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铁轨两侧几十双眼睛盯着前方蜿蜒的山道。一道悠扬的汽笛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列八节车厢的火车缓缓出现在车大少的视线中,正沿着铁轨缓缓向设伏的他们靠近。
车大少缓缓的抬起右手,猛的向下一挥,这标志着伏击行动的开始。
就听砰的一声巨响,火车头因为铁轨的缺失,导致整列火车都猛然失控,尖锐刺耳的摩擦声顿时响彻四周。
独立师的战士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从两边的树林里鱼跃而出。径直朝着脱轨的列车冲了过去。
常备师团就是常备师团,虽然经过短暂的惊魂落魄后,设置在车尾的歪把子机枪还是在独立师战士冲锋的时候率先开了火。
密集的弹雨就像瓢泼的一样,冲着独立师的战士倾泻而来,有机灵的战士立马迅速卧倒,在规避鬼子机枪弹道的同时,也将枪口对准了喷射子弹的窗口。
车大少静静的窝在草地上,手中的步枪准星稳稳地锁住了喷射枪焰的窗口。
“砰”的一声枪响,窗口的火焰停顿了五秒,显然是车大少一枪就击中了鬼子的机枪手。
随着歪把子机枪的火力瞬间消失,战士们再次起身,朝着火车猛冲。可就在这时,原本消失的机枪火焰又一次亮了起来,独立师的战士们一时间又一次陷入了被动。
车大少恼恨的捶了一下地,因为他刚才眼睁睁的看着几名战士被鬼子的机枪击中倒下。那胸前溅起的血花,就像盛开在黑夜里的罂粟,刺痛着车大少的双眼。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状态,再次瞄准那窗口。就在这时,身旁的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的小战士突然喊道:“排长,鬼子火车上好像有狙击手!”
车大少心中一惊,刚要侧身躲避,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帽子飞过。车大少暗道一声好险,扭动身体躲在一棵大树后,这次又端起枪瞄准鬼子的机枪,一枪射了过去,这一次,鬼子的机枪是彻底的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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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大少凭借着这几年的战斗经验,又开始带着那个提醒他的小战士与鬼子的狙击手周旋了起来。
两个人不断变换位置,寻找着鬼子狙击手的破绽。终于,在一次巧妙的移动后,小战士捕捉到了对方狙击手的身影。
“砰,砰”两声,车大少与小战士果断开枪,成功击毙了对方。
没了狙击手和机枪的威胁,独立师战士们士气大振,如猛虎般冲向火车。他们与车厢内的鬼子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一时间,喊杀声、枪声、搏斗声交织在一起。车大少也加入到战斗中,他挥舞着大刀,砍向敌人。经过一番激烈战斗,独立师成功拿下了这列火车,缴获了大量物资。
就是唯一令车大少觉得不满意的就是,鬼子的松本小队长借着茫茫的夜色,领着二十多个小鬼子逃跑了。
车大少望着松本小队长逃窜的方向,咬了咬牙,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将其擒获。他迅速召集队伍,简单清点了人数和物资,便安排部分战士押送物资回营地,自己则带着剩下的精锐去追击松本小队长。
要知道,现在的松本小队可是惶惶如丧家之犬,为了逃命,身上的装备差不多都丢在地上减轻重量了。
月光洒在山林间,他们沿着鬼子逃跑时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车大举手少示意大家停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只见几个黑影在不远处晃动,正是松本小队长和他的残兵。车大少一挥手,战士们呈扇形包抄过去。
松本小队长发现被包围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指挥着鬼子们准备负隅顽抗。
双方再次交火,子弹在夜空中穿梭。车大少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就将松本踢翻在地,趁着松本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车大少挥舞大刀,一刀就砍下了松本的狗头。车大少把手中的大刀在松本的尸体上狠狠蹭了蹭,擦去刀身上的血迹,心想这下总算是为本次战斗牺牲的战士们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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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送物资的火车被打了伏击,押运物资的小队也全部被独立师消灭。这样的结果,令满铁与关东军的高层暴怒,一个指责满铁玩忽职守,缺少对铁路沿线的巡查,一个指责关东军的押运小队废物至极,居然被缺枪少炮的独立师打了埋伏,以至于全军覆没,丢尽了帝国的脸面。
可是争来吵去,总要有人来为此事负责。于是倒霉的前郭旗火车站护路小队的小队长王洋就被满铁推出去当了背锅侠,直接就地正法了。关东军这边倒是不用特意选择背锅侠,松本人都死了,那不就是现成的人选么?
但是,这次伏击事件,真的就这么轻易的了结了么?
前郭旗的风裹着血腥气掠过干裂的土地,五条重少尉的军靴踏碎了王家窝棚的宁静。
太阳还没爬到头顶,这个叫王家窝棚的小村子已沦为人间炼狱。刺刀挑破了土坯房的窗纸,火舌从草屋顶窜起,舔舐着灰蒙蒙的天。哭喊声、枪声、房屋坍塌的闷响绞成一团,在深秋的旷野里回荡。
一个活口都不准留!五条重抽出军刀,猩红的瞳孔扫过蜷缩在磨盘旁的老小。
还穿着开裆裤的娃娃攥着半截玉米饼,刚咧开嘴哭,就被枪托砸中额头,小小的身体软在地上。白发苍苍的老汉试图护着怀孕的儿媳,刺刀却从他后背捅进,又带着血沫抽出。
井水被染红了,漂着女人的绣花鞋和烧焦的纺车零件。军犬撕咬着逃窜的村民,五名日军宪兵带着一个连的满洲国军在王家窝棚里肆虐。
有个年轻媳妇抱着襁褓躲进柴火垛,被火点燃了棉袄,她在火里打滚时还死死护着怀里的婴儿,直到火苗吞噬了最后一声微弱的啼哭。
五条重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浓烟笼罩的村庄,嘴角勾起残忍的笑。他用军靴碾过地上的血污,对满洲国军的连长下起了命令:把这些尸体都拖去填井,烧干净,别留下痕迹。
当最后一缕炊烟消散在暮色里,王家窝棚只剩下断壁残垣和焦黑的梁木,风穿过残破的窗棂,像亡魂在呜咽。
第二天,作为联合调查组的一员,林山河看着王家窝棚里的惨状,眉头紧皱。止不住的恶心,他恶心自己,也痛恨自己,居然为了一时的安逸,甘之如饴的跟在日本人身后为虎作伥,还他妈的算是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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