冲向一只路过的野猫。林小小惊呼,墨千秋却沉声喝道:“大将军,回来!”
令人惊讶的是,正追得起劲的“大将军”竟然猛地刹住脚步,犹豫了一下,扭头跑了回来,虽然依旧不甘心地冲着野猫消失的方向叫了几声。
林小小又惊又喜:“天啊,它居然这么听你的话!晓琪都说它有时候倔得像头驴!”
墨千秋轻轻拍了拍“大将军”的脑袋:“犬亦知忠义,重号令。待之以诚,训之以律,其心自通。”
照顾“大将军”的经历,让墨千秋体会到了与现代宠物相处的乐趣,也让他看到了此界人与动物之间一种更为亲密、平等的关系。而“大将军”的存在,也给这间公寓增添了许多生气,冲淡了因身份危机带来的阴霾。
苏晓琪出差归来,接回“大将军”。分别时,“大将军”罕见地主动用头蹭了蹭墨千秋的手,似乎有些不舍。苏晓琪惊奇不已,对林小小说:“你家这位墨先生,是不是会什么驯兽的古法?‘大将军’可从没对陌生人这么亲近过!” 这话虽是玩笑,却让林小小心中一动,联想到了墨千秋身上那些无法解释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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