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龙蛇混杂汇阳城
晨曦微露，穆清风从修炼中回神，感受到身上的温暖。
他转头，发现柳如烟靠在断柱旁熟睡，而自己肩上披着她的外衣。
他轻轻站起，将外衣覆在她身上，唇角微扬。
“醒了？”柳如烟眼睛微睁，揉了揉眼睛，“练了一夜？”
穆清风微微颔首：“收获不小。”他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收起行囊。
二人简单用过早饭，便继续赶路。两日后，远处山峦轮廓渐渐清晰，一座规模宏大的城池浮现在视野中。
“那就是汇阳城了，”柳如烟指向前方，“黑木崖山脚下最大的城市，离屠魔大会所在地只有半日路程。”
穆清风眯起眼睛望去，城门处人流如织，车马不断。
旗帜、刀剑、长袍短打，各色人等汇聚一处，熙熙攘攘。
“看来我们不是唯一赶来参加屠魔大会的。”穆清风低声道，目光警觉地扫过人群。
柳如烟拉了拉他的袖子：“我们得尽快进城找客栈。
这么多人涌入，怕是客房紧张。”
城门处，两名身着黑衣、腰佩长剑的守卫正在盘查入城者。
他们面色冷峻，目光锐利，在人群中扫视。
“幽冥阁的人。”柳如烟贴近穆清风耳边低语，“看来他们已经控制了汇阳城的进出。”
穆清风点头，与柳如烟混在商队中，低调入城。
城内比城外更加繁华喧嚣。街道上挤满了形色各异的江湖人士，三三两两聚集交谈，眼神中透露着警惕与兴奋。
酒楼茶肆座无虚席，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瞧，那是丐帮的人。”柳如烟指向一群衣衫褴褛却气势不凡的人，“旁边那几个穿青衣的是青城门弟子。”
穆清风目光一转，看到远处一群身穿华丽锦服的年轻人正与几名黑衣人言语交锋，剑拔弩张。
“落霞派和幽冥阁的人又起冲突了。”一名路过的食客对同伴说道，“昨日在东来客栈已经动过手，死了两个人。”
“嘘，小声点。”另一人警惕地四下张望，“这城里到处都是幽冥阁的耳目。”
二人匆匆离去，留下穆清风若有所思。
“我们先找客栈。”穆清风拉着柳如烟，避开人群密集处，向城内走去。
一连走访了五家客栈，无一例外都是满员。最后一家掌柜甚至直言：“公子小姐，别找了，整个汇阳城现在连马厩都住满了人。
除非你们愿意付十倍价钱，否则别想找到住处。”
柳如烟皱眉：“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我们露宿街头？”
穆清风环顾四周，街上行人渐少，夕阳已西斜。
他思索片刻，说：“先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想办法。”
二人选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店内客人不多，角落里坐着几个衣着朴素的汉子，正低声交谈。
穆清风挑了靠窗的位置，要了两碗牛肉面和一壶温酒。
“听说那些大门派的弟子都有安排好的住处。”
柳如烟小声道，“只有我们这种散修才这么狼狈。”
穆清风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吃着面。他忽然放下筷子，看向窗外。
街角处，一个身着褪色灰袍、头戴破旧毡帽的老者正摆弄着一个小摊。
摊上放着一面铜镜、几本发黄的书册和一叠黄纸符咒。
老者手持一把破旧的纸扇，不时向路人招揽。
“铁口直断，算尽天下事！过路的客官，要不要看看您的前程吉凶？”
老者声音洪亮，与其枯瘦的身形不相符。
穆清风目光微动，对柳如烟道：“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柳如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撇了撇嘴：“街头算命的骗子罢了，能知道什么？”
“这种人往往是消息最灵通的。”穆清风放下银钱，站起身，“走，我们去问问。”
他们来到老者摊前。近看才发现，这老者虽衣着寒酸，但面色红润，双目有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两位来算命？”老者扇子一摇，笑眯眯地打量着穆清风和柳如烟，“小老儿白相，号称铁口直断，专算人生八字，前程祸福。”
穆清风淡然一笑：“白相先生好大的口气。若真有这本事，为何还在街头摆摊？”
白相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这位公子说得极是。
老朽若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何必在此风餐露宿？”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但老朽在汇阳城摆摊二十余载，城中大小事无所不知，特别是最近这屠魔大会的种种传闻。”
穆清风双眉一挑：“哦？先生既然消息灵通，不知可有空房的客栈推荐？”
白相摇了摇头：“怕是难咯。这几日各路人马涌入，客房早被抢光。
不过...”他神秘地眨了眨眼，“老朽倒知道一处地方，虽简陋了些，却清净安全。”
柳如烟将信将疑：“什么地方？”
“老城区有座废弃的粮仓，”白相指向城东方向，“现无人使用，里面还有些干草，勉强可以过夜。
最重要的是，那里几乎无人问津，正适合两位这样...低调行事的客人。”
穆清风与柳如烟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多谢指点。”穆清风道，“不知先生可听说过屠魔大会的真实情况？”
白相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这才凑近低语：“据说这次大会不简单。
幽冥阁表面上说是为了铲除魔道余孽，实则暗藏祸心。
各大门派虽应邀而来，却各怀鬼胎。特别是落云派与青城门，更是剑拔弩张。”
穆清风双眸微眯：“此话何解？”
“落云派掌门之女失踪多日，他们怀疑是青城门所为。”
白相压低声音，“而青城门则指责落云派暗中勾结魔道。
双方已在城中数次交手，只是都点到为止，没闹大罢了。”
柳如烟插话道：“那幽冥阁呢？他们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白相苦笑一声：“幽冥阁阁主墨千殇行事诡秘，无人能测。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在汇阳城几乎无处不在。”
他环顾四周，补充道，“就连我这小摊，每日也有黑衣人来盘问。”
穆清风微微颔首，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多谢先生指点。
若有闲暇，明日再来请教。”
白相眼睛一亮，连忙将银子收入怀中：“公子慷慨。
老朽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离开白相摊位，穆清风和柳如烟按指示寻至老城区。
果然在一条僻静小巷尽头找到了那座废弃粮仓。
粮仓虽破旧，但墙体完好，窗户也还算牢固。
穆清风推门而入，里面堆着些干草，角落还有几只完好的木箱。
柳如烟简单收拾了一下，倒也勉强可住。
“那个白相，不像普通算命先生。”穆清风点燃一支蜡烛，坐在木箱上沉思。
柳如烟拂了拂身下的草堆：“他知道的确实不少。
你觉得他说的可信吗？”
“七分真三分假吧。”穆清风道，“不过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更多屠魔大会的情况，明天再去找他探探口风。”
夜幕降临，汇阳城渐渐安静下来。远处偶有喧哗声传来，想必又是哪家门派与幽冥阁起了冲突。
穆清风站在窗前，望向黑木崖的方向。明日他将再次踏入这场纷争的旋涡中心，而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被动逃离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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