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墨。
南大华海,东沙群岛以南海域。
一艘悬挂着葡萄牙旗帜的三桅商船,正借着微弱的星光,悄无声息地航行。
船上,没有任何商业货物,只有一群眼神锐利、皮肤黝黑的汉子。他们腰间挎着弯刀,怀里抱着上了膛的燧发枪,甲板下方的船舱里,隐藏着十二门擦拭得锃亮的12磅短炮。
这正是施琅派出的四支“猎杀队”之一,由参将林凤率领的“黑蟒”分队。
他们已经在这片海域,像幽灵一样游弋了五天。
“头儿,这都五天了,连根荷兰毛都没看着。那帮红毛鬼是不是换航线了?”一名年轻的水手,压低声音问道。
林凤,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海狼,他没有回答,只是用单筒望远镜,警惕地扫视着漆黑的海面。
“耐心点。”他嘶哑地说道,“打猎,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兔子,总会出洞的。”
就在这时,了望塔上,负责警戒的哨兵,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鸟叫。
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发现目标!
林凤精神一振,立刻举起望远镜,循着哨兵示意的方向望去。
在东方极远处的海天线上,一个微弱的、移动的光点,若隐若现。
那是船上的灯火!
“全体戒备!”林凤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穿透力,“降下伪装旗,升战旗!炮手就位,准备战斗!”
船上瞬间忙碌起来,但所有动作都有条不紊,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林凤的分队,一共五艘船,立刻调整阵型,像一张张开的渔网,悄悄地包抄了上去。
……
“自由阿姆斯特丹”号,是一艘标准的荷兰武装商船。船上除了有三百吨运往宝岛的粮食和布匹,还有一整船新招募的欧洲雇佣兵,足有两百多人。
船长克鲁伊夫,是个嗜酒如命的胖子。此刻,他正在自己的船长室里,和几名佣兵头目,喝着劣质的朗姆酒,打着牌,吹嘘着自己在印度的“光辉事迹”。
对于航行的安全,他没有丝毫担心。
在他看来,这片大华南方的海域,就像自家的后院一样安全。那些可怜的大华水师,据说连澎湖都不敢出。至于海盗,更是笑话,有哪个不长眼的海盗,敢来招惹悬挂着荷兰东印度公司旗帜的船只?
“船长!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大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
“什么?”克鲁伊夫一把推开桌子,醉醺醺地冲到甲板上。
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酒醒了一半。
五艘黑沉沉的战船,不知何时,已经从三个方向,将他的船死死地包夹在中间,距离最近的,甚至不到一百米!
船上,无数手持火枪的士兵,正黑洞洞地指着他们。而那飘扬在主桅杆上的,根本不是什么商船旗,而是一面他们从未见过的,绣着黑色巨蟒的赤色战旗!
“开……开炮!快开炮!”克鲁伊夫惊恐地尖叫起来。
但林凤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艘大华战船,近六十门火炮,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怒吼!
“轰!轰!轰!”
密集的炮弹,以一个极近的距离,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狠狠地砸在了“自由阿姆斯特丹”号的船身上。
这已经不是炮战,而是处刑。
木屑横飞,惨叫连连。
“自由阿姆斯特丹”号的侧舷,瞬间被打出了十几个巨大的窟窿,海水疯狂地涌入。船上的佣兵们,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被呼啸的炮弹和横飞的木刺,扫倒了一大片。
一轮齐射过后,林凤没有下令装填第二轮。
“弟兄们,接舷战!”
“杀!”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数十名大华水兵,手持弯刀,嘴里咬着短剑,通过钩索,如同猿猴般,荡上了对方的甲板。
一场残酷的白刃战,在摇晃的甲板上展开。
那些刚刚还在吹牛的欧洲佣兵,虽然人高马大,但在这些常年与风浪搏斗、战法凶悍的大华水兵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大华水兵的配合极为默契,三人一组,一人持盾,两人挥刀,攻防一体,如同一个高效的杀戮机器。
林凤一马当先,他手中的一把雁翎刀,舞得虎虎生风。一名试图反抗的佣兵头目,刚举起手中的短剑,就被他一刀连人带剑,劈成了两半。
鲜血,染红了甲板。
战斗,在不到半个时辰内,便已尘埃落定。
船长克鲁伊夫,被他最看不起的“土着”,用一把冰冷的弯刀,钉死在了主桅杆上。他死前,眼中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打扫战场!把所有能用的物资,全部搬走!”
“留下几个活口,问清楚荷兰人的补给计划和后续船队的情报!”
“然后,把这艘船,给我点了!”
林凤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冷酷地发出一道道命令。
很快,一艘艘小船,开始在两船之间来回穿梭,将一袋袋面粉,一桶桶朗姆酒,一箱箱布匹,搬运到自己的船上。
当所有有价值的物资都被搬空后,一把火,被扔进了“自由阿姆斯特丹”号的船舱。
火焰,迅速吞噬了这艘不幸的商船。
林凤站在自己的旗舰上,静静地看着那艘燃烧的船,在烈火中,缓缓沉入漆黑的大海。
海风吹过,带来了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头儿,我们发了!”那名年轻的水手,兴奋地跑了过来,“这船上,光是朗姆酒,就够咱们弟兄喝上一年!还有那些面粉和熏肉……”
林凤没有理会他的兴奋,只是淡淡地说道:“传令下去,舰队转向,去下一个伏击点。”
“我们是狼。”
“狼,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类似的场景,在南大华海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
施琅派出的四支“狼群”,神出鬼没,利用对海况的熟悉和情报优势,疯狂地撕咬着荷兰人漫长的补令线。
一艘又一艘的荷兰商船,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击沉,被焚毁。
范?迪门的舰队,开始尝到了挨饿的滋味。原本充足的物资储备,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士兵们的抱怨声,一天比一天大。
而范?迪门,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摸不着。他派出的护航舰队,每一次都扑空,等他们赶到出事地点时,只剩下漂浮在海面上的船只残骸和冰冷的海水。
一场看不见的绞索,正在缓缓地,勒向这位傲慢总督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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