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把秦州城东的荒地染亮，林砚和沈清沅（苏野）就带着二十多个农户来了。昨日沈修递的公文批得顺利，知府不仅划了十亩荒地给百姓种薄荷，还拨了些旧农具。此刻农户们扛着锄头、推着犁，围着林砚手里的薄荷种子，眼里满是期待——这是沈清沅按现代育苗经验挑出的饱满种子，还特意用温水泡过，据说能提高发芽率。
“大家听我说，这薄荷喜湿但怕涝，得先把地翻松，再挖出半尺宽的沟，种子撒进去后，盖一层薄土就行。”林砚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种植示意图，沈清沅则拿着小铲子，演示如何挖沟：“沟与沟之间要留两尺距离，方便日后除草浇水，咱们按现代的‘行距法’种，能比乱种多收三成。”
农户们听得认真，王婶边记边问：“沈姑娘，这薄荷种下去，多久能收啊？要是赶上雨季，会不会烂根？”沈清沅笑着答：“二十天就能冒芽，四十天就能采第一茬叶。至于雨季，咱们待会儿就挖排水沟，我教大家用碎石头铺在沟底，水渗得快，就不怕烂根了。”
可没等众人干多久，就见同德堂的刘掌柜带着十几个伙计，推着几辆装满碎石的板车过来，“哗啦”一声把碎石倒在荒地中央，正好挡住要开垦的地块。“谁让你们在这儿种地的？这地底下埋着我同德堂的老地基，你们挖坏了，赔得起吗？”刘掌柜叉着腰，语气蛮横。
农户们瞬间停了手，李伯上前理论：“这是知府大人批的地，凭什么说是你的地基？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刘掌柜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是十年前的地契，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这地归同德堂所有！知府大人不知情，你们也想跟着起哄？”
沈清沅接过地契一看，就看出了破绽——地契上的日期是用褪色的墨写的，边缘还故意做了旧，明显是伪造的。可农户们没见过真地契，看着刘掌柜手里的纸，顿时慌了神。林砚悄悄拉了拉沈清沅的手，两人退到一旁小声商量：“硬争没用，得让百姓自己看清刘掌柜的谎话。”沈清沅点点头，眼里闪过个主意：“有了，咱们让他‘证明’这是老地基。”
两人走回人群，沈清沅笑着对刘掌柜说：“刘掌柜说这是老地基，那肯定埋着当年建房的砖吧？不如咱们挖三尺深，要是能挖出砖，这地我们立马让给你；要是挖不出来，你就得把碎石清走，还得赔我们耽误的工时。”
刘掌柜心里一虚——他哪有什么老地基，不过是想靠假地契唬人。可话已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挖就挖！要是挖出来，你们可别赖账！”
沈清沅立刻让农户们选了块地，挖起坑来。陆景渊不知何时来了，站在田埂上看着，没出声。沈修也赶来了，站在陆景渊身边，轻声说：“我已经让人去查十年前的地契档案了，很快就有结果。”
挖了快一个时辰，坑已经有三尺深，除了黄土就是碎石，连块砖的影子都没有。农户们渐渐明白了，纷纷指着刘掌柜骂：“你这是骗人！根本没有什么老地基！”刘掌柜脸色铁青，想让人把坑填了跑路，却被沈清沅拦住：“刘掌柜，愿赌服输，该清碎石了吧？”
就在这时，沈修带来的衙役赶来了，手里拿着真地契档案：“刘掌柜，经查，这片地十年前是官地，从未归过同德堂，你伪造地契，阻挠垦荒，跟我们回衙门一趟吧！”刘掌柜见状，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被衙役架着带走了。
农户们欢呼起来，又热火朝天地干起活。陆景渊走过来，递给林砚和沈清沅两壶水：“你们这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倒是比硬拼管用。”沈清沅接过水，笑着说：“还是得靠百姓自己看清真相，不然就算把刘掌柜赶走，他还会来捣乱。”
夕阳西下时，十亩地已经翻完，排水沟也挖好了，薄荷种子撒进了土里。林砚和沈清沅站在田埂上，看着农户们收拾农具的背影，心里满是踏实。沈修走过来，递过一张纸：“知府大人说，要是薄荷种得好，明年再划二十亩地给你们，还会帮着联系外地药商，让大家的薄荷能卖个好价钱。”
沈清沅接过纸，兴奋地晃了晃：“林砚，你看！咱们在秦州的根基，算是扎下了！”林砚笑着点头，晚风拂过，带着刚翻起的泥土气息，她忽然觉得，或许在这个异世，她们不仅能找到回去的路，还能留下些真正有意义的东西——比如这片薄荷地，比如百姓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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