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东南亚丛林,寂静被虫鸣和闷热包裹。
“猎豹”突击队的临时营地,李霄坐在一个弹药箱上,借着微弱的战术手电光,擦拭着那颗捡回来的弹壳。
他擦得很仔细,一遍又一遍,直到黄铜外壳上沾染的硝烟和血腥气被彻底抹去,只剩下冰冷的金属光泽。
旁边,一个队员在处理伤口,小声嘀咕。
“队长,一颗废弹壳,有啥好擦的。”
李霄没理他。
他从战术背心内侧的防水袋里,拿出一张小小的、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打开,拿出笔,在上面写字。
字不多,很短。
“任务结束。清除‘蝉’一只。尚未肃清,继续执行。”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
他把纸条仔细卷起来,塞进了弹壳里。
然后,他找出另一个小小的防水密封袋,把这颗特殊的“子弹”装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通讯员旁边。
“帮我申请一条加密通讯,我要联系国内。”
“是,队长!”
几分钟后,通讯接通。
“是我,李霄。”
“我需要寄一个东西回京市,最高保密等级。”
“收件人,李存续。”
“对,我家里的爷爷。”
——————
三天后,李家小院。
一个穿着军装的通讯兵,将一个巴掌大的、盖着红色火漆印的金属盒,郑重地交到了李存续手上。
“首长,这是李霄同志从前线寄回的紧急密件。”
李存续心里“咯噔”一下。
前线?紧急密件?
这混小子,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他接过盒子,手都有点抖。
关上门,他回到书房,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划开火漆。
打开盒子。
里面没有文件,没有信。
只有一个小小的防水密封袋。
袋子里,是一颗擦得锃亮的黄铜弹壳。
李存续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把弹壳倒在手心,感觉到了里面的重量。
他轻轻晃了晃,一个小纸卷从里面掉了出来。
李存续戴上老花镜,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卷。
上面只有一行字。
“任务结束。清除‘蝉’一只。尚未肃清,继续执行。”
李存续盯着这行字,看了足足一分钟。
他没懂。
这小子,在前线打仗,给自己寄一颗子弹和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炫耀战功?
不对。
他那个孙子,不是这种性格。
李存续坐在椅子上,把那颗弹壳和那张纸条并排放在桌上。
脑子里,忽然闪过前几天首长给他看的那封信。
周怀瑾的信。
那封信,文采飞扬,情意绵绵。
又是舍命相救,又是挂念,又是“关于我们”。
再看看眼前这个。
一颗杀过人的弹壳。
一句冷冰冰的“任务报告”。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周家那小子,是在用笔,用纸,用那些风花雪月的词句,来表达他的心意。
而他这个孙子……
他是在用子弹,用敌人的命,来写他的信!
一个说,我愿意为你去死。
另一个说,谁想让你死,我就先让他死!
“嘶——”
李存续倒吸一口凉气。
他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到震惊,最后变成了狂喜!
“好小子!好小子!”
他激动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他是个闷葫芦,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周家小子是舍命,我孙子是索命!一个把自己的命给你,一个把敌人的命给你!这谁顶得住!”
李存续只觉得浑身舒畅,前几天的憋屈一扫而空。
他小心翼翼地把弹壳和纸条重新装回金属盒,连火漆都原样封好。
然后,他抓起那部红色电话。
“给我接首长办公室!”
“首长!是我!李存续!”
“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当面跟您汇报!”
半小时后。
首长办公室。
老人看着桌上那颗弹壳,又看了看那张纸条,脸上的表情,跟当时的李存续,如出一辙。
“这……”
“首长!”李存续激动得满脸通红,“这不是情书!这是我孙子递交的另一份‘捕蝉行动’的阶段报告!”
“周怀瑾的信,是表白!”
“我孙子的这封信,是承诺!”
“他这是在告诉169号,也是在告诉组织!他李霄,会亲手把悬在169号头顶上那把刀,给一寸寸掰断!”
老人沉默了很久。
他拿起那颗弹壳,在手里掂了掂。
那重量,沉甸甸的。
“好。”
许久,他才吐出一个字。
“这封信,比一百封情书都有用。”
他看向自己的秘书。
“按最高密级,转交169号。”
——————
国防技术研究中心,169号实验室。
张勤正对着一块白板发呆。
那只关着周怀瑾来信的抽屉,像一个黑洞,不断吸走她的注意力。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就在这时,林伟走了进来。
他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
“你的。”
他把盒子放在桌上。
张勤看着那上面的火漆印,愣了一下。
这个规格……是前线来的?
她拆开盒子,看到了那颗静静躺在里面的弹壳。
她的手指,顿住了。
她拿起弹壳,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瞬间清醒。
她看到了里面的纸卷。
抽出来,展开。
“任务结束。清除‘蝉’一只。尚未肃清,继续执行。”
没有署名。
但她知道是谁。
张勤捏着那张纸,一动不动。
周怀瑾的信,让她心乱。
眼前这颗子弹,这张纸条,却让她瞬间清醒。
这才是她熟悉的世界。
行动,结果,数据。
没有暧昧,没有猜测。
只有最直接,最冰冷,也最滚烫的……事实。
他没有说“我保护你”。
他直接用行动证明,他正在杀光所有威胁她的人。
这种沟通方式……
粗暴,直接,甚至带着血腥味。
却神奇的,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那颗因周怀瑾而躁动不安的心,在握住这颗冰冷弹壳的瞬间,奇迹般地,平稳了下来。
她把那张纸条,小心翼翼地重新卷好,塞回弹壳。
然后,她拉开那个让她烦躁了一整天的抽屉。
把周怀瑾的信,往最里面推了推。
再把这颗沉甸甸的,还带着前线硝烟味的“子弹”,放在了最外面,最显眼的位置。
关上抽屉。
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好像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
“林伟。”她忽然开口。
“在。”
“帮我申请,和‘利剑’项目发动机总师通话。”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电话很快接通。
“我是‘利剑’发动机总工程师,罗毅。”一个沉稳又疲惫的男声传来。
“罗总工,你好。我是工程师169号。”张勤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169号?”罗毅那边顿了一下,显然对这个代号很陌生,“郭院士打过招呼。听说,你对我们的叶片材料,有新想法?”
他的客气里,带着考量和怀疑。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就想解决他们整个团队三个月都啃不下的硬骨头?
“不是新想法。”
张勤纠正他。
“是新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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