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们来到林凡在归墟意志投影下绝境求生的
那根缓缓抬起的、由纯粹寂灭之意凝聚的手指，仿佛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时间与空间在其面前都失去了意义，只剩下万物终结的必然。
林凡的思维近乎凝固，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剥离，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
‘要死了吗？’
‘不！’
‘大仇未报！归墟未阻！我怎能死在此地！’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与愤怒，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他体内所有沉寂的力量，在这一刻被强烈的求生欲和意志强行拧成一股绳！
“吼——！”
混沌元婴发出了无声的咆哮，第一次主动脱离了丹田的束缚，虚影在林凡身后显化！那小小的、布满裂痕的元婴双手猛地张开，竟主动迎向了那股降临的寂灭之意！它要吞噬！吞噬这极致毁灭的力量！
业火红莲疯狂摇曳，赤红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盛，不再是单纯的净化，而是带着一股焚尽规则、逆乱阴阳的决绝，化作一道火幕挡在林凡身前！
功德金光不再温和，而是如同燃烧的金色火焰，爆发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守护信念，死死护住林凡最后的真灵不灭！
而被他紧紧抓在手中的那枚“墟晶”，在感受到同源却更高等的归墟意志压迫，以及林凡体内三股力量的殊死反抗时，其内部那丝本能的吞噬与反抗意志，竟也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针对那投影的……排斥与混乱！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丝混乱，成了打破平衡的关键！
归墟使者那漠然的“目光”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对林凡体内力量的联动反应，尤其是混沌元婴主动吞噬寂灭之意的行为，产生了一丝更浓的“兴趣”。
祂那即将点落的手指，微微顿了一刹。
就是这一刹！
“阿九——走！！！”
林凡用尽最后的神念，发出了嘶吼！
早已蓄势待发的界灵阿九，将刚刚恢复的本源毫无保留地燃烧！银色的空间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不再是短距离瞬移，而是强行在这被归墟意志笼罩、近乎凝固的空间中，撕开了一道极不稳定的、通往未知方向的空间裂缝！
唰！
林凡的身影，连同他手中紧握的墟晶，在那根寂灭手指真正点落的前一瞬，猛地被吸入了那道银光闪烁的空间裂缝之中！
裂缝瞬间闭合、湮灭。
地下空间内，只剩下那道归墟使者的虚幻投影。祂缓缓放下了手指，那双深渊般的眼眸望着林凡消失的地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唯有那纯粹的“无”。
片刻的寂静后，投影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那依旧在渗漏恶气的池子，以及残破的石碑和异兽骸骨，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
剧烈的空间撕扯感传来，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林凡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狂暴的绞肉机，每一寸血肉、每一分神魂都在被疯狂撕扯、碾压！
他死死攥着那枚仍在剧烈反抗的墟晶，混沌元婴、业火、功德的三重光芒在他体表明灭不定，与空间乱流、墟晶的反噬进行着殊死搏斗。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噗通！”
沉重的坠落感传来，他重重砸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死过去。
他强撑着没有晕过去，第一时间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殿堂。四周矗立着断裂的巨大石柱，穹顶破开数个窟窿，投下黯淡的天光。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陈旧的气息，但更重要的是……这里弥漫着一股精纯而浓郁的水属性灵气，以及……与碧波水府同源的建筑风格符文。
“还在水府之内……但应该是更深处，或者某个未被探索的偏殿……”林凡瞬间判断。
他来不及细看环境，立刻将注意力放回自身。
伤势极重！强行催动所有力量对抗归墟意志，又经历超负荷的空间传送，他的经脉多处受损，混沌元婴变得更加黯淡，业火与功德之光也微弱了许多。
而最大的麻烦，依旧是手中那枚墟晶！
此刻，脱离了归墟意志投影的直接影响，墟晶的反抗似乎弱了一丝，但其中精纯的归墟之力依旧在疯狂冲击着他的手掌，试图湮灭他的生机。
不能松手！一旦松手，这东西要么自行遁走，要么会引来更恐怖的存在！
必须立刻处理！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墨渊说过，这东西对归墟是大补，对他而言，同样是机遇与风险并存！
“《九幽噬天经》！给我炼！”
他盘膝坐下，不顾重伤之躯，全力运转功法！混沌元婴张开小口，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不再是包裹，而是开始尝试直接吞噬墟晶中逸散出的归墟本源！
这是一个极其疯狂的举动！归墟之力代表着终结，与蕴含生机的混沌从某种意义上是对立的！
轰！
精纯至极的寂灭能量涌入经脉，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冻结、枯萎，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林凡的身体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不祥的黑色纹路，生机在快速流逝！
“业火！功德！助我！”
他引导着微弱的业火与功德之力，如同最忠诚的卫士，紧随其后，灼烧、净化着那寂灭能量中蕴含的混乱意志与毁灭特性，试图将其“洗练”成相对纯粹、可供吸收的“寂灭”法则碎片。
这是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过程，需要无比精准的控制力。一旦业火与功德跟不上，他立刻就会被归墟之力彻底湮灭。一旦控制过度，可能直接将墟晶能量彻底净化，失去其核心法则。
剧痛！冰冷！灼热！三种极端的感觉在他体内交织、碰撞！
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沉沦的边缘徘徊，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
时间一点点流逝。
他体表的黑色纹路时而蔓延，时而被业火逼退。他的气息时而微弱如风中残烛，时而又有一股全新的、冰冷死寂却又带着混沌包容意境的波动升起。
不知过了多久，那枚墟晶的抵抗终于彻底消失，其本体在林凡手中化作一缕精纯的幽暗气流，被混沌元婴彻底吞噬。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
他的眼眸深处，竟有一丝如同深渊般的幽暗一闪而逝，随即又被混沌的灰蒙与业火的赤红所取代。
他成功炼化了这枚墟晶碎片！
修为没有直接突破，依旧停留在筑基中期。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混沌灵力发生了一种质变！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深沉，其中融入了一丝“寂灭”的法则特性，使得其吞噬与毁灭的能力提升了数个档次！甚至对归墟气息的抗性也大大增强！
更重要的是，他对《九幽噬天经》和《镇狱古经》的理解更深了一层。吞噬与镇压，毁灭与秩序，并非完全对立，在某种更高的层面上，它们可以相互转化，相互依存。
他摊开手掌，心念微动，一缕灰蒙蒙的灵力浮现，其中隐约可见一丝极淡的黑色纹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力量……”林凡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威力，眼神复杂。这是饮鸩止渴，还是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他收敛灵力，开始检查自身伤势，并快速处理。丹药如同不要钱般吞下，全力恢复。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刚才的动静和空间波动，很可能已经引起了水府内其他存在的注意。而且，他炼化了墟晶，与归墟的因果更深，恐怕已经成为了对方必杀名单上的重要目标。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这座废弃的偏殿。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或许这里，还藏着碧波水府真正的秘密，或者……离开的出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伤势和获得新力量后的悸动，开始仔细探查这座沉寂了无数年的殿堂。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呼唤着他体内那新生的、带有一丝归墟特性的混沌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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