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前一日,妙妙终究还是去了牢房。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牢门外,看着里面的陈默。
他蜷缩在角落里,头发散乱,眼神空洞,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听到脚步声,陈默抬起头,看到妙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残存的爱意。
“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 他声音沙哑,带着嘲讽。
妙妙没有回答,只是从袖中掏出那对青玉镯,放在牢门前的石阶上。
她轻声道,“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开始,也不该有结束。”
陈默看着那对青玉镯,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你以为这样就能撇清关系吗?苏妙妙,是你毁了我!若不是你意志不坚定,被周大人说动,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猛地站起来,抓住铁栏杆,眼神凶狠,“凭什么?凭什么林文彦那个草包生来就拥有一切,我却要一无所有?我比他强百倍千倍!”
“你错了,” 妙妙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你输的不是身份,是人心。你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伤害无辜,这样的你,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幸福?” 陈默嗤笑一声,眼中满是绝望,“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做回林文彦,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突然抬起脚,狠狠踩向那对青玉镯。“啪” 的一声,玉镯碎裂开来,温润的玉片散落一地,如同妙妙破碎的心。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毁掉!” 陈默嘶吼着,状若疯魔,“苏妙妙,我恨你!若有来生,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猛地扑向牢门,伸手就要掐妙妙的脖子。幸好狱卒及时赶到,死死按住了他。
妙妙看着地上碎裂的玉镯,又看着疯狂挣扎的陈默,心中一片冰冷。她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走出牢房的那一刻,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行刑那日,妙妙没有去。
她独自一人坐在庭院的亭子里,看着满院的菊花,想起了和陈默在西山赏菊的日子。那时的阳光那么温暖,菊花那么灿烂,可如今,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傍晚时分,墨砚匆匆跑回来,脸色苍白:“小姐,陈默…… 他被斩了。”
妙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桌上碎裂的玉镯碎片,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接下来的几日,妙妙变得愈发沉默。她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真正的林文彦来看过她几次,想要安慰她,却都被她拒之门外。她知道林文彦是无辜的,可她无法面对他,更无法接受这段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婚姻。
这日,林文彦又来看她,手里拿着一只新的青玉镯:“妙妙,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这只玉镯,是我特意为你买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妙妙看着他手中的玉镯,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凄凉:“重新开始?怎么重新开始?那个我爱过的人,是个骗子,已经死了。而你,我对你没有丝毫感情。林公子,我们解除婚约吧。”
林文彦愣住了,眼中满是错愕:“妙妙,你不能这样!我们的婚约是两家定下的,而且……”
“没有而且,” 妙妙打断他,“我心意已决。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林文彦还想说什么,却被苏老爷拉走了。苏老爷看着女儿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最终还是同意了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的消息传开后,苏州府的人议论纷纷。
有人说妙妙傻,放着好好的富贵生活不过;有人说她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了。妙妙对此毫不在意,她只是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了,再也回不去了。
这日夜里,月凉如水。
妙妙穿着一身白衣,来到了河边。这里是她和陈默曾经散步的地方,那时的河水清澈,映着两人的身影。
她从怀中掏出那只碎裂的青玉镯,一片片拼凑起来,却怎么也拼不完整。
泪水滴落在玉片上,泛起细碎的水光。她想起了陈默在牢里的嘶吼,想起了他眼中的绝望,想起了那些温柔的过往。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遇见他;或许,她就不该动那不该动的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玉片抛进河中。玉片沉入水底,消失不见,就像她那段短暂而荒唐的爱情。
她慢慢走向河水深处,冰冷的河水没过脚踝,没过膝盖,没过胸口……
当墨砚发现她时,她已经没了气息,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苏府上下陷入一片悲痛之中,苏老爷和苏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却再也唤不回他们的女儿。
妙妙的魂魄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抬上岸,看着爹娘悲痛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愧疚。她想上前安慰,却发现自己穿过了爹娘的身体。
她成了孤魂野鬼,无处可去。
她漫无目的地飘着,飘过高山,飘过河流,飘过繁华的市井。
不知飘了多久,她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座奇异的建筑,像是一座剧场,门口挂着一盏幽蓝色的灯笼,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好奇心驱使着她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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