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窗户透着灰蒙蒙的晨光,将陆景渊挺直的背影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他面向窗外,目光却并未聚焦在逐渐苏醒的军营上,而是穿透玻璃,落在某个遥远的、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坐标点。
陈大川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团长,所有常规线索都已中断。方圆五十里内查不到任何与她匹配的身份信息,现场干净得不留痕迹,这本身就极不寻常。我坚持建议,立即启动应急预案,向上级汇报,申请特别调查组介入。
陆景渊没有回头,指间那支大前门已经燃到一半,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悬而未落,一如他此刻权衡中的决策。特别调查组……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然后呢?按流程,隔离、审讯、直至挖出所有可能的价值,或确认无威胁后处理掉?
陈大川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否认。这是标准程序,对待一切来历不明、潜在高风险目标的常规操作。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团长。您的安全,部队的安全,高于一切。
稳妥?陆景渊终于缓缓转过身,烟雾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却让那双眼睛显得更加锐利,大川,你见过真正的‘燕子’,我们也一起拔掉过几个钉子。她们的眼神、举止、哪怕是精心设计的破绽,都带着训练营里打磨出的痕迹。你告诉我, 他目光如炬,直视陈大川,病房里那个,除了来历不明这一点,她的行为模式,哪一点符合一个潜伏者的特征?
这正是其高明之处!陈大川上前半步,语气急切,也许对方就是反其道而行,用一个完全不像间谍的人来降低我们的戒心!那蓝色的药水就是证明,效果如此诡异,谁能保证不是新型的控制手段或生物武器?
正因为它效果显着,才更不像。陆景渊的声音冷静得像在分析作战地图,如果目的是下毒或控制,应该用无色无味、潜伏期长、难以追踪的型号。如此立竿见影,是生怕我们不起疑吗?这不符合渗透行动的基本逻辑。
他抬手,制止了陈大川即将出口的反驳。我承认,她身上疑点重重。凭空出现,言语古怪,携带非常规物品。但正因如此,我们更不能简单地一报了之。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操场上奔跑的士兵,一个违背常理的存在,其背后的真相,可能远比一个间谍的价值更大。也许是某种我们尚未掌握的技术,也许是……更复杂的背景。在她表现出明确敌意或我们找到确凿证据之前,贸然将她交出去,可能意味着主动放弃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源,甚至是一个战略机遇。
陈大川眉头紧锁,团长的分析有其道理,但风险实在太高。可是团长,把她留在您身边,就像抱着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万一……
没有万一。陆景渊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命令如下:第一,外围调查升级,动用所有隐蔽渠道,重点排查近期国内外所有涉及异常能量释放、高新科技泄露或特殊人员失踪的事件,范围不设限。第二,医院内部安保等级提升至‘静默甲级’,增派暗哨,确保目标始终处于绝对监控之下,但绝不能惊扰她,尤其要防止她与任何未经审查的外部人员接触。第三,在她主动恢复有效记忆,或我们掌握决定性证据之前,以‘保护性观察’为第一原则。
他向前迈了一步,逼近陈大川,声音压低,却带着千钧之力:大川,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我们是军人,不仅要能识别危险,更要具备识别‘价值’的眼光。她年纪尚小,言行虽古怪却未见阴狠狡诈,这是我们暂时按兵不动的前提。在最终定性之前,我要你收起基于推论的敌意,执行‘观察与保护’任务。这是命令,也是考验。明白吗?
陈大川注视着团长深邃而坚定的眼睛,那里面不仅有对风险的冷静评估,更有一种他熟悉的、发现重要战略目标时的锐利光芒。他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所有个人的担忧与疑虑,在对团长绝对的信任与服从面前,被强行压了下去。他猛地挺直腰板,沉声应道: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我会亲自安排最可靠的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陆景渊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军靴踏在走廊水磨石地面上的声音,清晰而规律,每一步都像是敲在陈大川心头的重锤。
陈大川看着团长消失在走廊转角,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回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病房门。门内,是团长决定亲自掌控的谜团与风险;门外,是他必须用生命去守护的界线。他掏出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冷冽——无论里面是什么,在团长改变命令或真相大白之前,他都会像钉子一样守在这里。
走廊重归寂静,只有消毒水的气味固执地弥漫。门内门外,一场静默的观察与守护正式拉开序幕。陆景渊将这个充满未知的强行留在自己的棋盘上,是福是祸,此刻无人能知。但他清楚,这个决定,或许将引向一个远超所有人想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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